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1939年,元旦過後,久未見面的杜蓉和杜蘭忽然回來了。
姊妹兩人給秦笛行禮:“先生,這些日子您還好嗎?”
秦笛笑道:“我躲在魔都曬太陽,好過你們出生入死。”
“先生您說笑了。誰不曉得您捐獻200架飛機,爲國家做出巨大貢獻?”
“怎麼樣,這兩年遇到不少危險吧?”
杜蓉道:“是啊,好幾次被敵人圍住了,幸虧有您傳授的凌波微步,才讓我僥倖逃了出來。”
杜蘭道:“我遇到三次真正的危險,其中一次落入敵人圈套,整隊人馬全部遇難,我殺了爲首的日本軍官,避開了亂槍掃射,只在肩上中了一槍……”
秦笛讓兩人入座,吩咐下人端上茶水,然後聽她們彙報過去的事情。
杜蓉道:“先生,在這兩年中,我幫軍統刺殺了46人,其中有36位日本人,10位鐵桿漢奸,但是有些任務跟抗戰無關,甚至可能牽涉到大赤黨,所以我沒有認真執行,結果惹得站長很不滿。”
杜蘭跟着說道:“我的情況也差不多,不但官職升不上去,而且上邊還要罰我,我有些心灰意冷!已經不想幹了!”
秦笛嘆了口氣,道:“算了,隨着抗戰進入相持階段,這樣的事情將會越來越多,我幫你們想本辦法,讓你們從軍統退出來。”
這時候,杜蓉忽然扭捏起來,說道:“先生,這兩年,家裡一直催婚,我們找了好久,各自看中一人,想帶來給您瞧瞧,成不?”
秦笛大喜:“好,把人叫來!我看人很準,幫你們掌掌眼!”
晏雪也很開心,因爲這兩姊妹是她名義上的保鏢,一起生活了不少年頭,彼此之間有很深的感情。杜蓉、杜蘭歲數不小,也該嫁人了。
三天之後,杜蓉帶着一個年輕人登門。
這人名叫“陳壽廷”,穿着中山裝,四方臉,一字眉,身材挺拔,乾淨利落,看上去有股子英氣。
杜蓉還沒走進院門,便一個勁的叮囑:“這裡住的是我的長輩,你可得好好表現,如果能通過考驗,我便嫁給你!否則咱倆各奔東西,別怪我沒提醒你!”
陳壽廷聞言精神大振,猛然挺直了身子,笑道:“放心,我一定讓他老人家滿意。”
然而進了院子,他看見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還有一個風姿綽約的少女,不覺爲之一呆,回頭問杜蓉:“你那長輩在哪兒呢?我怎麼覺得,這兩位有些面熟?好似秦大少和歌仙雪向晚?”
杜蓉點點頭,沒有多做解釋。
秦笛招招手,道:“過來坐,你叫陳壽廷?令尊是陳希哲?”
陳壽廷站得筆直,答道:“是的。秦先生,我以前見過你!好像還不止一次呢。”
秦笛微微一笑,道:“沒錯,我前後見你三次,一次在精武會的門口,兩次在募捐演唱會上。”
陳壽廷笑道:“秦先生,你的記憶真好。”
秦笛道:“令尊的人品,我是佩服的。但他的功夫嘛,未免差強人意。”
聽見這話,陳壽廷有些氣悶,鼓着腮幫子,瞪眼瞧着他。
陳希哲,乃是霍元甲的徒弟,祖籍廣東,出生在魔都,乃是考古學家,書法家,武術家,曾是精武體育會的扛鼎之人,功力不弱,有明勁巔峰的實力。
明勁巔峰在世俗是好手,在江湖上能排在六七十名,但在秦笛眼裡卻不值一提。
秦笛望着對方,問道:“你的功力如何?是否練成了暗勁?”
陳壽廷挺起胸膛,傲然答道:“沒錯!我今年僥倖踏入暗勁,說起來還要感謝杜姑娘呢。”
杜蓉輕輕踢他一腳:“好好說話,秦先生是我長輩!”
陳壽廷疼得一咧嘴,人立馬變得老實了,尷尬的笑道:“嘿嘿,我的功力遠不如她,這一點,我不得不承認。”
嘴上這麼說,他心裡卻在想:“這是咋回事?秦大少怎麼成了她的長輩?看他這副弱不禁風的模樣,難道是武林前輩不成?如果他不會武功,在我面前充什麼大頭蒜?”
秦笛又問道:“你現在以何爲生?”
陳壽廷回答:“我幫家父打理魔都的產業。”
杜蓉忽然插言,道:“先生,他是王站長的得力手下。”
陳壽廷聞言,猛然變色,瞪了杜蓉一眼,意思是說:“這是軍統的秘密,怎麼能透露給外人呢?”
秦笛乾咳一聲,道:“我是堂堂國軍中將,你小子是什麼職銜?見了長官,爲何不敬禮?”
陳壽廷這才醒悟過來:“哎呀,我怎麼把這件事忘了?秦大少還真是中將呢!”
於是他雙足併攏,揮手行禮:“中校陳壽廷,見過將軍!”
“好了,把手放下。我不是武林中人,只是機緣湊巧,蒐羅了一些武功秘笈,給了杜蓉一本拳譜,她便尊我爲前輩。”
杜蓉也沒有表示反對,因爲她只是記名弟子,早就得到秦笛的叮囑。
陳壽廷舒了一口氣,心想:“還好,原來是因爲拳譜的緣故!如果大名鼎鼎的秦大少,民國首富的大少爺,再有一身絕世武功的話,那還讓別人怎麼活?老天爺也太不公平了!”
秦笛不着邊際的問了幾句,然後淡淡的道:“說實話,以你的功力是配不上杜蓉的,但如果杜蓉願意嫁,我也不會反對。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
陳壽廷沒吱聲,擡眼靜靜的看着他,心想:“我跟你有關係嗎?你跟我提啥要求?”
然後杜蓉卻躬身道:“先生您請吩咐。”
秦笛瞪着陳壽廷,道:“八月以後,你要離開魔都,找個地方隱居半年。”
陳壽廷眉毛一揚,道:“這不可能!我作爲軍統骨幹,當此殺敵報國的緊要關頭,怎麼能一次請半年長假呢?”
秦笛也不睬他,只是叮囑杜蓉:“這小子印堂發暗,面臨一道死劫。如果他聽我的話,或許能避過劫難;若是不聽話,很有可能喪命!所以你切莫早早嫁給他,等到明年春天,他如果不死,你再嫁也不遲!”
杜蓉吃了一驚:“是,我記住了。”
秦笛擺擺手:“好了,你們出去吧!”
杜蓉道:“多謝先生!”
陳壽廷暈頭暈腦的走出去,一邊走一邊搖頭:“這叫啥事兒啊!秦大少憑什麼做我的主?我偏偏不聽又能怎樣?”
然而回頭一瞧,卻見杜蓉停住了腳步,恨恨的一跺腳:“你好自爲之!且待明年再見!”
陳壽廷焦急的喊:“哎,你別走啊!讓我考慮考慮,再做決定成不?”
可是杜蓉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