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繞九騰還,九曲十八彎。
就在東方白趕往英雄大會會場的時候。
襄陽城門前。
一輛六輪馬車,被四匹駿馬拉扯着進入城門。
馬車雕龍畫鳳,其後,則是上百名太陽穴突出的精壯漢子。
“蒙古人?”
“蒙古人怎麼進城了?”
“快看快看,他們後面還追着背嵬軍呢!”
“應該是蒙古的大官兒來南邊遊玩吧?”
“真是晦氣....”
街道兩側,許多居民對着馬車指指點點。
有些緊張。
但也沒太過害怕。
南宋的高層恐懼蒙古,那是高層的事兒。
對底層的民衆來講。
蒙古,只是一個位於金國後方的又一蠻族。
暫時還沒欺負過南宋.....
只有一些自北地逃難來江南的人,在見到蒙古人後,眼中才會露出深深的恐懼。
蒙古人是會吃人的!
在沒有軍糧時。
叫蒙古人從戰馬與漢人之間做選擇。
這些身上還長着濃毛的蠻人,大多會選擇吃掉漢人.....
沒經歷過這種情況的人,是體會不到蒙古人的殘忍與可怕的。
就像最初、最原始的遼人、金人那般。
在極短的時間內,從部族制轉化爲集權制。
保留着野獸一樣的獸性。
眼下的蒙古人。
說是一個國家,還不如說是被一隻強大狼王所集結到一起的龐大狼羣......
“這就是江南麼?”
街道上,華麗馬車的車簾被撩開。
顯現出一張有着異域特色的俏臉。
“南人的國度,很漂亮啊。”
少女說的是漢語。
吐字清晰標準。
其身邊,一名老嬤嬤以蒙古語回答了她幾句,語氣十分嚴肅。
被訓斥的少女發出輕佻的笑聲:
“阿婆,我知道,我大蒙古,纔是最爲偉大的國度。
我們的一切都是最優秀的。
可我們現在,既然來到了南地,不是應該入鄉隨俗麼?”
說話間,少女放下窗簾。
回過頭,看向馬車邊緣處兩名面色陰沉的高手:
“兩位師父,當初你們就是從那座山上跑掉的麼?”
少女說的依舊是漢語。
而她的手。
指的卻是武當山的方向。
“是的郡主,我們兄弟當年爲了執行任務,被人圍攻成重傷,逃得非常狼狽,”
說話的中年人聲音陰沉,面上戴着半張面具。
“這樣麼。”
少女的眼睛轉了轉,隨後一敲手,眼睛發亮的盯住面前二人:
“兩位師父,那我們現在去報仇好不好啊?”
鶴頂翁:“......”
鹿杖客:“......”
明知道昭敏郡主是在打趣他們,可兩兄弟還是得硬着頭皮去解釋。
“回稟郡主,那武當的張三丰實在厲害.
我們兄弟怕到時與其交起手來,會無暇保護郡主....”
“可我就是想去看一看,這位天下第一人究竟有多厲害啊。”
臉上裝出幾分苦惱的樣子,說這話,少女忽然一頓。
緊接着,就見她十分欣喜的看向玄冥二老:
“要不這樣,我叫阿大替兩位師父送上戰帖。
想來。
以那位第一人的名氣,應該不會拒絕兩位師父二打一的吧?”
似乎十分滿意自己想出的主意。
少女一臉興奮的看着玄冥二老,等待着他們的回答。
回答?
鹿杖客面上的肌肉開始抽搐。
鶴頂翁的臉都黑了下去。
當年去闖武當山,是因爲少不更事。
現在再闖一次,那就是自己找死......
不想死的玄冥二老,自然不會去回答。
可一直沉默下去,也不是一回事兒。
好在,馬車很快就行駛到了地方。
車廂外。
一名面容恐怖的男子敲了敲,發出‘咚咚咚’三道重音。
“到地方了麼?”
聽到聲響,昭敏郡主似乎忘記了剛剛的事情,幾步越過玄冥二老,一個縱身跳下馬車。
車廂外。
六層高的滿月樓,出現再她面前。
“苦師父,這樓好高啊。”
“阿巴阿巴。”
“你說我們今晚就住這兒?不錯!很好!我很滿意!”
衝着陽光的方向眯了眯眼,少女的臉上露出‘純真’的笑容。
......
......
一個時辰後。
滿月樓的夥計瘋跑到藍府。
“快去稟告管家,有人在滿月樓砸場子!”
門外駐守的甲士眨了眨眼,懷疑自己聽錯了。
拉過滿月樓的夥計,甲士不敢置信的問了一句:
“砸場子?砸到滿月樓去了?”
開玩笑的吧?
這城裡的血腥味還沒散去呢,就又有人來撩藍家的虎鬚?
“是啊!”
滿月樓夥計一臉的崩潰:
“那羣人帶了一百多個蒙古人,說要包下滿月樓。
一頓點餐、淨點好的上。
結果結賬的時候,他們居然付不出錢!”
門衛甲:“.....”
門衛乙:“我去稟告管家.....”
十分鐘後。
當福祿把這個消息消息彙報到藍禮面前時,藍禮也是非常的愣逼。
“你說遇到吃霸王餐的了?”
“是啊....”
福祿苦笑:“一次性點了三千兩的菜餚,結果結賬的時候,蒙古人給不出錢.....”
“蒙古人?”
“是啊公子,一百多個蒙古漢子,估計這會兒已經在滿月樓鬧起來了。”
“鬧起來好啊!”
聽到是蒙古人後,藍禮放下心來,拍了拍老福祿的肩膀道:
“叫左忠去處理,帶上二百甲士,不論身份,一律抓去礦山當礦奴還債!”
“這....不太好吧,公子,聽下人說,那個領頭的蒙古人,似乎有些身份。
帶來的一羣蒙古人,都像是有功夫在身....”
“有功夫好啊,有功夫挖礦快,死的還能慢一點兒。”
藍禮滿不在乎的揮了揮手:
“這樣吧,叫他們全員着甲,帶上鐵壁弩,全副武裝的去把人抓回來!”
“那嶽大將軍那邊....”
“大將軍那邊?”
藍禮眨了眨眼:
“我藍家收拾一羣吃白食的,有什麼問題麼?
還是說,大將軍打算替蒙古人還錢?”
“這....”
“去吧。”
“是,老奴這就去....”
說話間,福祿跑去尋左忠。
而左忠?
這漢子在聽到‘着甲’後,眼睛都亮了!
和福祿說了一句‘知道了’就風風火火的開始召集人馬.....
等左忠把人召起了。
老福祿看着眼前明顯超出‘二百’這個數字的甲士。
你們這特麼的是去抓人的?
那幾個往自家腰囊裡塞三菱倒勾箭的是什麼鬼?
還有那幾個!
別當你們把轟天雷塞褲襠裡就沒人發現!
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福祿拉着左忠的胳膊,非常認真的叮囑了一句。
“左忠我和你說,公子這次是叫你去抓礦工的。
你別把人都弄死了.....”
“你放心,最多弄死個十個二十個的。
蒙古人皮實,耐操,身上多幾個血口也禍害不死。
以前公子和我說的玄乎。
這次有機會見到......
怎麼說我也得帶着這幫小子去見見市面不是?”
說道這裡,左忠忽然聲音放大:“是不是崽子們!”
“是!!!”
“幹他孃的!”
“以前天天被公子拿他們嚇唬,這次總算是能見到活的了!”
“幹他孃的!!!”
“哈哈哈哈!!!”
一羣人笑作一團。
士氣很高....
可福祿能從他們眼睛裡看出血腥味來.....
在這樣的氣氛裡,比藍禮命令中翻了一倍還多的甲士,跟要出征似的,涌出了藍府的大們。
福祿跟到藍府大門口。
看着這羣人涌向滿月樓的方向。
一直到見到已經有人跑去大將軍府報告,這才鬆了口氣的吩咐關門。
“公子也是的,總和這羣崽子說什麼蒙古人?
總用蒙古人多兇、多厲害來嚇唬他們。
說的好像蒙古人不是爹生娘養的似的.....
這下炸毛了吧?”
搖了搖頭。
覺得自己不該在背後數落藍禮,左忠掉頭向藍禮的書房走去。
......
......
十分鐘後。
圓月樓前。
比一個三百人營都還要多出不少的甲士,列陣於滿月樓下方。
亮瞎了不知多少人的眼睛。
出於對蒙古人的重視。
這一次。
左忠手下的甲士不但把全套的盔甲全套上,還背了一百多面包鐵的塔盾!
比人都高的那種......
“這羣甲兵從哪兒來的?”
“都瘋了不成?臥槽!是哪個王八蛋准許他們把攻城弩機帶進城裡來的?”
“你不知道?
有人蒙古人進城了,去藍家的滿月樓吃飯還不給錢!”
“快看!快看!哪不是藍家的左忠麼?”
“他們把滿月樓給圍起來了!”
“哎?快看!哈哈哈,他們把蒙古人的馬車都給遷走了!!!”
這真是看熱鬧的不嫌事兒大!
四張牀弩被拼裝起來,左忠那邊都做好攻樓的準備了!
可他們呢?
閒着而沒事兒,硬生生在百米開外,又給滿月樓給圍了一圈兒.....
“樓上的蒙古人聽着,你們已經被包圍了。
現在,放下你們的武器,乖乖和我們回去挖礦,我們公子還能饒你們一條性命!”
喊話的六子呲着牙,手裡拎着個大號的圓筒當擴音器使喚。
一邊喊,他還眼睛放過的看着蒙古人帶來的馬車。
準確來講,是那四匹色澤純黑的駿馬!
嗯。
馬車旁邊,左忠正守着呢。
“好東西啊...光這幾匹馬,怕就是值個萬八千的。”
嘴上這名說了一句,左忠衝六子比劃了個手勢,示意六子蒙古人可以用馬抵債。
然後.....
“蒙古韃子聽着。
我們左頭兒說了。
你們可以用馬抵債。
現在已經有四匹了,還差九百九十六匹。
你們自己看着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