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玄朗站在那裡,凝視着六姑娘遠去的背影,一股幸福的潮水漫上心頭,一會兒,他扭頭大步朝杜康府走去,轉瞬間就到了杜康府前院。趙玄朗輕鬆地走進院子,寶娘見他進來,十分高興,忙招呼他坐下。趙玄朗要了果釀,心情愉悅地喝着,寶娘在他面前坐下,笑容滿面道:“趙公子今天興致不錯啊。”趙公子看着她笑着說道:“你家的果釀是越來越好喝了,怪不得在太古城裡這麼流行。”
“我看是好心情才能喝出好滋味吧?趙公子,六姑娘她們剛走沒幾天,不會那麼快回來的,你也不用天天來等。”
“我怎麼知道她們哪天回來?萬一錯過了呢,還是這樣比較妥當。”
“真是情種啊。”寶娘剛說完,龍太子就帶着蝦兵蟹將突然走了進來,寶娘見有客人來,忙起身招呼:“幾位大哥里面坐,來幾碗果釀解解渴吧。”龍太子和蝦兵蟹將在趙公子旁邊坐了下來,龍太子對寶娘說道:“聽說你這裡果釀不錯,來一罈嚐嚐。”龍太子說完,朝蝦兵使了個眼色,蝦兵趕緊拿出一顆珍珠在寶娘面前晃了晃,寶娘眼睛頓時一亮:“珍珠?這可是寶貝啊,乖乖,這麼大……幾位稍等,果釀馬上就送來。”龍太子問道:“我想跟你打聽個人。”
“只要是太古城裡的,沒有我不知道的,公子儘管說。”
“最近有沒有四個很漂亮的女子,從太古城經過?”
“四個很漂亮的女子?沒有啊。你們先坐着,我去拿果釀去。”寶娘見來者不善,故意岔開了話題,轉身離開。誰知趙玄朗卻沒有寶娘這層辨別善惡的功力,他走到龍太子面前說道:“這位兄臺問的可是六姑娘她們?”
“正是,還有二姑娘、五姑娘,你見過她們?”
“幾位是她們的朋友?”
龍太子呆住了,一會兒後,狡詐地說道:“不錯,我們約好在這匯合的,可我們晚到了幾天,不知道她們去哪裡了。”趙玄朗無意中泄露了天機:“她們已經動身去東嶽了。”龍太子心裡一陣狂喜說道:“多謝公子。”趙玄朗爽快地笑了笑,然後說道:“客氣!”
花神一行人當天到達東嶽,只見東嶽山林高聳,仙姿玉貌,霧閣雲窗,好一處洞天福地。花神和朱天保、神農走在東嶽的山路上,幾位仙女緊隨後面。花神怔怔地眺望着東嶽,有些發愁:“這麼大一座山,淨土到底在哪呢。”
衆人走着走着突然在山中迷了路,但見山巒疊翠,高大奇偉,珍禽異獸出沒山中,萬物生長,連通天地,土地山川連綿不斷,路徑交錯。花神他們迷迷糊糊又走回原地,幾個人只好停下來。花神朝四面八方望了望,驚詫地說道:“我們走到哪兒了?我怎麼覺得又回來了?”五姑娘十分苦惱地說道:“是啊,這裡小路那麼多,周圍看着又都一樣。”“我走不動了,我們還是找地方歇會兒吧。”六姑娘累慘了。二姑娘眼尖,她目不轉睛地望着山腳下一間草屋,高興地驚叫:“哎?那邊好像有個人家。”
衆人尋聲望去,但見霧茫茫中一間草屋隱約可見。花神心一喜,忙說道:“走,正好過去問問路。”眨眼間,衆人來到草屋前,花神站在門口,望了望簡陋的草屋,大聲問道:“有人嗎?裡面有人嗎?”見沒人說話,就走了進去,看見一個老婦人在裡面坐着,花神就走近問道:“請問……啊!”花神突然被那婦人的臉嚇了一大跳,只見她口眼歪斜、凸頭凹面,醜陋的樣子足以令鬼哭神驚。老婦見花神用異樣的眼神看着自己,黑着臉不滿地瞪了花神一眼,這時朱天保開口道:“不好意思,我們在山裡迷了路,能在這裡借宿一晚嗎?”老人還是冷冷地看着花神和幾位仙人,花神猶豫了一下,仍站着不敢進。只聽朱天保問道:“這兒附近可沒有別的人家,進還是不進?”花神聽後只好硬着頭皮進了門,客氣地對那老婦說道:“打擾了。”
室內光線很暗,屋子裡除了一張破舊的木桌和幾張竹凳外,什麼也沒有。老人坐在屋內,一言不發,對花神她們不理不睬。屋內的氣氛壓抑極了,仙女們面面相覷,卻也實在找不出可以聊天的話題。
眼看就要天黑了,一位壯年小夥兒手執柳鞭揹着柴火推門進來:“娘,我回來了。”小夥子名叫句芒,曾經和母親一起生活在太古城,後來搬到深山之中,對母親悉心照料,是個極其孝順的人。此刻句芒發現屋裡多了幾個陌生人,臉色立刻沉了下來,警覺地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朱天保怕花神那暴脾氣,就趕緊站起來說道:“哦,我們是過路的,在這裡暫住一宿。”句芒一聲不吭,放下柴火,走到外面去生火做飯,屋內的氣氛更加沉重起來。花神急忙湊到朱天保跟前,小聲說道:“這母子倆怎麼都不愛說話啊?太彆扭了,趕緊過了今晚,我們就繼續趕路。”“好!”朱天保答應了聲。
黃昏迫在眉睫,草屋外炊煙升起,句芒麻利地做好稀飯,又炒了點野菜端進屋。天色完全暗了下來,母子倆在一邊默默地吃飯,花神她們也坐在房間另一側吃乾糧,樹脂油燈閃爍着,晃在花神臉上。花神轉頭看了看句芒母子,不由心生惻隱之心,拿了一些肉乾,走到母子倆面前,說道:“這是我們帶來的肉乾,你們吃吧。”句芒一聲不吭接過肉乾,遞給母親。句芒母親接過肉乾,大口吃起來,句芒也拿起一塊肉乾放進嘴裡,默不作聲地咀嚼。“味道不錯吧?”花神見沒人答話,悻悻地走回去。五姑娘覺得花神的樣子十分好笑,便忍不住偷笑。花神盯着她,說道:“笑什麼笑?吃飯。”
衆人又默默吃起來,晚飯後,句芒母子坐在一邊默默地閉目養神,神農走到屋外仔細地琢磨着幾種草藥,朱天保開始玩起那個別人不知道的小盒子,而三位仙女則百無聊賴地坐在一旁。一陣睡意襲來,花神打了個哈欠,說道:“不行了不行了,困死我了,還是睡覺吧!”五姑娘聽後說道:“好,終於可以睡覺了。”
一會兒,花神對句芒母子道:“喂,請問我們今晚睡哪兒啊?”句芒母親仍閉着眼睛,指了指旁邊的一間屋。花神朝神農叫道:“走吧!睡覺去!”神農走進來說道:“你們睡吧,今晚我守夜。”花神問道:“幹嗎要守夜啊?你走了一天還不累啊?”神農看了看句芒母子,說道道:“還是小心爲好。”朱天保想想也是,在這深山裡,還住着這麼個怪人,不得不防,就說道:“行了,花神,你和幾個丫頭去睡吧,反正我也不困,正好我順便賞賞月,看看星星。”神農卻說道:“不行,怎麼能讓天尊大人守夜呢!”朱天保笑道:“你可別忘了我,還有她們的身份,誰能奈何得了我們啊!”神農說道:“那天尊大人萬事小心!”朱天保說道:“嗯,放心吧,我是誰,誰能耐我何!”
第二天早晨,花神被一陣陣鳥叫聲驚醒,她睜開了眼睛,看了看躺在旁邊的二姑娘、五姑娘和六姑娘,推了推她們,說道:“天終於亮了。都起來吧,要上路了。”二姑娘、五姑娘和六姑娘睜開眼睛,卻絲毫沒有起來的意思,花神又催道:“三個懶蟲,快起來了!”
突然,神農衝進屋,劈頭就問道:“都醒了?無名氏昨晚沒進來睡嗎?”花神說道:“沒有啊,他不是守夜嗎?”花神也一下子警覺起來。神農表情更加凝重了:“我天剛亮就起來了,但是卻沒見到他。”“什麼?”花神立刻驚呆了,大家趕緊走出屋去找朱天保,分頭朝樹林中走去。
找了好一會兒,仍然不見朱天保的蹤影,衆人又在樹林裡碰頭,花神急功切地問道:“找到了嗎?”五姑娘說道:“沒有啊,周圍都找遍了,一點線索也沒有。”“這個朱天保,看着挺穩重的人,他能跑哪裡去啊?”花神說完,大家又分頭找去。又找了約莫一個時辰,還是不見朱天保的蹤影,大家又返回句芒草屋,朱天保仍沒有回來,幾個人只好又走出屋子。六姑娘焦急地問道:“現在我們怎麼辦?”五姑娘說道“還能怎麼辦,當然是找無名氏重要了。”
一會兒,六姑娘朝屋裡看了看說道:“他們會不會知道什麼情況?”花神也朝裡屋看了看沉默嚴肅的句芒母子,說道:“我每次看他們總覺得怪怪的。”神農說道:“這件事情確實蹊蹺!”大家決定晚上密切觀察一下句芒母子。
晚飯過後,句芒收拾好碗,便和母親坐在一邊,句芒彎下腰把地上的草藥收起來,放進竹籃裡。這時,花神用眼神示意衆人,然後故意說道:“哎呀,在山裡找了一天,真累,我先睡了。”
“我也累了,睡覺去了。”
“我也要睡了。”
“神農,你不睡嗎?”花神說。
“睡,這就睡。”大家假裝睡去,悄悄觀察句芒母子,句芒母子在另一側睡着。過了一會兒,句芒母子似乎已經睡熟,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兒。衆人熬到快天亮,終於熬不住了。神農對花神說道:“你們睡一會兒吧,我可以保護自己,有事我就叫醒你們。”花神叮囑道:“一定要叫我們啊。”
花神一覺醒來,看見三個個仙女還在沉睡,句芒母親早已悄悄起身走到外面。花神揉揉眼睛,突然發現神農也不見了,她嚇壞了,失聲叫道:“啊?神農也不見了?”“什麼?神農真的不見了?”五姑娘和六姑娘也醒了,花神急忙來到句芒母親面前問道:“你早上看見神農了嗎?”句芒母親只是搖搖頭不說話。
句芒正在屋外用石斧劈柴,句芒母親走了出來,小聲說道:“屋裡的那些客人真是奇怪,一天少一個人,還來問我。”
“我也覺得她們挺古怪的,那個自稱是神農的,我看着也不像名滿天下的神農,今天還突然不見了。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
“她們還是早點走的好,稀奇古怪的人我們少惹。”句芒母親說完,要句芒放下石斧,馬上離開這裡算了。母子二人急忙回到屋內,發現花神四人正在等待着他們。母子二人驚住了,剛想問什麼,卻聽花神板着臉,嚴詞警告說道:“我們沒時間跟你們兜圈子了,我們幾個在你們這裡只是借宿,並沒有得罪你們,希望你們能放了無名氏和神農。”句芒一聽,氣不順了,就說道:“我沒看見你們的人,你們的人丟了怎麼能怪我們呢?”五姑娘說道:“我不管你們是什麼妖怪,如果你們再不放人,別怪本姑娘不客氣了。”句芒一下子火上心來:“你敢罵我娘是妖怪?你們給我走!這裡不歡迎你們。””句芒母親氣沖沖地說道:“沒想到躲到這裡還不能清淨。”花神幾人已經被句芒推到了門口。花神慌忙叫道:“哎……話還沒說完呢,等等……”
六姑娘見句芒氣得臉色通紅,小聲道:“也許這事真的跟他們沒關係。”“難道另有原因?”花神思忖了一下,但無名氏和神農神秘失蹤,還是令她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