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環形石桌邊稀疏的忍者坐在位置上,上首位置是土影大野木。
環視着在座的衆人,大野木沉聲問道:“只有這些人了嗎?”
氣氛很沉默,身爲醫療部長的男人起身答道:“土影大人,我們整個部門已經崩潰了,奮戰在一線的醫療人員幾乎都已經感染倒下,已經無力在維持接下來的局面。”
聞言,大野木臉皮狠狠一抽,鎮定的說道:“那你們呢。”
作爲村子留守的部隊,負責人人柱力老紫說道:“已經沒有人了,無論怎麼收拾局面,都有新的蟲子出現,野外的野生動物多的可怕,它們受到莫名意志的驅使,向着村子聚集,我們無法攔住它們,最頭疼的是老鼠,我們甚至不清楚它們到底是從哪個角落裡鑽出來的。”
“你怎麼做事的!!”大野木憤怒的拍着桌子,起身向着老紫怒吼着道:“辦不到就不做了嗎!什麼都不管了嗎!!你這傢伙!!”
面對着大野木的憤怒,老紫雙手抱胸冷笑着說道:“你行你來,用你那無敵的塵遁,把外面的那些蟲子清掃乾淨!草叢裡!泥土裡!屍體裡!水裡!天上!陰暗的角落!牆縫裡!門縫裡!石縫裡!下水道里!統統收拾乾淨!”
“它們源源不斷!!永無止境!!”
“無時無刻都在出現!!”
“從每一個人的嘴裡!鋼門裡!不斷的爬出來!!”
“去殺吧!!”
“不殺了他們!我們!大家!就別想阻止它!!”
在老紫的怒斥下,大野木張了張嘴,頹然的坐了下來。
“下面的部下們都害怕了,害怕自己也被感染,消極怠工,情緒很不穩定,接連發生鬥毆事件。”老紫繼續說道:“已經出現出逃叛村的行爲,不止一例,還包括村民,大家都不想留在這裡等死,或者絕望的看着別人死,維持現在的局面就已經拼勁全力了,還能保持頑強戰鬥意志的忍者也不多,人手嚴重不足。”
“那些害怕的傢伙們,逼急了,我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來。”
“已經沒有人手來阻攔出逃的人員,而阻攔的話”
什麼瘋狂的舉動?
監嘯!
指的是監獄暴亂,突然爆發的尖叫引起長期精神狀態緊張的犯人發狂,繼而引發大規模鬥毆,相互廝殺,種種瘋狂的行爲,造成大量死亡的事件。
也叫做太歲臨門。
因此不讓讓犯人過的太差,長期精神高壓,進而增加監獄開支與工作量,但也不能太舒適。
而村子是軍事組織,最大的敵人不是別人,往往是自身。
每個村子都有嚴苛的規矩,對於違反的忍者有着嚴厲的處罰條例,正是因爲這些條例,才讓村子正常運轉,有利有弊,一旦忍者不在聽話時,將會成爲最大的威脅。
這種的可以稱之爲營嘯。
發生這種情況,美姬並不意外,未來的宇智波滅族就是典型的營嘯事件,是長期精神高壓下的觸底反彈。
在嚴厲的村子規矩前,當忍者的都是在提醒吊膽過日子,腦袋都別在褲腰帶上,精神壓力可想而知,另一方面,村子是非常黑暗的,上級欺壓下級,前輩結夥欺壓後輩,忍者中拉幫結派明爭暗鬥,矛盾年復一年積壓下來,全靠村子的規矩彈壓,村子正常的時候還好。
五大村的情況各有不同,但大致一樣。
有人的地方就存在江湖,是必然的結果。
一旦不正常變得虛弱,比如這次事件的壓力下,全都會毫不留情的暴露出來。
在大戰壓力下,人人生死未卜,不知何時自己一命嗚呼,這時候的精神處於崩潰的危險邊緣,人就會化生野獸,理智統統丟掉。
忍村時代以來的歷史上還沒發生類似事件,但忍者們也是見識過的,忍族內部自身的暴亂,都是血與淚總結出來的教訓。
比如,籠中鳥。
最初的籠中鳥可沒那些殘酷的控制手段。
村子的分崩離析就在此刻,大野木意識到命運已經滑落到危險深淵的邊緣。
但瞭解了情況又能怎麼樣,太絕望了。
砰砰的暴躁撞響連續的出現。
大野木握緊着拳頭不斷的錘着石桌桌面。
衆人沉默着不發一言,一些老人,各自的眼神莫名。
氣氛有些詭異。
說到底,大家湊在一起過日子,是爲了活下去,不是爲了找死,忍族還好,有血緣的聯繫,而忍村,歷史滿打滿算也不過二十來年。
別說底蘊,什麼羈絆,什麼石之意志火之意志,在赤裸裸的殘酷現實前,不堪一擊。
大野木能夠意識到這個問題,看了衆人一眼。
“我們還能堅持多少時間。”大野木沉聲問道。
“一週。”醫療部長立即答道。
一週嗎
時間很緊張!
“只是樂觀的說”醫療部長補充道:“最壞的情況,也許是今天或者明天,我們不清楚那個人是否會直接痛下殺手。”
連名字都不敢提,醫療部長只是含湖的點出來。
但衆人都明白他指的是誰。
“如果說,離開村子,能否保證不染上這種病。”大野木問道。
一些人聞言,緊繃的精神突然放鬆。
“可以的!”醫療部長說道:“只要嚴格管理衛生,不接觸致病源,剩下的人能夠保證不再繼續遭受攻擊。”
“可是”猶豫了一下,醫療部長不忍心的說道:“這樣一來,我們會拋下很多很多人。”
“具體是多少。”大野木說道。
壯士斷腕,不失爲一個狠辣又聰明的解決方式。
至於被斷腕的人
“土影大人”部長正準備說,但察覺到身上的視線,說道:“至少,半數以上的人。”
這可不是什麼斷腕了,是直接半身不遂,但好歹能活着。
人什麼的,只要生一生,就會又有了。
只要巖隱村還活着,未來就有可能與希望。
看着衆人的目光,大野木知道他們在期望自己做決定,做一個註定恥辱的決定。
大野木攥緊了拳頭,遲遲不能下決定。
無論是一萬人,還是兩萬人,爲了村子的延續,都是可以犧牲的。
身爲影,註定要揹負沉重的罪孽。
“呵”老紫冷笑出聲,說道:“讓我來告訴你吧,土影大人,是高達九成多的人員,村子快完了,即便走,你能帶走一萬多的忍者,村民也沒多少了,這裡面有他們的父母妻兒兄弟姐妹,就算能重新招募村民,重建村子,把所有的過錯怪罪在木葉身上,醞釀仇恨,他們的後半生也再沒有戰鬥的勇氣了。”
“不可否認逃跑有用,但今後睡着的時候恐怕會做噩夢的吧,哭喊着從夢裡驚醒。”
“說來你會覺的不可思議,下面的很多忍者不光失眠,無法休息,部分甚至看見蟲子還會暈倒抽搐,不面對它們,跟它們戰鬥的話,你帶走的只會是一萬多個廢物。”
“那你告訴我怎麼做!!”大野木破防道。
“你是土影還是我是土影!!”老紫一點不慫,回懟道。
“你這傢伙!!”大野木狂躁的怒視着老紫,想要殺人。
“你這傢伙!!”老紫沒有示弱,咆哮道:“要不是你”
“樂,無能狂怒。”這時,一位老婦人笑出了聲,說道:“吵吧,吵着就能解決問題了。”
大野木看了一眼神鶴一族老人,忍了回去。
老紫一臉憤憤的閉上嘴。
“說吧,我們還有什麼辦法。”大野木看向醫療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