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李謙行正埋頭吃着東西,一擡頭臉色忽然沉了下來,紀然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竟然看到了一臉尷尬之色的席天逸。
此刻他正在陪伴着一箇中年禿頂的男老師,不過此人竟然並不認識紀然,神色平淡。
紀然對着席天逸微微的笑了笑,毫不猶豫的拉李謙行坐到了一旁的桌子。
“天逸,怎麼了?”禿頂男老師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疑惑的問道。
只見席天逸十分尷尬的停在了原地,“沒事,趙主任,看到了一個老熟人,來先到這邊坐下。”說着席天逸就把那個老師給拉到了一個距離和紀然他們比較遠的地方入座。
席家在娛樂圈也有一些人脈,紀然的那些年已經送到了一些評委的手中,席天逸也自然知道那些年的電影質量如何。
在青年一代的導演之中,紀然的水平絕對是數一數二的,那些年的質量又十分過關,加上山海此刻在國內的聲勢,雖然纔剛剛在國內下映,不過在國外又掀起了一場的巨浪,是個參與北京電影文化的評委都不會視若無睹,優秀青年導演的獎項一定會做到紀然的手中。
當席天逸知道這個早已經有所預料的結果之後,也不免有些失落,更加不知道怎麼面對紀然。
本來還想替席洛和紀然對着幹,自然此刻他現在已經後悔的腸子都青,早知道那天就不精蟲上腦,當着那幾個美女的面前貶低紀然。
席天逸的新電影前前後後投了三千多萬,他也害怕出了問題,無法通過北京電影文化渠道上映。
背靠大樹好乘涼,只要被北京電影文化節所安排到電影院去上映,排片方面,自然是不用擔心。
他席天逸可不比席洛是根正苗紅的席家子弟,他也雖然姓席,不過他的父母在席家只是普通人,地位和席洛的父親相差很遠。
席天逸要不是自己有一些導演方面的天賦和才華的話,而且席家的下一代最有名望的席洛現在被封殺,他也是幾乎只能靠自己。
席天逸的心中有時候也挺感謝,那個不知名的人舉報席洛吸毒,使得事情被爆發出來。
本來他對紀然只有佩服,不過他知道自己在表面上還得做出一副跟紀然勢不兩立的動作,起碼席洛的父親還在一旁看着。
“席天逸現在還敢這麼囂張出現在校園之中。”崇拜破滅後,李謙行更多的是失望。
此刻正不滿的嘟囔着,要知道席天逸是大四的學生,已經臨近畢業,幾乎是不會出現在校園之中,而距離畢業論文答辯也有一段時間。
“不用管他,我們說我們的,而且他現在看到我們都當縮頭烏龜,連個招呼都不敢打。”紀然也微微的笑道,絕對十分有趣。
李謙行突然表情一呆,看了眼近處的席天逸和趙主任,他們不是找一個遠處坐下了嗎?怎麼又跑過來了?
席天逸和趙主任剛好經過此處,恰好聽到了紀然的話,席天逸心中憤怒,不過卻不敢再發作。
那禿頂男老師疑惑的上前打量了兩人一番,他的名字是趙元,北影聲樂系的主任,看得李謙行和紀然好一陣不自在,才恍然大悟,說道,“這位就是紀然同學吧,果然一表人才,氣宇軒昂,不愧爲天才的稱呼。”
趙元依稀可以看得出來年輕的時候還是挺英俊,不過此刻卻似笑非笑的陰霾之色。
席天逸面色猶豫再三還是在一旁給他使了一個眼色,可是趙元絲毫不在意。
“何海冰跟我說過你,對你十分的看好,甚至把你譽爲鼓勵下一代電影的領頭人。”
面前的人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紀然也不好裝作沒有聽見,只好站起來身體道了聲,“老師你好,您是?”
紀然謙和的態度並沒有贏得趙元的好感,絲毫不予理會。
“以你現在的大一身份,就應該好好的學習,還去參加北京電影文化節,你這不是添亂。”
趙元是對席天逸十分看好的一個人,他也爲席天逸感到惋惜,要是紀然不參加的話,席天逸還有一些希望獲得優秀青年導演獎。
現在在這種情況下,就算那些評委再怎麼亂睜着眼睛,都會把這個獎頒到了紀元的頭上。
評委雖然評判是以公正公平的標準,但也要注意上社會的反響,紀然的水平本來就是屬於最頂尖的那一撮。
要是您這麼一個小型的優秀青年導演都得不到的話,外界的媒體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大肆的渲染貶低了評委。
也自然不會毫不猶豫的手下留情,說幕後黑幕重重。
“教訓的是,當時我也是頭腦一陣發熱,不知道老師是誰?”紀然先是認的錯,轉而疑惑道。
“我是聲樂系的趙元。”趙元對紀然不認識自己很是不滿,還不停的問他。
“現在很多人拍電影都並不急着放映,紀然我覺得你應該先把那些年給放一放,我也有幸看過你的那些年,很多方面還是有些瑕疵的,看來你是太急於求成,沒有把你的水平完全的表達出來。”
紀然的臉色有些怪異,趙主任的一段話意思是什麼?想了想後,轉過頭對着李謙行問道,“北京電影文化節參展的電影可以退賽嗎?”
“應該是可以吧。”李謙行語氣不確定,既然好不容易走到那一步,即使是陪太子讀書,也不會有人輕易的選擇放棄。
李謙行也從未關注過是否有這方面的規定。
趙主任和席天逸頓時一喜,還以爲紀然知道後果。
“要想讓那些年退賽,直接去申請就可以,可不要讓那些年短短一個月拍出來的電影毀了你得之不易的名聲。”趙元對紀然都不滿,很大一部分程度源於嫉妒。
一個年輕人,甚至比他兒子還小,竟然取得了這麼大的成就,而他已經臨近五十歲,還是北影的一個小小的主任甚至於出去社會之後,都不會有人理睬他。
“你的話我會考慮的,不過現在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了,我聽說北京電影文化節即將開始開展,開展之後就會宣佈優秀青年導演是誰?我也不想在此刻再節外生枝。”紀然委婉的拒絕後,席天逸的臉上露出了黯淡之色。
趙元被氣的手都在顫抖,就差吐沫橫飛錄製者紀然開始破口大罵。
“你真的是不識好歹,實話也不怕告訴你,這次擔任評委的有好幾個是我的朋友,如果紀然你不想毀壞你自己的名聲的話,我勸你還是仔細聽一聽我的提議。”
趙元臉色也很快變得陰沉,明目張膽開始威逼,而紀然最討厭的就是這一種人,要是有機會他會毫不介意一棍子打死他。
“你是想暗箱操作嗎?”紀然知道以趙元並沒有那麼大的能力去做那樣的事情,多半是以嚇唬居多,不過紀然依舊覺得內心很是不爽。
紀然他希望生活在一個公平公正的環境,這樣每個人纔會有機會,而不是被少數人破壞這麼一個環境。
“這是友情的提醒,而且你的電影一個月就拍出,也確實是粗製濫造趕出來。”趙元言之確鑿,紀然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看過那些年,不過他倒是一本正經的在說。
“在香江電影黃金的時代,據我所知一個月拍出的電影並不在少數,而現在有很多作爲經典的影片,都放在我們的電影課上面講解,或許其中有一些還有趙元老師你參與的註釋註解。”
紀然也不知道趙元有沒有參與,能在北影做到主任這麼一個位置,學術水平肯定不會太低,而香江電影的黃金年代是一個永遠繞不過去的話題。
“如果一個月拍不出好的電影,那麼我認爲絕對是導演水平的問題,作爲老師你教書育人,自然知道不能一杆子打死所有的人。”
紀然聲音清朗,擲地有聲,此刻他已經完全不顧趙元和席天逸的臉色變化。
“趙主任,我們還是走吧。”席天逸艱難無比的開口說了一句,他真的不敢再與紀然起衝突,他明白紀然不是他能夠輕易對付的,即使加上一個趙元也不行。
紀然的目光也隨之被轉,落到了席天逸的身上。
“席學長其實你知道的,我本來根本就不想參加什麼北京電影文化節,要不是你刻意的語言相激,我也不會自降身價。”
紀然臉上保持着淡淡的笑容,沒有一句的虛言,而席天逸點了點也絲毫沒有反駁,要是紀然當初是故意所爲,那麼他就太可怕。
“那你就不應該讓這位老師來教訓我,想要我退出就退出,把我紀然當做是什麼人了。”
紀然的目光變得凌厲無比,語氣也開始咄咄逼人,他很少發火不過一旦生氣那就是真的生氣。
“你還懂不懂的尊師重道。”
趙元的心裡也在盤算着怎麼去給紀然一個教訓,可惜紀然不是他的學生,不然還不任由他來拿捏。
“抱歉,你從未教授過我,對我來說你只是有一個老師的頭銜,畢竟現在這個社會是個阿貓阿狗都叫做老師。”
紀然毫不介意的繼續說道,不過三樓的小食堂也有一些人發現此處的動靜,開始指指點點,幾人都不是無名之輩。
“對,找茬老師,哦不對,是趙老師。”李謙行也在一旁的附和着。
紀然看來暗暗的一笑,偷偷的給他豎了一個大拇指。
席天逸知道再這樣下去,也不會有任何結果,沉着冷靜的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有讓趙主任來找你麻煩。”
他偷偷的拉扯一番趙元,趙元的臉色早已經鐵青無比,只見他附耳在趙元的耳旁吐露出幾個字,就把趙元給拉走。
紀然也覺得很是掃興,只是吃一個飯還被人指着腦袋教訓一頓。
午飯只是一個小插曲,不知是誰在背後使力,還是圍觀的人素質確實是高,在校園論壇上面並沒有這一件事的傳出。
剛剛離開沒多久的紀然便接到了時乾的電話,告訴他金舟要見他,現在就在山海娛樂,而且還很正式。
對於一個令人尊敬的長輩的召喚,紀然也不敢不聽從,告了一聲假,便直接敢去。
恍然間紀然覺得自己有必要抽空學一下駕照,之後的出行也方便一些。
金舟早已經在會客室等待着,穿着一身老式的中山裝,老神自在的閉目養神。
他的面色紅潤,看上去神采奕奕。
紀然打開門邊看到空曠的會客室裡面只有金舟一人,而金舟也同時睜開了眼,面帶着慈祥欣慰的笑容。
紀然便走便微微的低着頭說道:“金老您吩咐一聲我親自去見你,怎麼好意思讓你來我的公司。”
在爾虞我詐的娛樂圈,金舟是紀然最爲尊敬的人之一。
金舟笑了笑,這時紀然也走到他的身旁坐下,疑惑的黑白分明的眸子閃耀着不理解的目光。
“我這一次來有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恭賀你一番,山海湮滅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金舟知道紀然的能力,自然知道紀然水平不會太差,而山海的ip的價值也很高,卻從沒想到會一步登天到如今的地步。
在金舟的預想之中,紀然或許會在三十歲左右才能取得今天的成績,而現在的紀然剛剛過了十八歲。
紀然細細的聽着,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好意思。
金舟則更加欣慰,他還害怕紀然被巨大的勝利給衝昏了頭腦,好在一切依舊,謙虛使人進步,而傲慢無遺會扼殺一個天才。
紀然這才反應過來,金舟是說是有兩件事,恭賀的話他也聽得多了,那要看在誰的口中說出,分量絕對是不一樣的。
“那第二件事呢。”
“沒想到你還是那麼急。”金舟呵呵的調笑了紀然兩聲,面色變的有些凝重,浮現出一絲尷尬,“我也是北京電影文化節的關於青年導演參展電影項目的一個評委之一,我這一次來時當一個說客。”
紀然知道以金舟的資歷擔任評委是絕對夠夠資格的,難道真如趙元所說的那般,他的心頭突然浮現出一絲隱憂。
他點了點頭示意金舟繼續說下去,紀然本來對於參加北京電影文化節就不是十分上心,也是靜極思動。
金舟絕對不是一個無緣無故的損害紀然利益的人,既然來此一定是有着充足的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