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下來的日子,就這樣平平淡淡地過着,而顧老師寧靜的生活則被時大總裁大張旗鼓地佔領了。
某天早晨,顧念被一陣叮叮噹噹的響聲吵醒。
她一貫的起牀氣發作,趿拉着拖鞋,氣勢洶洶地衝出了主臥。
時林昆偉岸的身影出現的方廳中,“再往左點,右面再高一點,對對對,就是這個位置。”
面對着牆,站在凳子上的董原手持電鑽,嗡嗡嗡的聲音過後,牆面赫然多出一個小洞。
“大清早的,你們幹嘛,還讓不讓人睡覺了?”顧老師拿出威嚴。
董原一驚,直接從凳子上掉下來,險些跌倒。
兩個男人齊齊轉頭,就看到某個蓬頭垢面的女人,亂七八糟的頭髮宛如雞窩,睡衣七扭八歪地套在身上,一條褲腿很長,另一條褲腿挽起,邋邋遢遢的樣子簡直是中年怨婦。
董原嚇了一跳,搖頭嘆氣,哎,再完美的女人也過不了早晨剛起牀沒洗漱這一關,顧女神形象盡毀。
時林昆卻不在意地笑了笑,主動摟住女人的肩膀,也不在乎她早起沒刷牙,輕輕吻了一下,“當然是掛咱們的照片了。”
顧念懵了懵,“咱們什麼時候拍過照片?”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彼時,董原已經將一幅放大的雙人照片掛在釘子上,他拍拍手,一副大功告成,手藝不錯的樣子。
顧念上眼一看,驚得嘴巴閉不上,照片的主人公真是時木棍與自己,兩個人肩並肩站立,面對鏡頭微笑,前面蹲着圍脖,四周是一片花的海洋。人物肩膀交疊肩膀,肯定不是P的,也不是偷拍的。
只是,他們幾時合影過,她爲何一點也記不得?
“沒心沒肺的小妮子,還沒想起來?”時林昆語氣嗔怪。
顧念搖頭。
“提個醒,再猜不出來,打你屁屁!”時大總裁輕咳兩聲,“就是你給我取外號那次。”
顧老師擰了擰黛眉,取外號自然是少年活動中心的彙報演出,自己報錯幕那次。
頒獎時確實照過相,穿什麼衣服她想不起來,但她記得當時的環境是少年宮大堂,而且照片是三個人一起照的,應該還有時小非。
“圍脖哪兒來的?非兒呢?”顧念看了半天,終於確定就是那天。
時大總裁哼了哼,傲嬌,不理人,轉而去了次臥。
他纔不要被那隻小狼崽攪和,總有種自己老婆被覬覦的趕腳。
旁邊,董原解惑答疑,“時總讓設計部的經理把非兒少爺給P掉了,爲堵住前面的漏洞就讓圍脖頂替了原來的位置。”
真是的!顧念咬咬牙,這顆陳年的老壇酸菜,用得着連一個五歲孩子的醋都吃嗎?
與此同時,次臥發出噼裡啪啦一陣脆響。
顧念與董助理急匆匆跑去,就見一個水晶擺臺掉在地上,從中間斷裂,分成兩半。
這是顧老師和呂琪N年前高中時唯一的姐妹照,擺臺的左邊和右邊,分別是顧念和呂琪的半人像,現在已經絕版。畫面裡的兩個人都是嬰兒肥的小臉,洋溢着青春,記錄着那段美好歲月。
顧念將破碎的東東拾起,怎麼拼湊也回不到原來的樣子,真的好心疼。
“壞了,還要它做什麼?”時大總裁奪過右面呂琪的相片,很沒公德心,直接順窗戶丟下去。
於是乎,雙人照變成顧老師的單人相。
與此同時,樓下傳來一記哀嚎,不用猜,肯定有人中招了。
顧老師咄咄逼人,“擺臺是怎麼壞的?”
時林昆聳了下肩膀,“風吹的!”
見到那張相片,他眯了眯發冷的眸子,兩個小肥丫頭,又摟脖子又抱腰的,樣子十分親密,就差沒在底下打上一行字:我們是拉拉,天長地久。
時大總裁越發坦然了,原來還會找個人頂罪,現在直接栽贓到自然現象上,因爲“風”連反駁都不會。
董助理拍了拍小心臟,萬幸萬幸,還好他剛纔和顧小姐呆在一起,有不在場證據,否則,指不定頂頭上司又要自己背黑鍋了。
“你來之前根本沒開窗子,哪來的風?”顧念早就瞭解這個男人的套路,分明就是他故意摔在地上的,還找各種理由推脫,標準的放屁看別人類型。
時林昆高冷地點了下頭,“董助理,下回記住,風天不要開窗戶,這次你弄壞了念念的東西,下不爲例!”
董原揉了揉太陽穴,咬牙切齒地回答:“是的,時總。”轉而去衛生間找掃帚去鳥。
這樣都能怪到自己身上,總裁大人好任性的說!
“董助理,你把這個房間仔細清理一下,所有舊的用具和衣服一概丟了,所有貨品全部清理!”時氏總裁抱着肩膀,頗有指點江山的味道。
“這些都是琪琪的東西,你憑什麼扔掉?”顧老師義憤填膺。
次臥是呂琪的小窩,裝的大多數是她的生活用品以及店裡的存貨。
“那個瘋丫頭搬去嚴峻的公寓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嚴大律師會從裡到外,重新包裝她的。”
“琪琪是自願去的,還是被綁去的?”顧念昨晚接到呂琪的電話,說是嚴峻把人帶走關起來,不讓她去店裡上班了,“你們兩個都是土匪強盜!”
“怎麼去的有區別嗎?答案不還是他們住在一起嗎?”
顧念無語,環顧整個房屋:玄關處擺着男士拖鞋,衣架上掛着男士襯衫,牀上躺着男式內褲和襪子,桌子上放着男式公文包,沙發旁放着男式行李箱,衛生間有男士剃鬚刀在充電,整個世界滿滿都是一個男性的信息。
顧老師就是想不明白了,她怎麼就惹上這麼無賴又不講道理的的臭男人?
時林昆倒是很坦然的樣子,摟着顧念的小蠻腰,颳着她的小鼻頭,“美國那邊最近很忙,我不能天天陪你。”
顧老師呵呵兩聲。
時大總裁繼續自說自話,“去民政局的日程估計要排到下個月了,不許跟我耍脾氣!”
顧念立刻露出笑臉,心裡拍巴掌,誰要跟這種直男癌結婚,永遠不登記纔好。
“強顏歡笑也不可以!”時大總裁黏起人來,時小非都不是對手,“我要懲罰你,親一個吧!”說着,身體又貼了過去。
“不是強顏啊,我是發自內心的歡笑!”顧念往後躲,還是沒有逃離大灰狼的手掌心,被吻得無力。
這時,董原沒敲門就闖進來,見到這一幕趕緊退出去。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時大總裁不悅。
“時總,美國醫院的主治醫師已經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