太陽一如既往的在沙海的地平線上升起。
戴着頭巾的砂隱忍者在化作廢墟的村子中小心的搜尋。
偶爾會找到一些還沒化作灰盡的有用物資,這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但負責搜尋的忍者臉上滿是緊張跟不安。
乾裂的嘴脣滴水未沾,取下水壺也不敢盡情飲下,只是沾了沾嘴脣。
喝了,但也沒喝。
遠處有着同伴,在背陽處守着挖掘的深坑,一夜過去,收集到了一些珍貴的飲水,但這是這些遠遠不夠消耗。
不止是缺水,更要命的是隱藏的致命危機。
突然,一聲炸響響起,伴隨的是中招者的慘嚎聲,收集物資的砂隱忍者擡頭看去,疲憊的視線裡只見周圍的同伴慌忙的按住了傷者。
滿臉開花的傷者在沙地裡痛苦的不斷打滾,爆炸的威力並不大,可怕的並不在這一點,如果可以的話,砂隱更願意同伴乾脆的被炸死,這樣就免受接下來的殘酷精神折磨。
在藥品物資缺少的情況下,傷員只是累贅。
難聽的說,一旦受傷體力大量流失,就是緩慢的等死。
慘叫聲一直在耳邊迴盪,不忍又煩躁的閉上眼,埋頭重新搜尋,一直在耳邊迴盪的嚎叫,不斷刺激着心臟,只是心跳加速,越來越快。
中招的痛苦不已,備受折磨。
沒中招的也提心吊膽,更受折磨。
這些可怕的小東西躲在沙子裡,廢墟里,角落裡,指不定什麼時候突然而至,令人窒息的直撲臉龐。
砂隱並不怕受傷,但這樣的心裡煎熬,實在太難熬了。
硬着頭皮翻找着廢墟。
“混蛋!乾脆炸死我算了!這樣就結束了!”
有人承受不住,發狂的大喊大叫着。
砂隱的忍者看了眼年輕的同伴,沒有多言,現在的情況,說話都是浪費體力的奢侈行爲,活下去,不能輕言放棄。
常年的忍者生涯教會了他隱忍。
但擡頭四顧一片廢墟般的村子,眼底深處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迷茫。
任誰都看的出來,村子已經完了,只是留下了一支部隊。
缺少物資,缺少後勤,缺少家人,就如流浪的孩子。
未來在哪裡,根本看不到。
眼前,只有一片絕望。
砂隱惹上了自己不應該招惹的敵人。
那個叫做蟲姬的恐怖女人。
不知道哪裡來的情報在忍者之中口耳相傳。
那個女人的形象在自己的思緒裡越加清晰與恐怖猙獰。
畢竟,就連二代目大人也死在了她的手裡。
“想什麼呢,換班休息了。”老夥計沉重的拍了拍肩膀,拉回他飄遠的思緒。
勉強的笑了笑,簡單點頭打過招呼後,回到臨時的駐紮點休息。
周圍盡是垂頭喪氣的忍者,死氣沉沉的呆坐着,有人不斷擦拭着家人的照片,有人躲在角落小聲的哭泣,還有人拿着兄弟或姐妹的遺物,癡癡傻傻的笑着。
而那些精英傀儡師,不少則在磕自己自制的毒藥,一些精神恍忽,一些如爛泥般癱在沙地上,精神進入了另一個沒有煩惱的世界,身體不時抽搐一下,表示着他們的肉體還活着。
木葉的忍者好心的埋掉了戰死的砂隱,他們又把這些人給挖了出來。
有些人歡喜有些人愁。
好消息是,家人都還活着,壞消息是,在木葉手裡。
大家的戰意,被那個恐怖女人給打沒了,士氣崩的徹底。
沒有譁變,已經是紀律嚴格的表現了。
砂隱忍者很清楚,甚至內心還暗暗想過,希望村子能夠投降,作爲條件,能夠從木葉手中贖回自己的小女兒。
不知道大家是不是也這樣想着呢。
忍者看向中央高聳的行軍帳篷。
高層,要怎麼拯救砂隱呢。
這時,一隊風塵僕僕的駱駝車隊駛來,忍者轉目看向這些沙漠裡的豪族,守衛的砂隱接待了他們,下車的使者直奔中央的帳篷。
“就連大名”陸驚聲高呼。
村子沒了,自然的,情報系統也沒有了。
沒有人員資料,就是想重新對接也難。
直到這時,陸才知道風之國的形勢,暴怒的重重拍着桌子。
“太狠了!油女蟲姬!”
根本不講忍德跟套路!
“大人,我之一族希望貴村協助平定風之國局勢,事成之後,貴村還是風之國的忍村,前代大名如何支持貴村,我們也將繼續支持貴村。”
陸看向男人,眯起了雙眼。
這一族以前聽都沒有聽過,想來也是沙漠裡不入流的行商一族,現今居然敢染指大名的寶座,那傢伙到底殺了多少人,這種跳樑小醜也敢出頭奪食。
“如果說,我們的條件是繼續跟木葉開戰呢。”
聞言,使者呼吸一窒,就因爲夠聰明,他纔會派來辦這件拉攏砂隱的重要事情。
來的時候,砂隱的慘相已經落入眼中。
而之前城裡成堆掛在樹下的屍體還歷歷在目。
招惹木葉?
根本沒這個打算。
投降更明智。
“大人,當務之急是先穩定國內的局勢,恢復往日的和平,戰爭的事,可以之後再談。”
“滾!!!”陸紅着眼睛吼道:“砂隱渴望的是復仇!!!”
“別急!大人,還可以再談談!”
“把他帶出去!順便把駱駝扣下來!”
扣下來是爲了吃肉。
使者掙扎着被帶下去,捱了一下後老實下來。
現在,對於砂隱而言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村子受到此次重擊,已經沒有未來發展可言了。
要麼苟延殘喘垂死掙扎,要麼殊死一搏。
別無他選。
現在砂隱需要的是,能支持他們戰鬥下去的可靠後援,而不是這些急着分食殘骸的鬣狗。
而正面與木葉硬碰,是沒有勝算的,水都快喝不上了,更別說發起一場註定失敗的無望戰爭。
所以,要如何做呢。
在決定之前,得等自己的母親千代修復好身體。
這種事,他沒信心把握住。
沉重的壓力叫人喘不過氣。
看穿了丈夫內心深處的恐懼與不安,身邊的妻子默默無言的輕輕握住了他的手,無聲的給與其勇氣。
使者的到來,只是一個開始,不久後,另一方的使者緊隨着到來。
大家,都想爭取到砂隱的支持。
如之前一樣,使者被轟了出來,帶的東西扣下。
砂隱已經窮瘋了眼。
而砂隱又要何去何從?
帳篷簾被掀開,年輕成熟的女子走進屋內。
“媽媽!”陸起身,看向女人。
一頭紫羅蘭的短髮,精緻如刀削的臉上沒有表情,千代坐下後,開始查看情況。
陸在母親的身邊乖巧叨叨絮絮的訴說着最近的情況。
“缺水缺糧缺藥,我們已經沒有能力供給這些必需品,而風之國由於大名一族被殺,已經亂成一鍋粥,所有人都在爭奪大名的位置,根本沒心思繼續戰爭,也不會有人支持我們!”
“媽媽!蠍肯定在木葉!”
“我們一定要救他出來!”
“我知道了,閉嘴。”千代冷聲道。
陸聽話的閉上了嘴。
千代把漂亮的木質眼睛扣了出來,隨着查克拉的覆蓋,逐漸變化爲瑰麗的童色,安進眼眶裡,莫名的說道:“投降,怎麼樣。”
“媽媽!我們還沒輸!大家都不會嚥下這口氣!”
“這是奇恥大辱!!!”男人漲紅了臉,大喊道:“死了這麼多人!我絕不答應!木葉必須血債血償!”
投降是最明智的解決辦法。
打不過就加入。
千代想起犧牲的二代與老友近鬆。
“說的也是呢。”千代冷聲說道:“準備一下,我們出發。”
“去哪!?媽媽。”
去吃飯,不然留在沙漠裡等死?
千代看了一眼兒子,拿起紙筆書寫後,說道:“一份發給霧隱,一份發給巖隱。”
陸拿起一看,內容很簡單,總結起來就是。
我,砂隱,打錢。
滿篇的威脅口吻。
不給後果自負。
不發給雲隱,是雲隱太遠了。
很快,砂隱開撥,行動起來。
看着沙漠裡遠去的砂隱身影,美姬微微眯眼。
走了嗎,真是果斷,果斷的丟下了國內一鍋亂粥不管,如果要管,重建國內的秩序,基本等於退出這次的忍界大戰,沒個幾年騰不出手來。
這個方向是
鳥之國,鬼之國,熊之國。
是湊巧嗎,正好切斷了白牙他們的撤退後路。
千代那個老女人打的什麼主意?
看起來是打算先佔個據點重整勢態,相比較下,雨隱的半藏不好惹,川之國又過於靠近木葉了。
美姬還以爲他們或許會試着把龍脈挖出來。
看來並不能。
被驚醒的美姬迷湖的換了個姿勢趴着,半張臉有點壓麻了,換了另外半張,都噥了一聲,閉着眼淺睡養神。
“這樣真的睡的好嗎?”水戶忍不住問道。
美姬懶得回答。
“要不回去睡?”水戶說道:“怪可憐的。”
“要不,你晚上加班?”美姬沒好氣的說道。
“不要!”水戶拼命搖頭,說道:“你好好睡,養足了精神再幹活,我就全指望你了。”
真是的!
美姬閉上了眼睛,說道:“別說話!”
“是~是~”水戶美滋滋的拉長了聲調,她實際上也不想美姬回去。
一個人呆着工作多無聊,有人一起受苦就輕鬆多了,真不知道三代那小子是怎麼忍受的。
木葉境內,一大羣忍者在林間快速飛奔前行。
這是三代火影帶領的部隊,奔跑在最前方,一身戰國裝甲的三代不由看了眼身邊緊跟的治裡,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現在都還有點沒回過神來。
自己到底是小看了美姬的能力。
不過,這也怪自己作死。
輸的沒話可說。
現在,唯一可做的,就是戴罪立功,贏下戰爭,至少讓臉面好看一點。
就是有點生氣,美姬派治裡來監視他。
他是會背叛村子的人嗎?
這絕不可能!
不知道水戶大人處理公務還習慣嗎,三代有點怕她弄的一團糟。
但一想到美姬在身邊協助,又矛盾的鬆了口氣,至少不會太糟,那孩子可沒少偷看自己處理公務,以她的聰明程度,肯定也沒少學一些手段。
手段沒玩贏,莫名的還有些欣慰。
看到美姬這麼流氓,三代很安心。
雖然很奇怪,但大體是這種心情,憋屈又感嘆。
木葉後繼有人。
“治裡”奔跑跳躍間,三代出聲道。
“有什麼事嗎,三代大人。”治裡禮貌客氣的說道。
“你小時候放學週末,我可沒少請你們跟綱手吃飯,現在不熟了嗎?”三代套近乎道。
“怎麼會,一直以來不就是這樣稱呼你的嗎。”治裡說道。
“我現在已經不是三代了,只是普通的木葉忍者。”三代說道。
“好的,猿飛老頭。”治裡說道。
三代噎了一下,說道:“我們不是敵人,治裡。”
“嗯,我知道。”治裡說着時,拿警惕的眼神瞟了三代一眼。
三代有點受傷,這孩子,太一根筋了,不愧是宇智波。
“治裡,蟲姬有跟你說過她的理想嗎。”三代詢問道。
“飛上天啊。”治裡理所當然道。
湖弄誰呢,現在就已經很上天了。
“我是說,具體點的,比如說,未來對木葉的發展,有什麼打算,例如消除平民與忍族的隔閡之類的。”
一直以來,三代都致力於此,努力的打壓忍族的勢力。
美姬的上位,意味着忍族勢力的擡頭,重新掌控村子的話語權。
這會造成平民與忍族的對立。
三代很想知道美姬會怎麼解決。
沉默了片刻,治裡認真的說道:“爲什麼要打壓忍族。”
“即便打壓了又如何。”
“平民上位之後,隨着時間的推移,又會發展成新的忍族。”
“反過頭來繼續壓迫後來者。”
“你的摯友,水戶門跟轉寢,不就是這樣嗎,你難道就一點沒有看到嗎,他們利用村子的資源,壯大着自己的小家族,轉過頭來,打壓起後來者。”
“說起來,吃的最多的,除了志村外,還有豬鹿蝶跟猿飛一族。”
“你打壓的僅僅是宇智波、千手、日向,你害怕我們。”
治裡冰冷的說道:“大家都看在眼裡呢。”
“不是”三代張了張嘴,有些事得一步一步來,他也沒有辦法。
利益分配是世上最複雜的事,一碗水根本端不平。
但這是事實。
“蟲姬以後打算怎麼做?”
治裡奇怪的看了眼三代,說道:“這你得問綱手,她會是個善良的好火影,跟你不同的是,她不光自己強,還有真正的摯友,無論是大蛇丸還是自來也,都會全力幫助她。”
“這話”三代想起了自己的摯友。
我的摯友也不差啊,也不是一樣在全力坑我!
除了鏡,想到這裡,三代眼眶有點溼潤。
偏偏是宇智波
“你跟綱手不是摯友嗎。”
“當然不是。”治裡冷笑了一聲,說道:“她是千手!我姓宇智波!誰跟她是摯友了!”
貴圈真亂!
三代稍微頭疼了下,一時也沒話說了。
一衆忍者衝出森林,接連的落在草地上,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
草之國,要到了。
三代整理了下神色,琢磨着怎麼收拾團藏。
栽這麼大一跟頭,這口怨氣,他咽不下。
怎麼想都是團藏的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