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聲清脆的響聲,就像用手拍在一個熟透的西瓜上的發出的聲音。
正得意的無敵男只覺得後腦勺一陣生疼,立刻便有了頭冒金星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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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通往天上峰的山口傳來急促的呼喊,一個舉着令旗的城主府斥候正騎着快馬從叢林深處驚慌失措地朝着杜火強飛奔而來。
馬還沒有站定,斥候已經翻滾下來,掛了彩的身上滿是血跡,明顯傷得不輕。
“不好了,隊長!山上…山上…守不住了。”斥候驚恐得話都說的有些不利索。
“慌什麼,慢慢說!”杜火強鄙夷地掃了眼斥候,喝道。
斥候直搖頭,“封印全被靈獸破了…真的守不住了…南家…岳家…還有咱城主衛都…都…死了好多人,他們命我…命我趕緊下山求援。”
“廢物!”杜火強怒道。
“這次來了足足…九…九頭獨角狽,全是…五品靈獸…要是晚一點…恐怕…山上的人全都要死…如果它們衝到山下來…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杜火強聽聞來了九頭五品獨角狽,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握着火龍鞭的手不由得緊了幾分。
以自己武戰境九階的修爲,對付一頭五品獨角狽尚且勉強,這次一下子來了九頭,想着都有些膽寒。
爲了應對近期頻繁越界的靈獸,這個月進山輪值的南家和岳家,各家都加派了多名長老和許多好手,城主衛也增加了一支小隊進山巡邏,這樣的配備原本應該是綽綽有餘的,誰也想不到一座經石礦竟會引來九頭五品靈獸,情況變得非常棘手。
若是嗜血如命的獨角狽闖下山來,距離經石礦不遠的溫水鎮都得遭殃,援軍一時半會兒還不能趕到,除了死守待援,別無辦法。
此番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杜火強想到此,默默地望了一眼盆地中心的礦眼,這礦裡除了經石,怕是一定還有什麼不同尋常的東西,不然怎麼會有品級越來越高的靈獸奮不顧身地想要闖進來。
“快取紙筆!”杜火強急忙令道,橫城的援軍若是能早些到來,情況也許還可以轉圜。
馬上有士兵端着紙筆來到他面前,還有另一個士兵捧着一個罩着黑紗的鳥籠站在旁邊。
“愣着幹什麼!不知道我不識字啊。”杜火強瞪着眼喊道。
兩個士兵面面相覷,顯然他們也不識字,隊裡唯一識字的小隊長今天正好帶隊進山巡邏,此刻還生死不明。
“都是廢物!字都不會寫。”
杜火強倒也不含糊,從腰間取下匕首對着手指一劃,將指間浸出的鮮血抹在紙上。然後一把打開罩着黑紗的鳥籠,籠裡赫然倒掛着一隻信蝠。
信蝠,擁有快如閃電般的飛行速度,少有能夠抓到它的天敵,眷戀出生地,方向感又極強,只要一開籠,一定會奮不顧身地飛回出生地,是不可多得的快速傳遞信件的靈蝠。
麻利地將滿是血跡的紙條系在飛梭蝠的腿上,他剛一放手,一道黑影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做完這一切,杜火強這才大聲喝道,“封礦收工,集合人馬,準備御獸!”
低沉的牛角號響徹經石礦。
守衛的督軍匆忙地敲響收工的鑼鼓,大喊道:“封礦,收工!”
勞工們聞言,紛紛丟下石塊,一股腦地蜂擁涌向地面。
擠在人潮當中的木小川似乎身體有些不適,只見他面色痛苦不堪地皺着雙眉,甚至腳步都有些踉蹌。
不多時,一隊城主衛騎兵整齊地出現在杜火強面前,各個身着鋼甲挎着精鋼大刀騎着清一色棗紅馬,足有一百多人,看起來威風凜凜。
杜火強抽身上馬,揚着手裡的火龍鞭,對衆兵士大喊道,“兄弟們,隨我在此列陣御獸等待咱們橫城的援軍。守住今天,每人賞金一千金豆,要是不幸犧牲了,家人可得撫卹五千金豆。”
一千金豆已經可以在橫城買一院不小的宅子,頂得上城主衛士兵五年的薪水了,每個士兵的臉上都掛上了興奮的色彩。
士氣大振的城主衛士兵們紛紛大聲響應,嗷嗷叫地在經石礦周圍列下陣仗。
“吼嗚!”
“吼嗚!”
此時,又傳來了幾聲靈獸的悲吼,山口狂風大作,幾顆參天古樹轟然倒下,山口處已經隱隱可以見到一頭獨角狽的身影。
忽然,聽見有人驚叫,“魔族小子發瘋了!”
從剛纔獨角狽第一次發出悲吼的時候,木小川就覺得後背沒來由地灼疼。
此刻相繼傳來的獨角狽吼叫更是讓他的背部疼得忍受不了,灼燒感愈發地強烈並逐漸蔓延到了全身,身體彷彿着了火一般,他努力地用手去拍打自己的身體想要減輕疼痛,卻疼得連手都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木小川掙扎地想要跟上逃跑的隊伍,可眼睛像是要噴火一樣難受,視線越來越模糊,根本看不清楚腳下的路,他拼命地想用顫抖的手去揉眼睛,手卻無力做到。
雙眼詭異地變得通紅的木小川,看起來真如同發狂一般駭人。
“我看他是生病了,咱們要不要救他!”之前那個年長的勞工動了惻隱之心。
“管他呢!快跑吧,靈獸都到山口了,再不跑待會兒命都沒了。”
“走吧!反正他是魔族的,死不足惜。”
說話間,所有勞工都已經衝向了去往溫水鎮的大道上,只剩下滿地被丟棄的經石塊和木小川一人在原地痛苦地掙扎着。
緊握火龍鞭騎在戰馬上準備戰鬥的杜火強聽見這邊的動靜不由地瞥了一眼。
他認得這個像是犯了癔症的叫做木小川的少年勞工。
經石礦裡年紀最小的勞工,看上去文質彬彬卻天生神力,幹起活來連中年壯漢都要自愧不如,每次到了領薪水的時候,他都是拿最多的那一個,讓人不得不由衷地佩服。
原本他還打算把少年收入麾下進城主衛好好培養,只是後來聽到流言說少年是魔族的,雖然他並不相信,可爲了不生事端,便就此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