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須逗留了兩日,諸事紛繁。又接受了幾位大佬的邀請做客,喝了幾回酒,不能再留,還要回返江尻撫理民政,一大堆事情等待處理。
另外就是該拜訪該交往的也基本都去過了,以後在戰國時代星光璀璨的武士們基本都混了一個眼熟。也別說小平太帶着功利性去見人家,小平太還算他們半個“救命恩人”呢。如今又不是去索求什麼,只是本着多個朋友多條路的想法,誰還沒個走背運的時候,提前給自己結善緣。
辭別了很熱情的尾張的各位,小平太就往蟹津去坐船直趨江尻。兩條腿趕路的滋味不好受,現在又都是泥巴路,深一腳淺一腳的。還是坐船最爲便利,最爲輕省。而信長藉口要去津島地方巡查,還是準備送小平一程。
小平太上次是準備偷偷跑路的,就怕發生點什麼,結果還被人追上來,這次就由着信長十八相送。
而且旅途無聊,有人陪着說說話其實也挺好的。一個人走走停停固然很文藝很小清新,但是人多還是有意思一點。兩個人就有一搭沒一搭的聊點東西,漸漸的又扯回尾張織田氏的局面。
“不知武藏守如何了?”小平太問了一句織田信勝的動向。
“尚在末森禁步中。”信長對這個弟弟似乎已經不放在心上了,能打敗第一次就能打敗第二次,更何況連原本屬於織田信勝方的柴田勝家都徹底倒向了織田信長,信勝方連個拿得出手的武將都沒有了。已經是一條翻面不能的鹹魚了,妥妥的。
“可以試之心跡。”小平太還是覺得這位織田信勝是定時炸彈,上回覺得這人肯定已經被信長暗中除去了。他都把刀架在信長的脖子上了幾乎,信長只要一敗,就這條命肯定就丟了。沒想到信勝居然還在末森活奔亂跳的活着,懲罰只是不鹹不淡的限制行動。說好的歷史上信長最後殺了信勝,徹底統一尾張織田家呢。
“嗯?”信長繼續往前走。
“上總介詐病一場,召武藏守探視,暗中查其動向。”這個也是信長之野望裡的劇情了,小平太隨口就說了出來。總結來說就是裝病,信長還沒兒子,繼承人肯定只有成年的弟弟,也就是織田信勝。通過這個,來查探一下信勝到底是個什麼想法,會怎麼應對。
而且裝病這個託詞很容易被人接受,這時代人在野外吹個風,也許就得了風寒,也許就臥牀不起,如果沒遇上一個好大夫,指不定就去見上帝了。紅樓夢裡王子騰美滋滋的起復進京做大學士,還不是路上感冒,因爲沒有找到好大夫,結果就死了。信長出趟門,回家詐稱淋了雨染了風寒,一病不起,然後彌留之際召自己的弟弟來看看也是很正常的嘛。
甚至可以演戲演足一點,先回城,然後滿尾張抓大夫,讓他們來問診,也不放他們走。過個兩三天,放出消息,已經高燒說胡話了,眼看就要不行了。最後再宣佈讓重臣和織田信勝先後來探望自己,準備託交國政種種。以此來看看織田信勝的行狀,雖然屬於釣魚執法,但是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可!”信長騎着馬,繼續往前騎了一段路,沉吟了一下,下了決定,一點不拖泥帶水的答應了。也許他心裡也是在去與留之間動搖,想辦法查探一下他這位弟弟的心跡也許正好是他求之不得的事。
而且後來津田信澄【注1】頗受信長的喜愛,證明信長對自己這個弟弟似乎也沒有恨之入骨,只不過信勝的反意昭彰,他不得不除去這麼一個定時炸彈。
再者戰國亂世,一個身份親近,有力的一門衆,如果不是忠心耿耿的。那麼現實就很殘酷了,無一不是掀起反旗,悍然發動叛亂的狗賊。而且由於是內訌,還往往和織田信廣一樣勾結外國勢力一起,最後的結局幾乎都是身死國破。所以一門衆這個東西,用好了尤爲有力,用不好那就是無底深淵。
兩個人就這麼簡簡單單的幾句話,也許就決定了織田信勝的命運,(其實是一定要死的,倒黴孩子能怪誰。)兩個人彷彿談論的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信長也沒有把這個弟弟真的視爲對手,小平太更是連見都沒見過這位織田信勝。但是他的命運從他下定決心要起來爭奪織田家的家主之位時就註定了,要麼一舉成功,殺了織田信長,以後走上一條不知未來的道路,要麼就如現在小平太和織田信長的隨意交談中被決定生死。
說完了這麼一件事,兩個人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似乎聊性已盡,不想再說下去了。也可能是旅途勞累,身體疲倦,不願再開口了。
當夜小平太就留宿在蟹津附近的一座寺廟內,和信長住隔壁。其實小平太是可以接受住宿屋的,但是信長盛情邀請他來廟裡住,小平太推辭不過。結果出乎意料,寺院的客房果然環境優雅,適宜居住。難怪信長以後不管去哪兒,都會選寺廟住宿。
第二天正好有去往江尻的廻船,不需要在等日子了。?倒也方便了小平太,可以更快的迴轉江尻。
辭別了信長,回到江尻,去採辦織蓆機的人手還沒有回來,但是工坊已經拔地而起,供織工居住的長屋也已經搭建的差不太多。前期的準備工作已經做的差不多了。
而北畠大學更是帶領着山內而來的軍役衆和同心們展開了藺草田的平整和種植,就等着小平太回來繼續第二階段的指導工作了。
看着大家幹勁十足熱火朝天,小平太也立刻投入到了江尻的領地建設當中去。
真的一刻也不得閒,玩太閣立志傳交完任務起碼還能在家睡幾天。可現實裡那能有什麼空閒哦。
【注1】:這位就是織田信勝的兒子,而且得到信長的喜愛。後來本能寺之變以後,織田信孝迫不及待的殺害了津田信澄,時人就猜測他是因爲害怕津田信澄憑藉信長的扶助喜愛而搶奪織田家的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