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灘下的困獸鬥(5)

躺了一個小時,我頭腦略略清醒,杜莫並未離開,他一直在我身旁陪護着。我本想問他關於向海魔號要人的事兒,可轉念兒一想,這間屋子在我回來之後,尚未進行過檢查,是否藏了監聽儀器還不清楚。所以,我便忍住不問了。

“杜莫,你見到伊涼她們了?那些女人過得可好?”正在耷拉着肥腦袋打盹的杜莫,聽到我忽然開口說話,忙哆嗦了一下,讓自己警靈起來。

“見了,見了,伊涼很好。嗯,吃得白白胖胖,在船上生活得也很自由。沒風沒浪的日子,天天可以到甲板上散步透氣。蘆雅去世的事兒,也沒敢讓她知道,免得傷心難過。”

聽到這裡,我稍稍安慰,便又問了一些杜莫回到海魔號上的事兒,希望能聽出點端倪,我也好利用臥牀休養的時間,好好思考一些對策。

“唉呀!這趟回去,可真是賺大了。您瞧我這件迷彩馬甲,正宗的美國貨,USA。”杜莫說着,竟然還歪起脖子,拽出衣領後面的標識給我看。

我皺了皺眉頭,杜莫告訴我,前些日子海魔號打劫了一艘出口服裝的貨輪,到底搶了些什麼好東西,他也不知道。所以,臨來時,他順手從倉庫抱了幾包做工講究的軍用服裝。

“最近吧,海魔號上劫持行動少了,船上那羣小子閒得難受,便撒下大網可勁兒打漁。您是沒瞧見,捕撈上來的那些魚蝦哦,嘖嘖,甭提多肥壯了,鮑魚有乒乓球拍兒這麼大。”

杜莫說得饒有興致,並向我比劃鮑魚的體積。我細細聽着,根據這些捕撈上來的物種,推斷海魔號距離沿岸的位置。

“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又問了杜莫一句。“咱們前後腳兒,小卡車剛開進院子,我就讓那個女人先上來洗個澡,輕鬆一下。我自己呢,便去將那些卸載在院子裡的東西搬進來。這不,剛扛着一麻袋大螃蟹走上二樓,就聽見三樓有動靜,知道多半是您和那個女人動上手了。”

聽到這裡,我才放了心,難怪自己從窗戶爬進來時,凋魂門螺一點也沒能察覺,想來她知道我也住在這間公寓。

“噢,對了,您瞧我這腦袋。”杜莫一邊懊悔地拍着腦門兒,一邊起身往屋子外面跑。“怎麼?”我急忙問到。

“我給你拿好吃的,您一定餓了。”話音未落,杜莫人已跑了出去,隨即傳來噔噔的樓梯響。

沒過一會兒,杜莫拎着大包小袋,笑嘻嘻地朝我走來。“您瞧,這螃蟹,還有這龍蝦,一隻賽過一隻肥大,這要是來個油悶或清蒸,嘖嘖。還有這……”

“好了,我傷成這樣吃不得海鮮。”我打斷了越說越興奮的杜莫,他這才恍然大悟,一臉歉意地

憨笑。“那您喝點啤酒嗎?我從船上搬來了四五箱。”

我搖了搖頭,覺得外屋已經沒有凋魂門螺的動靜了,便壓低了聲音問杜莫。“這個女人是誰?你們怎麼一起來了?”雖然我知道這個女人是誰,也知道她此次趕來公寓的目的,但我還是問了問杜莫,讓他說一些細節,也好自己心裡有譜。

笑嘻嘻的杜莫也突然警覺起來,朝門外望了望,忙湊到我耳根處小聲說到。“我被傑森約迪訓話的時候,見大廳裡還有兩個極爲古怪的人,其中一個就是和我一起來的這個女人,另外一個嘛……”

杜莫頓了頓,又朝屋外望了望,才繼續說到。“另外一個是個男人,但我以前從未見過他倆。船上那些平日裡自命不凡、神氣十足的海盜,見了這兩個古怪來客,雖不能說跟耗子遇上貓似的,但也個兒個兒慎言慎行。只有傑森約迪,像招呼老朋友一樣,同他倆一如常態地講話。”

我心下不免一驚,戀囚童和巴巴屠已經斃命,目前來看,海魔號僱傭的名將殺手,應該只剩下凋魂門螺一人才對。而從杜莫趕回船上的時間推算,那會兒的巴巴屠,應該已經出發離開了海魔號。

“杜莫,上船的就那兩個人嗎?你沒發現別的什麼?”我本想問杜莫,關於那個古怪男人的相貌,但又不能顯得過於緊張和迫切,以免刺激得杜莫有想法。

畢竟,人的本性是趨利避害,都有自保意識。這個黑亮的科多獸,一直都不例外。所以,我得儘量維護他始終傾向於我的心態,不讓他覺察到我的緊張和焦慮。

“別的什麼……”杜莫半張着大嘴巴,愣愣思索了一會兒,恍然說到。“船上還摳出一個奸細,傑森約迪把他交給了那個臉上畫有牢籠的白人,拖到甲板下審訊了一晚上。我的上帝啊!那受審奸細夜裡哀嚎的慘叫,我躺在艙室睡覺都能聽到,簡直令人渾身的骨頭髮麻。”

從杜莫嘴裡蹦出“臉上畫牢籠”這幾個字,我心臟險些竄出喉嚨。海魔號摳出來的奸細,應該是海盜真王安置在船上的心腹,所以巴巴屠的行動路線才遭到泄密,致使命中水第一時間趕來截殺。

這也是爲什麼,當初傑森約迪不把整個計劃告訴我和杜莫,而是每進入一個階段,便由消息傳承者送來指示。

那個被活捉的奸細,如果知道的很少,任那“臉上畫籠”的傢伙使出鮮爲人知的恐怖手段逼問,也不會有多大收穫。若這個奸細知道着重要信息,一旦被烤打折磨審出來,海盜真王可就慘大了。

“什麼臉上畫牢籠,你以爲這些傢伙是馬戲團的小丑,塗成怪誕模樣逗人開心?那多半是紋在胸背上的圖騰,延伸到了面孔上,剛纔在浴

室裡的一幕,你不是也看到了!”

我刻意話說一半,誘引杜莫的思考,使他自己主動吐露出心裡的想法。

“嗯,對,是紋身。說來也奇怪,海魔號上的那些傢伙,也有不少紋身,形如鳥獸鬼仙之類。但大都紋在了胳膊、大腿上,圖騰紋到臉上可真一個沒有。”

杜莫說話間,已用匕首撬開一隻螃蟹,兩個指頭摳蟹黃吃。我此時的大腦,宛如高速旋轉的齒輪,忽然繃斷了鏈條失控,晃盪出一片混沌。

“海魔號裡就有一個傢伙,善於在人皮上紋繪圖案,其餘海盜誰要想紋身,只要給他一筆工費就成。當初,我剛分到錢那會兒,也想着在胸口或後背紋一個圖案來着。可一想那幫孫子缺德帶冒煙兒,萬一趁我不注意,紋畫個烏龜王八之類,再不濟塗個生殖器上去,那我以後打劫也不用帶槍了,見到哪個乘客反抗,只要一脫膀子,顯擺顯擺紋身,對方估計也就笑暈過去了。”

杜莫一邊貪婪地嚼着蟹肉,一邊嘴裡嘟囔着他那些破事兒。我讓自己大腦空白了一會兒,但始終猜不透,杜莫在海魔號上見到的另一個古怪傢伙會是誰。

“追馬先生,您還別不信,那幫孫子在我上船之前,就幹過這種事兒,他們答應給一個剛上船的小海盜紋虎鯨圖案,卻使壞紋成了一隻公雞姦鴨圖,別提多噁心人,一船人都圍觀着笑。並且,即使被捉弄惡搞了一頓,支付的紋身費也不退還。那種圖案吧,雖然可以做磨皮手術去掉,可還得遭皮肉罪,再說了,又得花錢。”

見這個黑亮的科多獸說了半天,他原本也繃緊的心絃兒有些釋懷,我不失時機地問:“杜莫,你描繪一下,那個臉上畫牢籠的人長什麼樣兒,都有哪些特徵。”

杜莫像被嘴裡的蟹肉噎了一口,怔了好一會兒纔開口。當我聽完杜莫的描述,再用牙齒咬疼了一下嘴脣,確定不是在夢境之中,一種不安和恐懼忽地涌上心頭。我腦海中,不經意間翻起了記憶片段,當初在馬達加斯加的礁石海岸上,追殺戀囚童的一些情景。

那個皮膚油膩白皙的光頭,穿着一條酒店睡褲,光腳跑在無人街道的雨夜中,他整張後背上面,赫然一張恐怖詭異的紋身圖案,一直延伸到他頸後。

而杜莫對我所描述那張奇特面相,竟然和我見過的戀囚童一模一樣。可是,那個夜晚,戀囚童確實死在了礁石岸邊,先是手骨和腳骨被我的狙擊步槍打碎,之後再被懸鴉拋出的兩顆手雷炸成焦糊。

忽然之間,我開始懷疑,如果此刻聽到得不是謊話,那麼此刻坐在眼前的杜莫,真像被找我尋仇來的猛鬼附了身,對我下毒手之前,先說些讓人不寒而慄的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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