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史矛革有些吞吞吐吐：“我不好形容啊。”
“主人，以我能夠想象得到的詞彙，實在描述不出這玩意長什麼樣，我只能說，它已經突破我對於生物的想象力極限了。”
唐森又看了看公主，這位美麗的少女依舊靜好的漂浮着。
他不懷疑史矛革在騙自己，且不說史矛革沒有這個必要，哪怕是因爲黑魔王印記的約束，他也沒有辦法欺騙。
所以，是真的。
自己所看到的公主，和史矛革所看到的公主，根本就不是一個模樣。
但是——
史矛革所接收到的一切畫面，都是通過自己的視界給他分享，而不是他親眼所看見的，無論從什麼常理來看，都不應該出現區別。
想了想，唐森將史矛革從意念空間之中放了出來。
“現在，你再看看？”
史矛革龐大的身軀佔據了半位面一大塊區域，但是他反常的，將自己那修長的脖頸和尾巴蜷縮起來，儘可能的距離中間的公主遠一些。
“沒什麼區別，主人。”
他說道：“雖然它現在只是無意識的抽搐，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我的主人.你幾乎和幾條噁心的觸手貼在一起了。”
唐森條件反射的退後了一步，但是很快，他又眯了眯眼睛，直接上前幾步。
“現在呢？”
他擡起手，在虛無的空氣之中揮舞了幾下，所能夠感覺到的，只不過是一切正常。
“我並沒有感覺到什麼觸手。”
“因爲它躲開了，主人。”史矛革這麼說着，有些着急的解釋道：“我真的沒有騙伱，這玩意這玩意就飄在半空中啊！”
唐森沉吟片刻，道：“既然你看得到，那麼，你試一試攻擊它。”
“我早就迫不及待了！”史矛革的身體頓時開始冒出電弧。
“等等。”唐森擡起手：“別用能力。”
“我留着她的命還有用，既然你說你看到了觸手.你扯下來幾根給我看看。”
史矛革的龍臉頓時露出人性化的苦澀：“這有點噁心啊。”
唐森的命令他不可能不遵守，只能猶猶豫豫的擡起翼爪，在虛空之中隨便一劃拉。
然後，他露出驚詫的表情：“這玩意韌性有點強。”
他再次用力一劃。
公主發出了微不可查的囈語，濃密的睫毛顫抖了一下。
史矛革飛快的甩着自己的翼爪，一臉的嫌棄，甚至整個翼爪直接化爲雷霆，再重新變回來。
“斷了兩根觸鬚.這玩意居然斷了還能蠕動！有點太過於噁心了！”
但是唐森什麼都沒有看到。
他循着史矛革指引的方向，朝着斷裂的觸鬚摸去，但是根本就沒有感覺到什麼蠕動的觸鬚，只是虛無的空氣。
哪怕在史矛革的眼中，自己已經切實的接觸到了那觸鬚，甚至將其拿了起來。
沒有觸覺，沒有重量，什麼都沒有。唐森原本緊皺的眉頭反而平緩了下來。
“看來，是我出現了問題。”
唐森又看了公主一眼。
“我對於這個世界的感知，被改變了而且毫無疑問，這是規則層面的改變，乃至於我根本沒有辦法發現哪裡有不對勁。”
“也就是說，最開始的占卜結果，根本就是錯誤的，有一種力量在我根本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屏蔽乃至於篡改了我的占卜。”
這不太像是這個世界本該有的力量。
“所以，我之前在城堡之中，你看到的那些人，也都和你所看到的公主的狀態差不多？”唐森開口問道。
“那是還弱得多，但是風格是差不多的。”史矛革如實的回答：“這個世界根本就不正常，剛開始還好，但是似乎在變得越來越不正常。”
“那我之前準備吃東西的時候.你怎麼沒有提醒我？”回想起自己明明有進食慾望，但是突然感覺到沒有胃口，唐森毫不懷疑，那是自己的靈性的提醒，而且這種提醒極爲強烈，只不過是被扭曲了。
“主人，這——”史矛革頓了一下：“我以爲主人是故意的。”
那些玩意雖然噁心，但是主人吃過的噁心的東西.難道還少嗎？
這種事情史矛革當然是不敢說出口的。
唐森嘴角抽搐了一下，對史矛革的想法心知肚明。
有時候，爲了積蓄力量，自己對於食物這玩意的標準確實有些寬泛。
算了，唐森不願意再去回想當時在自己眼中一桌子的美食，實際上到底是一些什麼東西。
“看來，這一切都和我與那一尊不可名狀的神祇的接觸有關。”
唐森想不到其他的理由，也只有那尊神祇，纔有這樣的能力做到這種事情，而對方的目的自始至終恐怕也沒有改變過，就是報復自己這個從祂手中逃走兩次的存在。
關鍵在於，現在怎麼辦？
“讓我們重新捋一捋。”唐森開口道：“我們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你看到的場景是正常的嗎？”
“雖然感覺有些不太舒服，但確實是正常的。”史矛革如實回答道。
“所以，那些我完全沒有察覺到的變化，其實是發生在我們來到這個世界之後？”
史矛革沒有回答，唐森也沒有期待他的回答，只是自語着：“祂的力量在影響這個世界？是因爲祂在追蹤我，所以距離這個世界越來越接近的原因嗎？”
“不，在加勒比世界的時候，祂都已經在空間界壁的咫尺之外了，但是加勒比世界並沒有受到這樣的影響。”
“而且，如果祂真的如此接近的話，也不需要藉助這樣的手段。”
“諸天與諸天之間的距離，一定比我想象中要更遙遠，而我穿越諸天的方式，恐怕和祂並不一樣。”
“所以，如果不想讓我第三次以同樣的方式逃走的話，祂一定會想辦法解決這一點。”
唐森深吸了一口氣。
“祂的力量確實在影響着這個世界的一切，但源頭——”
“是我嗎？”
唐森感覺不到自己的靈魂有任何的不適，但是，這確實是最有可能的猜測。
那一瞬的接觸，讓自己沾染了祂的某些力量，這些力量並不作用於自己身上，而是作用在自己周圍的，所有的生物的身上。
再加上那詭異的只改變了自己認知的規則。
“祂想把我拖在這個世界，直到祂徹底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