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巴特的厲聲質問,方雅萱慌了神,這一刻她感覺從未有過的緊張。
到底該怎麼辦纔好?
方雅萱真的有些承受不住那麼大的壓力了,那種沉悶的感覺讓人窒息。
這一刻,方雅萱茫然無措!
也不知過了多久,方雅萱突然又想到了她這一生的摯愛雷同說過的一句話:“當你不確定一件事的答案對不對時,不要受外界干擾,要相信第一感覺。”事實上人在無意識判斷分析事情時,根本不需要經過大腦處理事情中出現的漏洞或者說問題,感覺會給你一個正確的答案。
但是有人要問了,我做人做事一直是跟着感覺走的,爲啥老是出錯呢?我想這一點在考試蒙選擇題的時候體現的尤爲明顯,我們會說看着哪個像就選哪個,感覺嘛。
其實感覺是不會錯的,你答案錯了是因爲那不是你的第一感覺。
其實所謂的第一感覺或者說直覺,它們給你的正確答案在你腦子裡停留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不足千分之一秒,一般人根本捕捉不到。所以當你錯過了這個時間,再根據自己的感覺去判斷事情時,錯了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此時此刻,方雅萱就毅然選擇了相信雷同,相信他說的那句神乎其神,模棱兩可的理論,而在決定生死命運的時候,這是一個女人對心愛男人的依賴。
事實上連方雅萱都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對雷同就是一種盲目的信任。
只見方雅萱定了定神,婉而笑道:“父親大人,您是不是記錯了?女兒額頭上可從沒有什麼胎記。”
方雅萱臉上雖是笑容依舊,實際上她心是撲通撲通直跳,全身的神經都繃了起來。此刻,方雅萱已經做好了隨時動手逃跑的準備,只要巴特有一絲異常的反應,她都會毫不猶豫的向巴特出手。
嘀嗒嘀嗒!
時間彷彿凝滯了一般漫長!
巴特聽完方雅萱的解釋後,良久沒有說話,他目不轉睛的盯着方雅萱那波瀾不驚的笑容:“哦?沒有胎記?怎麼會呢,我記得你額頭明明有的。”
“父親大人,您可能記錯了,女兒額頭上何時來的胎記呀。”方雅萱連忙應道。
唉!
巴特搖了搖頭:“可能是我記錯了吧,看來我真是老了。”他說着語氣中盡是滄桑惆悵,頗有些英雄遲暮的悲涼悽苦。
當然了,你別看巴特裝的跟真的似得。剛纔,若是剛纔方雅萱答錯了,那現在倒黴的就是她了。
沒錯,方雅萱賭對了!
巴特說什麼她女兒買買提·思櫻額頭有塊胎記根本就是假的,所謂兵不厭詐,就是如此,幸好方雅萱沒上當。
如果剛纔方雅萱不是回答的那個答案,而是爲自己額頭上沒有胎記而辯解,那麼她現在是不可能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裡,最好的結果也得是狼狽的離開。
不得不承認,巴特這招玩的夠狠的,擱普通人身上恐怕早中招了,可惜他遇到了方雅萱。
“父親大人,您還有什麼要問女兒的嗎?”方雅萱小心臟撲通撲通直跳,她甚至已經看到勝利在向她招手了。方雅萱覺得連剛纔那麼危險的問題她都能糊弄過去,相信別的事也不在話下。
這邊巴特聽了方雅萱的話不由地露出一絲親切如風的笑容:“思櫻,我沒什麼要問你的了,你身體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吧。”
巴特自以爲他還保持着一個父親的光輝形象,不過這個時候的他在方雅萱眼裡卻感覺特別噁心。
“父親大人,您就不問問關於哈努的一些事?”方雅萱試着問道。其實她也不知道此刻自己說這句話到底對不對,但是出於一個女人的直覺,她覺得自己不能就這樣走出這個房間,因爲巴特對她的懷疑還是沒有解除。
巴特聽了方雅萱的話愕然一愣,很顯然他也沒想到方雅萱會主動提起這個敏感的話題,所以無形中他對方雅萱的懷疑就減少了一分。只見巴特大嘴一咧道:“思櫻,我調查外面那些人是因爲我對他們不信任,可是你不一樣,你是我的女兒,我能不相信你嗎?”
“謝謝父親大人。”方雅萱看着巴特那道貌岸然的嘴臉,心中冷笑不已,但她對巴特的不滿卻不敢表現在臉上。
“嗯,你是我的女兒,哪有女兒和自己的父親說謝謝的,好了,你不用多想,快回去休息吧。”巴特開口說道。
方雅萱朝巴特鞠了一躬以示尊敬:“那父親大人,女兒就先走了。”
巴特微微頷首!
方雅萱說着便轉身離去,但她總感覺這件事沒那麼容易結束。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她越離巴特越遠,這種感覺不安的越強烈。
果然,就在方雅萱背對着巴特走到門口剛想離開的時候,巴特那嘶啞卻渾厚的聲音突然喊了一個名字,但就是這個名字差點沒把方雅萱嚇死。
“方雅萱!”巴特死死的盯着方雅萱的背影。
試想一下,在你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突然有一個人在你背後叫你的名字,你肯定會下意識的停下正在做的動作甚至轉過去答應一聲,看看那個叫你名字的是誰。
方雅萱也是如此!
當巴特叫她真名的那一瞬間,她差點就轉頭答應了。不過幸虧她反應還算快,硬生生把到嘴邊的:“幹嘛?”給嚥了回去。
當然了,雖然方雅萱沒把“幹嘛”這句話說出口,但她還是在巴特叫她真名的時候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
方雅萱這回是真怕了,剛剛放鬆下來的神經再次繃了起來,這短短的時間裡她感覺比一個世紀還漫長,三番兩次的心理打擊真讓方雅萱有點吃不消。
方雅萱很驚訝,巴特是怎麼知道她真名的?難道對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不過方雅萱轉念一想又覺得不應該,她的身份是絕對保密,外人不可能知道。而且如果巴特知道了她的身份還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她?
方雅萱認爲對方可能暫時還沒找到有力的證據證明她臥底的身份,對她的一切猜忌和懷疑都是虛的。巴特之所以不辭勞苦的試探自己就是想通過他們掌握的僅有的疑點向自己施加壓力,迫使她露出馬腳。
想到這裡,方雅萱心裡逐漸明朗起來,倘若她的想法是對的,那麼剛纔發生的事情就解釋得通了。
當然了,此刻方雅萱的處境不可謂不難堪,她就背對着巴特站在那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