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之國全境中,到處都是出逃的人。
地方上農田裡,帶着斗笠扛着鋤頭的農戶看着拖家帶口的守護,有些茫然。
這些大人突然的是要幹什麼?
成排的馬車停在泥濘的道路上,僕人們忙碌的搬進搬出,一箱箱金銀細軟裝入馬車,儘量帶上了所有能帶的東西,不知道去往何方。
但還是有帶不上的東西。
“我跟大人認識已經二十二年了。”
“八千零三十天。”
一名禿頂中年男人扒在馬車窗外,看着裡面的中年富態胖子。
“德間啊,家裡就拜託給你了。”
“沒事兒!沒事我會回來的。”
中年胖子說道,身邊的嬌妻抱着吵鬧的小兒子,馬車揚起馬蹄,緩緩前行起來。
“我拼命努力,我拼命賺錢,我把一切都給你,我把一切都給大人。”
扒着行駛起來的馬車,禿頂中年男人神色激動,眼淚汪汪。
“我知道。”
中年胖子有些不耐。
“大人!還會再見嗎!?”
禿頂男人強顏歡笑。
沉下臉色,極度不耐的中年胖子已經懶得再看這個醜人了。
馬車逐漸加速。
“還會再見嗎,大人!再見的時候你一定要幸福啊!好不好!”
男人死命的扒着馬車,不願放手。
“出發。”
男人冰冷的說道。
“沒關係!大人!你的世界沒有了我,一定要幸福!大人!”
“大人!”
馬車疾馳起來,再也抓不住馬車,男人踉蹌着撲倒在泥地裡,渾身狼狽的爬了起來,看着馬車遠去的身影,掙扎着爬起
“大人!”
邁動雙腿奔跑追逐起來!
“大人!沒有你我可怎麼活啊!大人!”
可人的雙腿,怎麼跑的贏馬車呢?
馬車越來越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嘶吼着跪地嚎啕大哭起來。
我跟大人已經認識二十二年了。
八千零三十天。
生命中有什麼比他更重要的呢。
一邊田地裡勞作的農民們,看着這一幕,扣了扣鼻孔。
啥呀這是?
轉回頭,揮着鋤頭繼續着手裡的活計。
儘管大膽的去生活,沒人在看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大人!”
消息傳開以後,衆生衆相,各有不同,但大抵生活還是要繼續的。
有些直接爆發豪門恩怨,天下大亂之際乘勢而起,經典下克上。
有些看我直接開溜,一給路達喲,表示不跟木葉奉陪了。
但基本上,能跑的路線就那麼一條,其他方向都有木葉的忍者部隊。
而有些則比較頭鐵。
畢竟地還有農奴這玩意,帶不走。
能帶走的東西有限。
越是家大業大,就越是捨不得。
很多幹脆就是我得不到,寧願毀掉的心理。
町裡一片熱鬧,守護家的管事在分發着武器,農戶們排着隊領取。
傢伙事有點簡陋,好點的鐵片綁着木棍,算是一把長矛了,更次的乾脆就是削尖的木棍竹竿了。
武器不要錢嗎,再說了,採購也來不及了。
身上別說甲片了,有藤條編的藤甲就不錯了。
農戶們很茫然,我地裡的活還沒幹完呢。
有些農戶也不傻,就地而坐編起了藤甲,一邊機靈點的,抱來大捆材料,討好的求教。
不遠處,也不知道是哪一年的大炮,從倉庫的深處拖了出來,一些男人在做着清潔除鏽檢查的工作。
還能不能用?
“我看懸!”
“要不,來一炮?”
旁邊的臨時搭建的鐵匠鋪子裡,火力全開,揮舞的大錘叮噹作響。
可謂純手工高端打造,定製配件了。
“要打仗了嗎?”
一些人覺得自己還在做夢,大概是沒睡醒的。
這都多少年沒打仗了,幾乎忘了還有打仗這一回事,那不是忍者的活嗎,突然的,鬧哪樣啊。
“可不。”一邊的壯實漢子回道,黝黑的肌膚上,滿是肌肉,每一塊肌肉都是生活的千錘百煉。
砰的一聲炸響,緊跟着火光慘叫四起。
“炸膛啦!!!”
事故現場看起來有點悽慘,血流了一地,但也沒傷着幾個人,就是有點混亂。
“你們在搞什麼啊!蠢貨們!”
看戲的男人收回了視線,低聲說道:“真是的,就算這麼說,我們都多少年沒打過杖,又不是專業的。”
“說的沒錯呢,上一回打仗,還是我爺爺的爸爸參加過。”一個男人說道:“與其說是打仗,不如說是幾百號人,兩個村子鬥毆吧。”
“我們有多少人啊,看着還不少。”
“加上附近幾個村鎮,加起來總得有個三千吧。”這人也不是很確定。
“跟誰打啊,隔壁的隔壁領地嗎,現在不都是火之國了嗎?”
“聽說是忍者。”
“這不是死定了嘛!”一人驚恐的大叫道。
“那可不一定,俺這把子力氣也不是白長的。”一名忠厚漢子說道:“把竹子捅進去,不就死了嘛。”
一般理性而言,確實。
管事拿着工匠自制的鐵皮喇叭,一邊高聲宣揚着,一邊在人前裡走動,生怕人聽不見。
“大人說了!重重有賞!一個忍者的人頭!十萬兩!十萬兩!整整十萬兩!想一想!你們一年都沒這麼多錢!”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認真的打仗!拿下一個人頭!一整年吃香的!喝辣的!”
“大人都這麼仁慈大方了!我們也要回報大人的仁慈!”
“凡是膽敢逃跑者!按軍法處置!斬立決!決不輕饒!”
聽着這些話,老實巴交的孩子們口水都快饞出來了,臉上漸漸幹勁滿滿。
“聯繫到武士了嗎?”
大廳裡,一衆男人滿臉的焦慮。
“家主,只是一些零散的浪人武士,有些一聽是跟忍者打,不是很願意來。”
“混蛋!這羣懦夫!”
“也不是沒有不願意的。”男人說道:“對手可是忍者!得加錢。”
“加!”家主咬牙道。
“可我們的預算”
“加!必須加!那也得有命領才行!”
整個火之國因美姬的動作沸騰起來。
實際上,由於種種原因,火之國大名本身都控制不了地方,何況只是佔據了火之國都城的美姬。
一時間,有了那麼點天下大亂羣雄並起的意思。
美姬的看法,就是看看,也沒什麼看法。
另一邊,全國各大寺廟同樣收到了消息。
往日裡人聲鼎沸的寺院裡外,靜謐的可怕,善男信女的身影不見,淨是手持薙刀,凶神惡煞的斗笠僧兵,膀大腰圓,嚴厲把守。
脖子上掛着的成串念珠,斗大如拳。
刻字,六根清淨。
偶有人前來參拜,俱被攔下。
“施主,本日小寺不接訪客。”
“還請改日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