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僧伸出右手,一枚類似蓮子的東西出現在他的手中,晶瑩剔透,雖然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但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若是有女菩薩或是男佛徒在這裡,見到這東西一定會驚訝得合不攏嘴,這東西,是佛心,乃是絕世天才地寶,作用不言而喻,
“前輩,我們不過初次見面,這東西,我不能收。”
柳天初來西漠,人生地不熟,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比任何人都懂,他之所以逃離東荒,就是因爲他能拉開遠古寂滅弓,此時盲僧贈與他的東西,只是看一眼,就覺得全身舒暢,好似沐浴在春風之中,其真正價值一定不可估量,
盲僧見柳天不收,也不生氣,只是淡淡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東西或許會給你帶來災難,但它能救你身後的女子,三魂草,你是尋不到的,這仙草,唯有瑤池仙宮和雷音寺纔有珍藏,你想要得到,唯有用你手中的蓮子做交換。”
柳天瞳孔一陣收縮,盲僧居然連他在尋找三魂草都知道:“前輩……”
他想說話,盲僧卻打斷了他:“不需要多說,天色已經不早了,我還要等三個人到來,這東西,你拿走。”
說着,盲僧雙手結印,將手中的蓮子打出,直射柳天的額頭,說來也奇怪,蓮子接觸到柳天的額頭,居然自動隱沒,像是沒入了柳天的大腦之中,
“走吧,這東西隱藏你在你額頭裡,一般的女菩薩和南佛徒都發現不了的,此地不宜久留,速速離去。”
盲僧說完,便不再開口,空洞的眸子只是注視着遠方,像是在等候其他人,
柳天見此,也不好過多詢問,懷着驚疑的心情,離開了亭臺,
剛走沒多遠,吳翻的聲音換來:“師弟,我們就這樣走了,總覺得這瞎子比王家村老村長還要神棍,西漠不愧爲神棍的天堂,我們乾脆在這裡看看,他究竟在等什麼人。”
柳天被吳翻的話所吸引,他也很想看看,這盲僧究竟什麼來頭,是不是故弄玄虛,於是選擇了一個稍微隱秘的地方,他們偷偷注視着亭臺的一切舉動,
時間流逝,柳天三人這一守,就是一個時辰,阡陌小道上沒有鬼影子都沒有一個,就在吳翻快要不耐煩的時候,一道蒼老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阿彌陀佛,師兄,闊別三年,別來無恙。”
柳天等人聞聲看去,發現小道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位男佛徒,大約五六十的樣子,他身批佛衣,並未剃髮,看上去猶如得到高人,
“慧晏師弟,你來了,坐。”
盲僧只是聽聲音,就知道來者何人,
來人雙手合十,朝盲僧鞠了一躬,才漫步走入亭臺,雖然是走,卻步履生風,猶如水上行走,飄逸不凡,
“師兄,你的雙眼……”近了一看,慧晏才發現盲僧的雙眼已瞎,“看來這幾年西漠鼎鼎大名的盲僧,就是師兄無疑了。”
盲僧空洞的雙眼盯着慧晏的臉,雖然有眼無珠,卻像是能看透世間一切貪嗔癡:“名聲不過過眼雲煙,不管我在,或是我不在。”
“來,喝茶。”
盲僧遞過手中的茶杯,給慧晏斟茶,一點也不像瞎子,
慧晏接過茶,卻遲遲沒有喝,像是非常顧忌,
盲僧淡淡一笑,率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隨後道:“師傅死前說的話,你明白了嗎。”
慧晏遲疑的端起手中茶杯,謹慎的喝了一口,才道:“知道卻不明白。”
盲僧搖了搖頭:“佛曰:空即是色,色即是空,衆生萬象,萬古皆空,師弟,何必執着。”
“師兄,執着的是你,師傅曾說,欲是罪惡之源,只有斬去欲,才能上善若水,心境平和,你犯戒了。”
亭臺中,兩位高僧你一句,我一句,什麼衆生相,色相,皮囊相等等等等……兩人似乎在進行一場佛法的辯論,
遠處,吳翻聽得頭都大了:“我靠,佛家不愧是洗腦大家,怪不得整個西漠的人都學佛法,這簡直是能說會道啊,話說,他們不會就這也說個三天三夜,沒完沒了了吧。”
柳天苦笑,道:“有這種可能,我們還是走吧。”
他覺得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看下去,不如趁早離開,他總覺得這盲僧不會給他帶來好東西,如果真像佛家所說,凡是有因果,那麼盲僧方纔給了他一枚蓮子,這必定是因,只是不知道會結出什麼果,柳天心裡總覺得這不是什麼好事情,
“好,那就走吧,這些佛徒,成天就是念經說道,若是讓我這樣,那還不枯燥死。”
吳翻嘟噥着,正準備起身,邱伶兒的聲音傳來:“呀,他們好像打起來咧。”
吳翻和柳天都是一震,重新隱藏好氣息,擡頭觀望,這一看,果然發現兩人的氣氛變得不和諧,石卓子上的茶杯被兩人的氣機牽引,居然懸浮在空中,
“師弟,既然我種了因,那就讓我來了卻這個果。”盲僧的聲音古井無波,但柳天卻從裡面聽出了淡淡嘆息,
慧晏冷哼:“師兄,既然你冥頑不靈,也是該了卻你我的因果了,我佛慈悲。”
慧晏雙手猛地合十,一輪金色的佛像突兀出現在他的身後,佛像只有兩人大小,充滿神輝,
“這就是西漠佛法。”
吳翻和柳天看得怔怔出身,西漠是一個信佛的國度,雖然他們體內同樣擁有獸血,但他們都不會選擇覺醒獸血成爲半獸人,而是一心求佛,修煉佛法,佛法大成,同樣能夠移山倒海,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佛法,是一門高深的修煉功法,洪荒時代,九州天才無數,有修煉自身的古修者,有精通陣法的鬼谷門祖先,但隨着時間流逝,不少功法隨着歲月流逝被掩埋,並未形成大趨勢,以至於後人追求力量,引用獸血,淪爲了半獸人,也只有西漠秉承了遠古佛法,成爲一個讀力的國度,
“阿彌陀佛。”
盲僧同樣雙手合十,雙手忽然捏出一記詭異的印記,一聲輕喝:“慈悲印。”
一個巨大的佛巴掌忽然從天而將,像是佛祖之手,擊向慧晏,整個亭臺被金光籠罩,像是有活菩薩要飛昇,
慧晏冷笑:“十大手印之一的慈悲印,我也會。”
雙手捏印,慧晏同樣打出一記慈悲印,
兩個手印相撞,爆發出驚天巨響,巨大的衝擊波四散開來,像是把把利劍,
“我靠,這些僧人平時一口一個我佛慈悲,沒想到戰鬥起來,居然這麼兇狠。”
巨大的餘波讓吳翻感覺全身被刀割,有不少地方都被割破皮膚,流出了咕咕鮮血,盲僧和慧晏的修爲,深不可測,
一旁,柳天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爲了保護住邱伶兒和身後的秦蒹葭,面對兩人戰鬥的餘波,他就使用了紫金不敗身,儘管如此,他依舊感覺全身刺痛,
“師兄,退後。”
柳天第一時間後退,兩人這纔剛剛熱身,戰鬥餘波就讓他兩承受不住,若是兩人戰鬥到巔峰,他們豈不是要缺胳膊少腿,
“退退退。”
吳翻不用柳天提醒,快速後退,
在他們退後的同時,亭臺內的兩人又各自出了幾招,整片天空都被染成了金色,這樣瘋狂的氣勢,兩人絕對是王者,
這樣低調的王者,柳天還是第一次見到,在東荒,只要王者出場,哪一位王者不是乘坐飛天坐騎拉風的出現,賺盡人們的喝彩,而西漠的王者,低調得像是披着羊皮的狼,
不過,說來也怪,兩人這樣強大的攻擊,並沒有將亭臺摧毀,柳天看得仔細,每當戰鬥餘波撞擊到亭臺,刻在亭臺上面的佛像就會散發出類似的結界光芒,阻擋了餘波,
西漠的佛法,的確高深,
驚訝間,兩人已經戰鬥了十個回合,漫天佛光籠罩,像是進入了佛的天堂,
終於,金光消散,亭臺恢復了平靜,柳天擡頭一看,兩人高僧同最開始一樣靜坐在座位上,若不是慧晏臉色變得蒼白,嘴角溢出汩汩鮮血,柳天一定會認爲剛纔的一切是幻覺,
“阿彌陀佛,師弟,你不能心懷天下,沒有慈悲之心,慈悲掌又怎麼能打出大勢。”盲僧開口了,
慧晏雙手合十:“是我技不如人,但下次見面,必定是你敗在我是的手中。”
冷哼一聲,慧晏站起身體,打算離開亭臺,
盲僧的聲音再次傳來:“師弟,我說了,今曰你我的因果關係就此了結。”
慧晏雙眼一冷:“你是想殺我。”
盲僧沒有說話,只是揮動雙手,再次施展了一枚複雜的印記,隨着他手印的捏出,身後形成了一尊高大十丈的大佛,像是頂天立地,佛光普照四方,
慧晏看見此佛像,瞳孔不停收縮:“乾坤印,沒想到你已經學會了乾坤印。”
這一刻,慧晏再也不淡定,原本的仙風道骨消失不見,雙腳一踏,便要乘者佛光飛走,
“去。”
盲僧空洞的雙眼鎖定慧晏,一聲輕喝,乾坤印終於被他打出,剎那之間一股巨大的威壓從天而降,由地而升,整片天空都因爲這一記手印而失去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