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誠臉色不斷變換,小黃這麼胸有成竹,不會真有線索吧?不過這可是殺人案,不是盜竊案,哪有那麼容易破案?我還真不信這個邪了,這廝猶豫了一下終於應戰,“有啥不敢的,賭了!”
“不過~賭注有點小。”王佳誠狡黠一笑,話鋒一轉,“小黃,敢不敢玩大一點!”
這傢伙又想出啥妖蛾子?
王子喻正琢磨如何讓王佳誠入坑,沒想到這傢伙自己先跳進坑裡,可把他樂完了,真想振臂高呼:山炮,放馬過來吧!
“你看哈,你跟小趙年齡相仿,叫哥沒毛病,但我咋說比你大一輪吧,叫哥是不是有點不合適了。”王佳誠見王子喻沒言語,生怕他不同意,循序善誘,“我覺得應該換一下,比如叫我叔叔,或者再玩大一點,誰輸了誰叫對方~爸爸。”說完笑眯眯的看着王子喻,下頜微揚,神情倨傲,彷彿在說你敢不敢?
王子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知道這傢伙要冒壞水但沒想到這麼壞,這要是輸了,丟人丟到姥姥家,哪還有臉在派出所上班?無異於殺雞取卵,趕盡殺絕啊!
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之前,王子喻看在鄉親的情分上,即使被王佳誠屢次刁難,也一直隱忍不發,但現在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叫啥?”看着王佳誠戲謔的笑容,王子喻露出一副懵懂的表情。
“爸爸!”王佳誠以爲他被賭注嚇傻了,沒聽清,又大聲的重複一句。
“誒!”王子喻笑眯眯的答應,還大模大樣的點點頭。
“哈哈哈~”
圍觀的熱心羣衆一陣轟笑,王佳誠知道自己上當了。
眼看身邊的小趙嘿嘿直樂,女警小張和法醫王姐捂嘴偷樂,維持秩序的楊春光,王廣軍等人也是笑容滿面,就連縣局徐隊長和李國棟也是忍俊不禁,這讓王佳誠情何以堪!
簡直無地自容!
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終日打雁終被雁啄瞎了眼!
王佳誠即使臉皮再厚,也是火燒火燎,塔麻的敢耍我?
不禁怒火中燒,指着王子喻便想破口大罵,不過意識到這是案發現場,不是派出所,不但有縣局領導,還有這麼多圍觀羣衆,傳出去勢必會影響自己的光輝形象,有心放下手,但又咽不下這口氣,怎麼辦呢?
只見他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擠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指了指王子喻,故作大度的說道:“呵呵,你小子敢佔我便宜,真不像話,你纔多大呀就想當爹,來跟大夥好好說說,到底想當啥?”
王副所長感覺在父老鄉親面前丟了面子,努力往回找補,以勢壓人想讓王子喻低頭認錯,這樣一來,裡子有了,面子就回來了。
“當爹!”可惜王子喻根本不吃這一套,即然撕破臉,索興一點面子都不給。
“你當爹,那我當啥?當兒子?”王佳誠氣急敗壞,不假思索的問道,完全沒意識到語病。
此言一出,現場雅雀無聲,針落可聞。
咋這麼安靜?
不明所以的王副所長茫然四顧,發現大夥看傻逼的眼神,隨即意識到不對,但又想不出哪裡不對,腦門升起一圈問號。
都說生氣的人智商爲零,王佳誠就是如此。
“哈哈哈~這智商!”
“山炮,自己往坑裡跳。”
“哈哈,這智商咋當上的所長呢!”
圍觀羣衆的熱議讓王佳誠大囧,尷尬的擠出一絲笑容,“你小子毛長齊了嗎,就想當爹!”
“老王,你咋知道沒長齊?難道你見過?”
“長沒長齊脫褲子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小黃,別害臊,趕緊脫下來給大夥看看。”
村民七嘴八舌的起鬨,劉振安兒子很不滿意,回首斥了一句,“我爸屍骨未寒,你們能不能分下場合?有啥可樂的!”
大家想想也是,死者爲大,鬧哄哄的場面逐漸安靜下來。
“這也不能怨我們呀,要怪就怪派出所沒正形。”也不知道誰嘀咕了一句。
“國棟……“徐隊長衝李國棟努努嘴,意思讓他管管。
“小黃還是孩子,跟他置氣犯不上,還是算了吧。”李國棟不想讓老領導看笑話,一勁衝王佳誠使眼色,還伸手拉王佳誠胳膊,想把他拽走。
王佳誠不着痕跡的閃避拉拽,“李所,想必你也看到了,根本不關我事,是他非要拉上我。”攤攤手,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還不是因爲你挑事?
你要不挑事,哪有這些事!
當然,這些話李國棟是萬萬不能說滴,必須維護班子團結,板着臉假意斥責王子喻,“小黃,你不知道自己的任務嗎?”
“知道。”
“知道還在這兒扯淡!趕緊滴~”說到這兒,李國棟掃了王佳誠一眼,王副所長以爲要給自己道歉,不禁心花怒放,正了正身板,雙手插兜等待認錯。
“趕緊滴,該幹嗎幹嗎去,別在這兒杵着了!”李國棟一句讓王佳誠暴汗不已,合着自作多情了。
“李所,您消消氣,家屬都在這兒呢,人命關天,我可沒開玩笑。”王子喻雙手合十衝家屬拱拱手,隨後看向王佳誠,認真道:“王大所長,咱們之間的賭約還算數嗎?”
“算,必須算!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王佳誠一怔,然後立馬答應下來,生怕王子喻反悔,擡手指向大夥,“大家都是見證人!”然後遞給李國棟一個眼神,你看不怪我吧。
“小黃,你……”李國棟還要勸說,被王子喻打斷,“李所放心,我心裡有數。”隨後亦步亦趨的走到場中央,指向圍觀羣衆,“兇手,就是他!”
嗯?
這麼快就找到嫌疑人啦?怎麼可能!
王佳誠大嘴一咧,露出一絲嘰笑,感覺王子喻在裝神弄鬼,兇手早跑了,傻子纔來現場!趕腳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笑嘻嘻的等着看好戲。
縣局四人均露出震驚之色,茫然不解,原本抱着一絲希望的徐隊長無奈的搖搖頭,感覺王子喻在瞎胡鬧。
唉……李國棟也在心裡嘆氣,思索如何善後。
“就是~他!”王子喻神情篤定,手指所過之處村民紛紛後退,生怕遭受無妄之災,只有一人呆愣未動。
“於彪?”大家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他身上,還有人叫出他的名字。
“你說我是殺人兇手?”於彪臉色一白,不敢置信的指着鼻子。
“沒錯,就是你!”王子喻之所以打賭,就是因爲發現了於彪,指使楊春光,“春春,把他抓進來。”楊春光幽怨的白他一眼,把於彪拽進大廳。
“你幹嗎,胡亂抓人,還有沒有王法,憑白誣陷好人,還講不講理了。”於彪掙扎着大聲抗議,彷彿遭受了天大的委曲。
“不是,你有證據嗎,可不能隨便抓人吶。”小趙都看傻了,頭一次看見如此查案,隨便抓人,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感覺無語。
“對,你有證據嗎,憑啥抓我!”於彪憤怒的看向徐隊長,“你們警察辦案就這麼草率嗎,讓小輔警牽着鼻子走,也不怕人笑話!”
“我抗議,我譴責!”
“抗議無效!”
徐隊長抿着嘴沒說話,好奇心讓他升起一股看下去的衝動,微微頜首,王子喻心領神會,老神在在的說道:“凌晨2點多,你幹嗎來着,跟大夥說說吧。”
“睡覺唄,還能幹啥!”於彪聳聳肩膀,彷彿聽見了一個笑話,“大夥都看看啊,警察冤枉好人!”
“凌晨2點多鐘,你來到糧站,先拉閘斷電,然後撬開窗戶跳進屋裡,用配好的鑰匙打開辦公室的門,本想撬開保險櫃,可惜聲音大被劉振安發現,從而發生打鬥,最後你一刀殺了他,事情清楚明瞭,證據確實充分,你還想抵賴?“王子喻一邊說一邊繞着於彪走,一圈過後站在他面前,凌厲的眼神彷彿看穿他的靈魂。
說的好像親眼所見一樣,大家都懵了。
難道他看見了?不可能呀!
“你有證據嗎,沒有就是污衊,潑髒水,我要告你誹謗!我要向上級領導投訴你!”於彪愣神了幾秒鐘,驚慌之色一閃而過。
此話一出,徐隊長等人神情一震,可以肯定這個於彪絕對有問題。
“證據是嗎?”王子喻從法醫手裡拿過證物袋,亮一亮,“這是你家的鑰匙,你應該認識吧。”
於彪臉色一白,懊惱無比,本來想跑路,好奇心作祟來到現場,結果被認出,後悔不已。
“一串鑰匙能說明什麼?”於彪死鴨子嘴硬,拒不承認。
“小趙,把他銬起來押回局裡!”破獲兇殺案可是大功一件,徐隊長有些急不可待。
“你別過來,不許過來!”於彪一聽要拘押自己,神情大變,掏出一把水果刀比比劃劃,逼退小趙之後,怒罵着撲向王子喻,“尼大爺的讓你多管閒事,反正殺一個也是殺,我塔瑪乾死你!”
王子喻本能一閃,正好把身後的王佳誠露出來,嚇的他大叫一聲摔倒在地,順勢抓住於彪胳膊把他壓在身下。
“老王,你沒事吧。”李國棟衝上來幫忙。
“沒事沒事,我抓到他了,徐隊長,我抓到兇手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沒想到我王老二還有今天,王佳誠彷彿看到了領導的誇獎,升遷的希望,一得意差點沒把於彪壓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