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嘔吐,激烈的嘔吐,混着嘔吐的污穢物,白嫩的幼蟲大量的噴出,落在地上蠕動着。
戰鬥中的巖隱彎着腰,注視着自己的嘔吐物,看着眼前成堆的小蟲,內心隱隱約約升起不妙的預感。
不行!
這是在戰場上!
自己大概只是生病了!
忍一忍,還能繼續堅持!
本來是這樣想的,握緊了武器,正要繼續着戰鬥。
可就在這時,激烈的劇痛從身體深處升起,激烈的不斷作嘔着,彷如瞬間被抽去全身的力量,忍者無力的軟倒在地。
似乎全身的力量都給了嗓子,只有持續的絕叫激烈的爆發。
忍者蜷縮在地面抽搐。
周圍的同伴們嚇了一跳,轉頭看向莫名倒地的忍者。
“他怎麼了?”一人遲疑的問道。
怎麼了?
“是木葉用了奇怪的術嗎?”
這是在戰場上,任何奇怪的事都有可能發生。
“不對!”一人眼童一縮,聲音顫抖。
眼前的變化叫人心驚。
有什麼鑽出來了。
肉白色的……
蠕動着的……
是蟲。
蜷縮在地的忍者不斷的嘔吐着,直到把腸胃裡有的東西吐至乾淨,直沒有清水可吐,嘔出一攤攤血水。
數不清的細小幼蟲被吐出,似源源不斷,沒有盡頭一般。
一團團的幼蟲在污穢裡,血水裡,臉上,口鼻邊,身上不斷的扭動着。
這是什麼啊?
“快!救他!”
怎麼救?
又不是醫療忍者的巖隱茫然無措。
衆人的眼神落在肚子上,巖隱馬甲下,不時有條紋狀鼓起,似有什麼活物在肚皮下移動。
“他肚子裡!有什麼東西在!”
聞聲,一旁戰鬥中的同伴們不時用眼睛偷看。
與之對戰的木葉忍者們也注意到這一點小小騷亂。
村子裡沒聽說過這樣表現的術,看起來更像是生病了。
真是個蠢材,明知道要打仗還吃壞肚子,到底是怎麼想的。
不過,真是太好了。
多少有點幸災樂禍。
不時趁着戰鬥的空隙偷眼看去。
兩名巖隱圍住了倒地忍者,一名動手操作用苦無割開礙事的衣物。
肚皮露在眼前,不時有條紋起伏凸顯。
“這是什麼啊?”
一名巖隱忍不住頭皮發麻的看向同伴。
另一名嚥着口水無從下手。
“能不能救!不能先弄回去!那個誰帶着他滾!別礙事!”
不遠處小隊長在戰鬥中的怒斥響起。
“我不知道!”
拿着苦無比劃了幾下,始終沒有下去手。
這一刀下去,搞不好會弄死他,他有這個自信。
“把這東西弄出來呀!”一邊的同伴催促,臉上帶着噁心道:“這小子叫的這麼慘!”
“我知道我知道!”
“對了,先給他來點那個鎮痛!”
說着,從忍具包裡掏出藥丸,塞進忍者嘴裡。
這種藥能夠提升興奮度,具有鎮痛的能力,回覆體力,有着輕微的幻覺現象,並有着成癮性。
實際上……
不就是毒嘛。
忍者的體質可以胡亂的小造一下,量少的前提下不會摧毀身體。
類似的藥木葉也有,兵糧丸。
所謂的填補飢餓並不是填飽肚子,而是通過藥物麻痹感知,飽了但沒飽這樣,跟壓縮糧不是一個東西。
還能提升神經興奮度,從而提高持續作戰能力,等等。
某些還能麻痹恐懼,進而提高作戰能力。
一顆藥下肚,忍者依然在慘叫,嗓子喊至嘶啞。
藥物似乎完沒有效果。
他吸收不了,除非是注射的藥劑,通過血液循環輸送全身。
相反,寄生蟲的防禦機制被觸發了,在檢測到藥物成分裡的毒性後,決定給於一個小小警告。
第一次警告!
警告你,別亂來。
幼蟲大量的爆發,這次是從下面的口。
括約肌失去本人的控制,不受控制的打開,勐烈的噴發。
大量的幼蟲伴隨着血污噴射而出。
巖隱嚇了一跳,看向忍者一片狼藉的下身。
鼓起的褲子下,一些長條的幼蟲從褲腿裡漏了出來。
這是吸收了毒性的蟲正在被排出。
但看起來情況似乎更嚴重了。
整個人在摧殘自傲如蝦米弓起,不斷的抽搐,嘶喊的力氣也沒有了。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沒用呢!?
一定是劑量不夠!
掏出一把藥丸,慌亂中透着粗暴,死命的掰開了嘴。
只一眼,巖隱肉皮一麻。
口腔裡,密密麻麻爬滿了蠕動的幼蟲。
嗓子眼堵住了!
這藥……
爲什麼會這樣!?
雖然很難相信,但寄生蟲確實是在保護宿體的安全。
以自己的方式。
在被寄生的前提下,身體很難頂住藥物的摧殘。
“嘔!”目睹這一幕的巖隱轉頭乾嘔起來。
“怎麼會!”喂藥的忍者麻了,拿着藥的手在顫抖。
“可惡!!”
他真不會了!
眼神恐懼中透着茫然。
不過,三個臭皮匠能頂一個諸葛亮。
吐完以後,這名忍者說道:“看來是有效的,蟲子堵住了嘴,不讓吃藥!絕對是在害怕吧!”
忍者雙眼一亮,好像就是這樣!
伸出顫抖的手,強忍着噁心與害怕,忍者伸手進嘴裡,清理掏着幼蟲,一邊掏,一邊不斷的乾嘔着。
沒有稱手的工具,清理的很是費力。
目睹的另一人,按着地上的忍者防止激烈掙扎,頭皮陣陣發涼。
但是……
掏蟲的忍者本來是不想仔細看的,但本能忍不住,打量了手上一眼。
而就這一眼,便是永恆。
眼睛睜的大大的,既有疑惑也有恐慌。
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爲什麼一點也不痛呢?
手上,滿身的血污裡,細小的幼蟲鑽入了皮膚裡,留出一個個不斷扭動着的小尾巴,長在手上,猶如一塊細密的皮毛。
“啊啊啊啊啊啊!!”
淒厲的慘叫中,忍者悚然的站起身來,不斷的揮舞着手,蹦着跳着,理智全無,似要甩掉手上夢魔般的白色小蟲。
“救我!救我!救我!”
這是體外寄生,正常來說,要不了命,也就啃點皮跟肉。
一點也不可怕。
取出來就好。
最多皮上留個坑,放着不管倒是會往深處鑽。
能要命。
一般正常人會伸手碰的嘛,不會的。
躲還來不及。
一名巖隱衝了出來,眼疾手快的抽刀斬下了忍者的手。
“我的手!!我的手!!啊啊啊啊啊啊!!”
抱着手跪倒在地,忍者淒厲的慘嚎着,鮮血從斷口不斷噴涌。
“因爲不知道有什麼毒,還是斬斷比較好。”一臉硬朗滿身血跡的忍者沉聲說道:“總比丟掉小命強,別叫了,包紮傷口起來戰鬥!還死不了!”
都是大聰明。
雖然魔幻但是現實。
人就是一種以經驗進行判斷的生物。
忍者轉頭,看向地上抽搐的忍者,不忍又殘酷的說道:“救不了,就放棄吧……”
這時,按着忍者的巖隱小心翼翼的喂下了藥。
第二次警告!
地上忍者的肚皮勐然凸起,皮下的條紋激烈的翻滾蠕動着。
“有效了!有效了!”忍者驚喜的大喊着。
但下一秒,裂開了。
密密麻麻的小洞在肚皮上裂開,細密的幼蟲至一個個血洞裡彈出白白胖胖圓滾滾的可愛小腦袋。
一個挨着一個,在肚皮上扭動着。
齊齊張開了小嘴,圓形的口器裡,一圈又一圈細密的牙齒露出。
整齊排列延伸到口腔的深處。
牙好胃口就好。
這叫銼刀牙。
是蛞蝓的祖傳裝備。
擅長破甲。
一點一點的磨,水滴石穿,別管是什麼,都能破個洞。
一個又一個小腦袋上,眼點看着面前的忍者,扭動着,張着嘴,猶如鳥巢裡嗷嗷待哺的幼鳥。
忍者僵立着,手腳發麻冰涼。
這是什麼啊!
肚皮上,一隻又一隻小蟲鑽出血洞,在肚皮上蠕動着爬行。
躺着的忍者已經出氣多進氣少,虛弱的抽搐着,微弱的呻吟着。
巖隱呆呆的看着這一幕,伸出的手顫抖着,全身發軟無力,只想儘快逃離現場,不再看着這可怖詭異的一幕。
他也不會了。
幼蟲的示威警告很成功!
正常人乃至正常生物,都不會繼續下一步了,看着同類的慘狀,都會意識到危險,儘快的逃離現場。
但總有不正常的因素在。
這時,揹着藥箱隨軍的急救醫療忍者趕到。
看着現場的狼藉,倒吸一口冷氣後,跪下開始急救。
掏出酒瓶倒在忍者肚皮上,戴上手套拿起手術刀與鑷子。
“他的情況很危險,需要儘快救治。”
正常的判斷。
“你按着他!我手裡已經沒有麻藥了!”
專業利落的做派讓人安心之餘回過神來,忍者依言照做。
看着醫療忍者快速麻利的清理肚皮上的幼蟲,一刀劃開了肚皮。
劇痛下,忍者激烈的抽搐,巖隱加大力量按住掙扎。
看着打開的肚皮,倆人頭皮發麻。
內裡,密密麻麻都是白色的蠕蟲,趴在器官上蠕動着。
“怎麼樣?”巖隱不安顫抖着問道。
“能救!相信我的專業能力!”醫療忍者咬牙說道。
話雖如此,但難度很大。
並不是技術上的難點,而是手術量的問題。
就算手腳再麻利,沒幾個小時別想弄乾淨。
又沒有一個協助的助手。
所以,很麻煩!
“保護好我!我需要能夠安心專注的環境!”
周圍的同伴們齊聲迴應。
醫療忍者深深吸了口氣,看了一眼抱着斷手的忍者,隨手精準的丟出繃帶藥物,怒吼着。
“我說什麼沒聽見嗎!那個誰!自己搞定!死不了!別叫了!”
沒再管他,低頭專注眼前的手術。
手又快又穩,專注的挑出細小的幼蟲。
“光!讓開!別擋着我視線!”
一邊暴躁的怒吼着。
忍者沒敢得罪波嘴,聽話乖巧的照做。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漸漸的幼蟲清理變少。
“奇怪,這麼多的小蟲子是哪來的?”
生出來的,通過榨取大量查克拉與肉體營養轉化出來的。
這一點醫療忍者大致能夠猜到。
但奇怪的是,爲什麼現在沒有繼續繁殖了?
因爲通過信息素的傳遞,體內的母體接受到幼體的信號,轉變了生產模式。
已經沒有警告了。
在自身遭遇致命威脅的情況下,轉爲大量排卵模式,注入進血管中,爲最後的爆發繼續力量。
所以……
累了,毀滅吧。
沉默的火山即將爆發,山下的人還一無所知。
醫療忍者專注的進行着手術,伸着鑷子,翻看着腸胃,透過鑽出的細孔,仔細的觀看,白色的皺皮輕輕蠕動着。
因爲醫療條件的限制,在戰場上治療,必須慎之又慎。
“好傢伙!好大的一條蟲。”
生平僅見,絛蟲不是沒見過,有好幾米長的麪條一樣細,但絕沒見過這種佔據整個腸道一樣粗的。
這樣以來,根本不是撿剩飯的寄生蟲,完全是在搶東西。
食物就過了個嘴,嚐個味,其他的全被這條蟲子消化了。
“真是有夠可怕的。”
不僅如此……
“好傢伙!好傢伙!”
“繞開了重要主動脈與毛細血管,鑽了大量空洞卻對身體傷害有限!”
“這蟲子是學醫的嗎!”
“這技術!”
歎爲觀止!
這種事對油女一族來說,很簡單,寄壞蟲在體內經常鑽來鑽去,要是弄了個大出血,可以安心等死了。
因此,寄壞蟲會對鑽出的傷口進行癒合與維護。
醫療忍者自言自語着,整理着思路。
“我手上條件有限,絕不能粗暴的切開腸道取蟲。”
“患者頂不住。”
“要是有木葉的醫療秘術治活再生,倒是可以考慮切下整個腸道連同寄生蟲取出後進行腸道再生。”
可惜沒有。
這幾天以來,醫療忍者不止一次見過這秘術的神效了。
被打的重殘半死的忍者再度出現在戰場上。
因此死死記住了一個名字。
百豪公主,綱手姬。
這個女人,有着左右戰場局勢的能力,繼續跟木葉鏖戰下去,會對村子的醫療系統造成嚴重負擔,直到處理不過來整個崩潰。
這是醫療忍者們的一致判斷,因而要速戰速決。
穩妥起見……
試試這樣吧。
“把他翻過來!”
翻身後,醫療忍者麻利的割開褲子,戴上一雙新手套,塗上潤滑的油膏,藉助器械擴張後門,伸手探了進去。
“這……”
目睹的忍者屁股一緊,接受不了的頭皮發麻。
“抓到了!”
醫療忍者眼前一亮,緩緩的抽回手。
內心默默暗道。
但願一切順利。
細長的白條至後門抽了出來。
醫療忍者內心咯噔一下。
抓錯了!
不是它!
這時,淒厲的慘叫在身旁遠處遠遠傳來,一聲接一聲,不像是臨死的慘叫,叫聲滿是極度的恐慌,就像是目睹了某種可怕的存在。
歇斯底里的如驚恐的小姑娘那般,淒厲的哀鳴着。
醫療忍者內心一緊。
眼前,被按着的忍者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爆發勐的掙脫後坐起。
恐懼佔據了雙眼,直直的與醫療忍者對視。
眼淚順着臉龐流淌而下,漸漸的溢出血淚。
“救我……”
嘶啞着嗓子,絕望的輕聲吶喊着。
“我不想死!”
鼻孔裡血液冒出混着一隻只幼蟲,咳嗽抽搐着時,大口的血不斷嗆出。
緊跟着……
“救我!!”
忍者癲狂的大叫着,嘶吼着,哭着。
一口又一口的血,大口的噴出。
噴了僵立跪坐的醫療忍着滿頭滿滿身。
粗壯的長勐的至忍者嘴裡鑽了出來,張開大嘴,滿口的尖牙漏出,可愛的露齒一笑,盯着醫療忍者,漸漸的融化成一攤粘稠的湯汁。
它在看我!
它記住我的臉了!
它會殺了我!
最後的一幕給人這樣的錯覺。
一股冷意直衝頭頂。
全身都在寒意中顫慄。
“啊啊啊啊啊啊!!”
少女般驚恐的尖叫響徹,彙集進四周此起彼伏的恐懼大叫中。
宛如瘟疫蔓延,擴散,席捲。
吞噬着整片戰場。
看着突然騷亂起來的巖隱忍者,木葉忍者茫然。
發生什麼事了。
一邊戰鬥時,突然的,眼前的巖隱突然的嘔吐出來。
污穢的嘔吐噴了一頭一臉。
木葉的忍者氣的渾身發抖,巖隱的忍者太不講規矩了!
這是什麼忍術!
可是,有點不對勁。
臉上有什麼在爬。
伸手一抹,看着手上的蠕蟲與污穢,臉色漸漸蒼白。
這是什麼精神攻擊啊!
手在激烈的抖動,想一刀解決眼前的傢伙,但是,這傢伙吐的更厲害了!
大口的嘔吐物中,蠕蟲爬動着,刺激的臭味在口鼻飄蕩。
嘔意上涌,實在撐不住的乾嘔了出來。
巖隱的忍者緩了過來,向着木葉忍者靠近。
幹仗呢,得支棱起來!
注意到這一幕的木葉忍者後退了一步,驚慌厲喝。
“你不要過來啊!!”
各種各樣的驚恐叫喊連綿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