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向地獄門的胎(4)

所以,我唯一的辦法,也是必須的辦法,是要想盡一切手段,促使海盜真王和傑森約迪深度廝殺,令兩虎相鬥兩虎皆傷,而且是傷得越重越好。

我依舊蹲藏在樹冠裡,用冰冷嗜血的眼睛,悄悄盯緊着播月。握在我手裡的FN57手槍,若是擊斃左側的阿鼻廢僧,倒也有些可操作的視角。但也容易誤殺凋魂門螺。

可這會兒若是向右側瞄準,試圖擊斃播月,那些錯亂橫生的樹枝和濃密的葉片,完全封堵了我的射擊視線。

一旦子彈撞在樹枝上,就會產生偏差,不僅無法一槍弄死對方,反而打草驚蛇,暴露了自己。播月若是活着跑了,那我和她之間這一聲冷槍的仇恨,也就算結下了。

我也想拽過身後的狙擊步槍,用長長的槍管撥開擋着的枝葉探出去,一槍打飛播月的頭蓋骨,可那樣做動作太大。播月這種實力強悍的殺手,可不像那些海盜強兵,她的觀察和反應的能力,絕對深不可測。她能活到現在,可想這個女人有多少次是在敵人偷襲的冷槍下不被打死。所以,我不想冒這種極可能偷雞不成蝕把米的風險。

播月背上她的巴特雷狙擊步槍,雙手用力扯緊鉤山繩,兩腳在顫悠的索道上一蹬,身子唰地竄起,懸掛到繩索上去了。由於重力的牽引,她像一隻在林中飛翔的綠鳥,照準凋魂門螺和阿鼻廢僧打鬥的方向,呼啦一聲飛去。

我本想在播月蕩過去的一瞬間,用FN57手槍射她幾下,可濃重的水霧已經飄升上來。拉住繩索懸飛的播月,身體也已若隱若現。萬一估摸不準她的位置,沒能用槍將她打死,等到她蕩了過去,與阿鼻廢僧聯手,快速幹掉凋魂門螺之後,他倆便會頃刻朝我殺來。

吸飽水分的樹杆,有如一根助力跳板,將我瞬間下蹬的雙腳灌足了彈力。我將手槍迅速插回掛兜,藉助蹲伏之勢,朝那根被播月墜得筆直的鉤山繩撲抓而去。

播月懸蕩的繩索,剛甩到與我對稱的位置,我凌空撲來的身子,便如一隻跳猴,抱在了懸吊她的鉤山繩上,然後借勢下滑,一下抱在了播月的身後。

“嗯哈……”我的嘴巴和鼻子,靠在播月的右臉蛋兒上,對她蒙在帆布下的香腮深深嗅了一口。同時,我用雙手和雙腳分別抱鎖住播月夾在繩索上的雙臂和雙腿,尤其不給她拔出月牙割刀的機會。

一股低沉兇惡、冰冷刺骨的沙啞嗓音,從我的嘴脣間緩而不紊地迸出:“You,Play-the-game-with

-me!”播月渾身驚得一抖,知道自己被人偷襲鉗住了身體,她急速掙扎了兩下,卻不見什麼效果。

“呃啊......”一聲幾乎震破耳膜的淒厲慘叫,從播月蒙着帆布的嘴巴迸發。這聲慘叫,猶如女巫厲鬼的尖尖手指,彷彿可將籠罩在整座山谷上空的陰暗扯碎。

播月那白皙脖頸上,被我用野蠻的牙齒生生撕咬下一大塊兒皮肉,疼得她渾身酷似電擊。

“呵啐”!我只覺得舌苔味蕾上腥鹹黏糊,便將噙在嘴裡的那口人肉狠狠吐了出來,一口猩紅像流星,斜着拋墜下幽然迷幻的水霧。

播月畢竟不是力量型殺手,她雖然身手敏捷、招招致命,可若是給我這種大蠻力型對手從身後夾持住,尤其是在高空飛蕩的鉤山繩上,想在一時半刻脫身極爲困難。

我倆兩側呼呼生風,糾結在一起的身子,如同一隻人肉撞錘,已經完全失控,也不知會猛烈碰磕在水霧後面的哪一棵望天樹上。

播月心中知道,我的雙腳和雙手,都用來摟鎖她的四肢了,所以,我一時對她也造不成致命傷害,我也只能利用在其身後的優勢,一口一口吃光她的脖子。

當我吐出嘴裡的一口肉,準備再去撕扯她脖頸時,這個痛不欲生尖叫着的女人,突然中止了聲音,用後腦朝我面門猛磕。

我畢竟不是長頸鹿,與播月身子貼得如此緊密,一時也很難避閃,左臉頰顴骨給對方砰地砸了一下,頓覺半邊腦袋上盤旋出無數金星。

雖然吃了一疼,我卻將額頭抵在了播月的後腦,不給她連續擊砸我面門的機會。可是,我忽然覺得右手虎口吃痛,隨着胳膊一抖,自己也給播月撕咬去了一塊兒厚厚的皮肉。我先是咬急了她,她這會兒又咬急了我,彼此心中的恨意頓時中燒。

“突突”飛蕩的鉤山繩,速度不斷疊加蕩悠的速度,迷幻的水霧之後,兩棵望天樹的粗大樹幹一左一右,像疾馳的火車頭似的,從我倆懸飛的肉身旁電閃而過,勁風直灌入人的心窩。

我左手上的咬疼,霎時如無數鋼針,遍及全身遊走,那滋味說不出的難過。我盤住播月兩腿的雙腳,狠命踩踏她的腳面,迫使這個女人掛在繩索上的身體重量,全部集結到她攥住繩子的雙手上。

因爲,播月拉握繩子的雙手,已經被我的雙手在外層握捏住,只要我用力往下墜扒她的身體,那麼她的兩隻手掌會給繩索活生生磨爛。

此時的播月,可以說是毫無一點脫身之

策,而我在這極短的時間內,只能不斷地對她施以累加傷害,我也尚無辦法抽出匕首,一刀捅死她。

周圍樹木疾馳後甩,水霧的可見度,已經低縮到了十米。然而,鉤山繩蕩飛的速度,卻由突然墜上了我而重力劇增,此時更是快得嚇人。

這種觸目驚心的感覺,就如同過山車,突然從最高點倒懸着俯衝下來,而車上坐着的人,卻只能用雙手抓牢,毫無固定保護。

播月知道我想磨爛她的手掌,她夾緊繩索的雙腳,奮力與我對抗,並試圖再咬我手腕一口。

懸墜着我倆的鉤山繩,已經蕩飛過了三分之二,眼看就要到達凋魂門螺和阿鼻廢僧廝殺的索道處。突然,那繚繞紛花的水霧中,猛地甩搭上兩條腿。我大吃一驚,翻上索道的竟然不是凋魂門螺,如果那個緬甸女人被阿鼻廢僧幹掉了,可就只留我一人,同時與兩個八大傳奇殺手糾纏廝殺了。

“嘩啦啦……”一串像冰碴子灑在心尖兒上的金屬鎖鏈響,從雲菲霧繞的水汽後面傳來。當我看到身旁的索道上突然閃出一串兒曲折的寒風,我登時鬆開了握住播月的雙手,使自己的身體嗖地一聲下滑,摸着播月的腰身,急速沉到了她腳下剩餘的繩索處。

阿鼻廢僧那條鬼森森的掛肉罪鞭,本想將我從播月的後背上打下來,可見我突然滑溜下一截,他那已經揮打出一半的鋼鞭,一個變向又被扯了回去。

我雖然逃過了阿鼻廢僧的毒手,可腦袋頂上那個播月,卻如魚得水般自由了。這女人原本下垂的雙腿,唰地一下鉤掛了上去,還沒等我看清,播月單腿纏繞着鉤山繩索,身體倒懸,兩把白花花的月牙割刀,成剪削狀俯衝下來。

她那雙原本湛藍色的冷豔雙目,此時瞳孔已經變色,彷彿剛纔還美麗動人的女人,忽然間現出了厲鬼的原形,殺氣森森地撲我而來。

我心中暗叫不妙,若是給她那利刃打中,兩隻手掌頃刻不見;若是我鬆開幾乎已經摸到尾部的繩索,整個身體便要摔落下去,一樣是非死既殘。

雖然,在我的左右肩頭和兩隻小腿上,各有一把鋒利異常的匕首,但此時我卻沒法用一隻匕首同時抵擋住播月的兩把刀,到了這會兒,我已經處在了明顯劣勢。

飛蕩的鉤山繩,已經到了第一次擺動的盡頭,我和播月像被釣住的兩尾小魚,身體也嗖地一聲盪到了最高點。

無數紛雜錯亂的樹枝,稀里嘩啦地扎頂在我倆身上,發出啪啪地脆木折斷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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