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少臻一把將損友推到邊上,滿臉嫌棄地說:“嚴峻,我跟你不一樣,我是那麼順便的人麼,給我一邊呆着去!”
嚴大律師忍不住爆了粗口,“靠,榮老五,你敢說你不是隨便的人?”
時林昆淡淡點頭,“老五的確不是順便的人,但是他順便起來不是人。”
面對兩個好兄弟的聯手諷刺,榮少臻也無心替自己辯駁,他只是眯起眼睛,望向遠方,表情晦澀不明,“昆哥,嚴峻,你們都不用再勸了,我浪蕩了三十幾年,難得想找個好女人安定下來,我也想找個像花花那樣的妻子,生非兒和不忘那樣的孩子。”
某位少爺幻想着未來的美好日子,心裡美得都快冒泡泡了。
嚴峻依舊不同意,“那你也不至於同情老弱病殘,總得找個差不多能配上自己的呀!”
“你那是偏見,什麼叫配上,什麼叫配不上?”
時林昆做最後一搏,“老五,我對安家二小姐沒有任何偏見,只是,她畢竟已婚,不管輿論還是道德,人總要遵守底線,有些事你不好做過頭!”
“她那個丈夫養小三、打老婆,還是個男人嗎?”榮少臻不以爲意,“反正,只要是我喜歡的女人,不管用什麼方法,想辦法也要得到。”
時林昆見對方主意已定,也不能說什麼,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老五,你也是奔四的人了,我們不能什麼事都參與,但你記住一點,凡事都要有個度,倘若太過分,不但自己遭殃,對別人的名譽也有影響,明白嗎?”
“行了,昆哥,我知道,我心裡有數。”
一場辯論就此結束,兩個好兄弟苦口婆心也沒能將某個鑽進死衚衕的男人拉回來。
當日晚間,葉家別墅。
二樓的臥室,門窗緊閉。
厚重的窗簾嚴絲合縫地併攏在一起,炎熱的夏天連一點風都吹不進來。
安梓欣已經不記得這是自己獨守空房的第多少個日子,只知道橫亙在這個房間裡的,除了無盡的黑夜就是漫長的寂寞。
葉晟帶着滿身酒氣,推門而入的時刻,就看到這樣一幕:
安梓欣穿着家居服,一個人坐在牀邊看書,不可否認,這個女孩的五官是完美精緻的,橘黃色的燈光打在嬌白的臉上有一種別樣的美。
這種出生於大家族,高貴又柔媚的氣質非常與衆不同,不是一般女人能裝出來的,最起碼像李曼那種中產階級的家庭就無法培育。
他皺了一下眉頭,眼光一滯。
同樣吃驚的人也有安梓欣,她愣了愣,合上手中的書,詫異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自從結婚這半年多的時間,這個男人通常是不在家住的,美其名曰在單位住宿,方便工作。
其實,她是知道的,他在外面有一間私人公寓,和李曼在那裡同居。
葉晟擰起眉頭,心情似乎不太好,一邊用力拽着自己的領帶,一邊說道:“這是我家,我怎麼就不能回來了?”
就在剛剛,李曼又發了一頓大小姐脾氣,又是哭又是鬧,又是罵又是打,說他不愛自己,說他喜歡上了安梓欣,各種撒潑。
喜歡安梓欣?這怎麼可能?
倘若自己真的對她有好感,別說婚都結了好幾個月,就是青梅竹馬的日子,他也早就把她弄到手了。
不知是不是受到榮少臻的影響,葉晟聽安梓欣的話突然覺得很刺耳,總覺得有種諷刺的意味。
再者,他今天白天的時候,明明告訴妻子先回家,自己馬上就回去,她是耳朵也殘疾真沒聽見,還是心裡裝着另外一個男人,便故意攆人?
安梓欣沒想到自己只是沒話找話,隨口一問,卻引來男人這麼大的反感。
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大概一個人討厭另一個人是與生自來的,就如同自己,無論做什麼說什麼都不能得到丈夫的一絲歡心。
對於這段婚姻,安梓欣的心已經死了,她不敢報一點希望,只盼着餘下的家庭生活,也許幾十年、也許幾年、也許幾個月、也許幾天,平平淡淡,無風無浪地過去。
不想與丈夫產生過多嫌隙,並不是因爲她有多愛他,而是不想天天爭吵,永無寧日。
見他心情不好,安梓欣亦步亦趨地走過去,踮起腳尖,幫忙把勒成一個死結的領帶解開。
葉晟低頭凝着妻子的小臉,女孩低眉順眼的樣子十分好看,倏地心情大好。
然而,她卻突然這樣開口,“別誤會,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我以爲你今晚還會和李曼在公寓留宿。”
男人的眸子一厲,胸腔中莫名燃起一團火焰。
他一把將她推開,她沒提防,後退兩步,一屁股又重新坐回牀上,雙眼發愣。
葉晟沒好氣地硬將領帶從襯衫上扯了下來,狠狠丟在地上,“你怎麼知道我和曼曼在公寓同居的事,跟蹤我?”
“啊?”安梓欣不解。
“哦,不對,你這個腿腳沒那個能耐,僱人你又沒有錢。”
男人的諷刺,讓安梓欣徒然無力,她不想說謊,無力笑笑,“你分析的很正確。”
“那就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是安梓桐告訴我的。”
安梓欣纔不會閒的無聊去調查自己的丈夫。知道真相怎麼樣,不知道真相又怎麼樣,她瞭解自己在葉家的地位,絕不做自不量力的事。
“你妹妹?”葉晟不太相信,“你和她不是關係不好嗎?她爲什麼要通風報信?”
“一定要關係好才能通風報信嗎?或許,她有她的想法。”
有天晚上,大半夜的安梓欣突然接到妹妹的電話。
這對姐妹平常多不聯繫,除非有什麼關於家庭的重大事件。
安梓欣記得,妹妹的聲調是多麼神氣活現,多麼幸災樂禍,她說:“二姐,你猜,我剛纔看到誰了?”
“我沒興趣知道。”
“別呀,這個人可跟你關係匪淺呢!”
安梓欣明白,安梓桐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她語氣平淡,“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算了。”
安梓桐見姐姐如此態度,有些急了,趕緊補充,“二姐,我看見李曼了,就是那個三流小明星,經常上一些娛樂節目,沒什麼對話只能當花瓶的那個。”
“然後呢?”
“然後,我看見她和姐夫摟摟抱抱,卿卿我我地進了市中心天逸小區的一棟單身公寓,他們的感情還真好,在樓梯間的走廊裡就靠着牆吻在一起了。”
安梓桐的話說完,聽筒的另一端陷入一片靜寂。
“喂喂喂,二姐,你有在聽嗎?”
“有。”
“二姐,想不到那個傻白甜的李曼還挺有本事,居然勾搭上了姐夫!”
“說完了?”安梓欣平淡無波的語調徐徐傳來,“沒什麼事兒,我就撩了。”
“哎哎哎,等等,二姐,我告訴你這麼一件重要的事,你沒什麼話要說嗎?”
安梓欣淡笑一聲,輕飄飄地說道:“我倒認爲李曼比你聰明,最起碼她能勾搭上自己喜歡的男人。”言畢,直接掛上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