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恨地

長恨地

“什麼交易?”

“長公主此行,是爲了拿獲東方咎,不知在下說的可對?”

琳琅頓了一下,才勉強點了點頭。

“她如今躲入楚地的密林裡,長公主想要找到她,也沒有那麼容易。”

“你想說什麼?”

“我手下的人,對這一帶了如指掌,由我來帶着長公主抓東方咎,可就容易多了。”

“你不可能平白幫我們吧?”韓士釗冷笑一聲。

“呵呵,韓將軍是聰明人。我自然是有條件的。”

“說來聽聽。”

“我幫你們抓住東方咎,你們把南溟和中楚,還給我。”

琳琅臉色一緊,韓士釗也眯縫了眼睛。

“對你們來說,東方咎就是心頭大患。除了她,才能安然長遠。而南溟和中楚不過區區地方,根本形同雞肋。倒不如讓我們復國,我們願意以附屬國形勢存在,每年向東榿納貢,而東榿也不用再向這二地放款扶助,實際上,還是歸屬於東榿的。對二位來說,這豈不是很划算的交易?”

南宮玉蟾不慌不忙,緩緩道來。到最後,用密聲對韓士釗說:

“韓將軍,東方咎一天不死,你永遠都別想得到長公主。”

韓士釗臉色一寒,轉轉眼珠,考慮了一會,對琳琅說:

“長公主,這——倒未嘗不是一個辦法。”

琳琅並不迴應,眼神發直,聲音也飄忽不定,

“我只要抓住她,我要親自問問她,別的,我都不管!”

南宮玉蟾和韓士釗對視一眼,一個沉默不語,另一個,則露出了得意地冷笑。

本來是要搜剿楚天明和南宮玉蟾的,現在反過來成了被搜剿的對象,東方咎一路臉色鐵青,咬緊了牙關。以她的身份,現在根本無路可去,琳琅一日不放棄,她就一日不能結束這樣逃亡的日子。可是,咎也沒有多麼怨恨琳琅,畢竟是她有愧於前,現在琳琅知道了真相,來對她報復,她至少在心裡,反而覺出一絲輕鬆。

側臉看看身邊的楚天曦,咎擡手擦擦下巴上滴下來的汗,繼續催馬艱難的往前走。從昨天下午,東榿的軍隊就發現了他們的蹤跡,一路跟了上來,幾次簡單的交鋒過後,咎這邊損了不少人,現在韓士鐸斷後,正一路奔逃。

韓士鐸催馬趕上,

“皇上!他們眼看就要趕上來了,我帶一半人往南走,引開他們,你帶人往西走!”

“士鐸……”咎停下馬,氣喘吁吁的看着他。

“別說了,先保命要緊!”韓士鐸一樣喘着氣,對着剩下的人馬吩咐幾句,帶了一小半人,掉轉馬頭就要走。

“士鐸!”咎喊住他,“要小心!”

韓士鐸低了低頭,又擡起來,雙目炯炯的看着咎,

“皇上一定要保重!”

說完,打馬走了。咎看着他遠去的背影,皺皺眉頭,帶了剩下的人,一路往西而去。

東榿軍果然被韓士鐸引了過去,等追上以後才發現,東方咎並不在裡面。韓士鐸提着一柄長刀,惡狠狠的盯着跟楚天明和南宮玉蟾混在一起的韓士釗。

韓士釗看見弟弟,往前催了催馬,

“士鐸!東方咎呢?”

“東方咎三個字也是你叫的??”

“士鐸!你難道還執迷不悟?”

“我不知道什麼是迷,也不知道什麼是悟!!我只知道,爲人臣子者,當盡忠盡孝!你起兵造反,是爲不忠,違背家訓,是爲不孝!”

“東方咎她算什麼帝君!她不過是個欺瞞天下的騙子!”楚天明在一旁加話,韓士鐸大吼一聲,

“閉嘴!沒你這個窩囊廢說話的份!”

“你——”楚天明氣的滿臉通紅,南宮玉蟾使了個眼色給他,也只好暫且壓下。

“士鐸,你還是到哥這邊來,長公主纔是東榿之主,別再胡鬧了!”

“我沒有你這樣的哥!韓家世代忠良,以有你這樣的逆子爲恥!我只聽皇上的聖命!”

“東方咎她是個女人啊!”

“那又怎麼樣?你從一個小小的參將,做到今天的將軍,誰給你的??榮華富貴,寶馬香車,又是誰給你的??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和樂,這是誰的功績??女人?韓士釗,你今天做出這樣恩將仇報大逆不道的事情,你敢說不是爲了女人??!!”

“你——!”韓士釗臉色漲成了豬肝,當着琳琅和南宮玉蟾他們的面,愈加難以下臺,不禁血衝頭頂,

“士鐸,你要是一意孤行,就別怪哥不念兄弟情份了!”

“現在我們是兵刀相向,早就不是兄弟了!”

“好——”韓士釗咬緊了牙,催馬就衝了上去,跟士鐸兄弟戰在一處。

真要論起武功,還是韓士釗佔上風,幾十回合下來,士鐸的體力漸漸不支,士釗架住他的長刀,

“士鐸!別再逞強了!乖乖聽哥的話,哥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

“沒發生?你爲一己私情就置忠孝義於不顧,還想當什麼都沒發生?韓士釗,你別做夢了,早晚有一天,你會被天下所唾棄的!”

士鐸聲嘶力竭的說完,又舉刀來砍。

韓士釗咬緊了牙,眼裡蒙上一層狠意,拿起手中□□,偷了士鐸一個空當,一□□了過去,“噗”的一聲,那鋒利的槍頭刺穿士鐸的胸膛,鮮血濺了出來,噴了韓士釗一臉。他血紅着眼睛,攥緊了槍桿,僵在那裡。

士鐸嘴裡源源不斷地開始涌出鮮血,看了看紮在自己胸口哥哥的□□,含糊的說了一句,

“你……會後悔的……”

一大口血吐出,慢慢閉上了眼睛。

韓士釗拔出自己的槍,直愣愣的看着翻下馬去的弟弟,大口的喘着氣。南宮玉蟾催馬走上來幾步,

“韓將軍沒事吧?”

“沒有。”

“那就好,韓將軍也是大義滅親,就別太放在心上了。”

士釗不再說話,閉緊了眼睛。

交鋒過幾次之後,東方咎身邊,已經不剩一兵一卒。在她又被追趕的無路可逃的時候,遠遠已經看到她的南宮玉蟾悄悄叫過郭正,吩咐了幾句,那個箭法極佳的隨從趁着大家都在全力追趕,誰也沒有注意他,拉滿弓,對準了東方咎就放了一箭。

那羽箭呼嘯着直奔着咎的後心而來,楚天曦聽到了聲音,卻離她有段距離,幾乎尖叫出聲,在箭頭眼看就要扎入咎的身體的時候,黑魈應聲而至,一把攥住了箭桿。

“嘶——”發出一聲低呼,黑魈轉身撒出一把暗鏢,追趕的人紛紛躲避,趁着這個空當,東方咎轉過一個山坳,隱進一片密林,暫時擺脫了他們。

在一棵樹下停了馬,咎從馬上翻下來,靠着樹幹大口的喘着粗氣。天曦也默默的下了馬,站在一邊,不作聲。

還沒有休息過來,突然黑魈一頭栽倒在咎身邊,咎大驚,連忙扶他起來。

“黑魈!你怎麼了?中箭了?”

“不……不是,箭……箭桿上……有毒……”

“什麼??”

咎一聽就變了臉色,連忙翻開他的手掌看,果然,那箭桿上帶的倒鉤已經把黑魈的手掌刺的血肉模糊,傷口處的血已經泛黑,那黑線順着手臂上的血管,正一點點往上伸展。

“這——這怎麼辦?”咎也慌了神。

“皇上,別……別擔心了,沒有用的,這毒是百步倒,無藥可救的。”

“黑魈!你再忍忍,我帶你出去找大夫!”

“不!不必了,皇上……,來不及的……”

咎皺緊了眉頭,死死的咬着牙。

“皇上,我……我有句話,要……要跟你說……”

“你說!”

“呵……”黑魈露出了一絲慘然的笑,“這話說出來,是……是大罪了,可是……可是我……”

“沒有什麼罪,黑魈,有什麼話你儘管說!”咎急急的道。

“皇上,你……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我和白妖的時候麼?”

咎愣了一下,“記得,在雪麓山……”

“對,是雪麓山……那個時候,皇上披着一個狐皮的白袍子……像雪山上的仙靈一樣,我,我從來沒有見過……有像皇上那樣俊美的人……”

咎咬緊了下脣,看着黑魈漸漸失了血色臉。

“我,我知道……我是癡人做夢,可是,可是我……我沒有非分之想,只是,只是從那時候開始,就願意替皇上做任何事……不管是什麼,只要皇上吩咐的,我就一定會去做,做到最好……”

“黑魈……”

“長公主那件事,黑魈不願意,可是……可是卻也慶幸,皇……皇子他,是,是算皇上的孩子,也算我的……”

“黑魈玷污了長公主,早該以死謝罪,可……可黑魈還是想保護皇上,今天……今天總算,死得其所,黑魈也閉的上眼了……”

“黑魈!”咎用力的晃他。

“皇上,黑魈以後不能再保護皇上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這樣,黑魈……才能放心……”

用力的喘了幾口氣,那箭的毒性已經到了心臟,黑魈抽搐了幾下,慢慢鬆開了攥住咎衣服的手。

“黑魈!!!”

在那片密林裡就地把黑魈埋葬好之後,咎坐在那塊樹枝暫且充當的墓碑前,低垂着頭,喃喃道:

“爲什麼?這到底是爲什麼……”

天曦站在她身後,想伸手去撫一下她的肩頭,卻又在最後的時候停住了。

“是不是就因爲,我是個女人,所以就要這樣?”

“咎……”

“不是我想騙天下人的,不是我想做皇帝的……”

咎的雙手痛苦的抵在額角,不停的搖着頭。

突然,一支利箭飛來,天曦的那匹赤馬中箭,“咴咴”的不停揚蹄高叫,東方咎情知不好,翻身上了“敵風”。想了想,還是伸手抓住天曦的肩頭把她提了上去放在身前,

“駕!”又縱馬狂奔而去。

追逐已經把咎逼近了絕境,東榿的大軍和楚、南幾股遊兵三面包抄,她不熟悉地形,從早上逃到傍晚,疲憊不堪下,慌不擇路的跑進了一處山凹,已經再沒有了去路。

轉過頭來,東方琳琅、韓士釗、南宮玉蟾、楚天明已經帶着大軍慢慢逼了上來。咎掉過馬,正面對着他們。

“東方咎,你也有今天?”楚天明咬牙切齒的看着她,狠狠地道。

“天明,你們要幹什麼?”天曦擋在咎身前,開口問話。

“姐,你還跟那個妖女在一塊幹什麼?憑你的武功,難道制服不了她?”

看見同乘一騎的咎和天曦,琳琅抓着繮繩的手,漸漸的泛了白。

“叫三千弓箭手過來。”南宮玉蟾輕聲吩咐。

不需多久,弓箭手在軍前一陣列開,紛紛拉弓,對準了東方咎。

楚天曦變了臉色,“天明,你們想做什麼?”

“那還用說麼?姐,你還是快點過來!”

“你要是想殺了她,就連姐姐一塊。”

“姐!你瘋了吧?”

“七公主,時至今日,你怎麼又改變主意了呢?”南宮玉蟾的聲音尖細刺耳,天曦的帕子被他從懷裡取出來,

“咱們不是說得好好的,合力擒獲東方咎,光復楚國和南溟麼?”

咎看着他手裡那塊本來屬於天曦的帕子,心底最後的一點希望,啪的一聲,碎了個乾淨。楚天曦只覺得半抱着她的咎的身體一僵,一時竟然失去分辯的能力,只愣在了那裡。

“姐!你快點過來吧!不然,我們可真的要下令放箭了。”

“我說過,要放箭,就連姐姐一起!”

“你——”

“等一下。”一直默不作聲看着這一切的東方咎突然開口,沙啞的聲音如同從地獄深處傳來,讓一直靠着她的楚天曦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有些惶惑的回過頭,卻碰不到咎的眼神。

“南宮玉蟾,你近前來。”咎帶着微笑說,未見動作,又慢慢開口:

“怎麼?這點膽量都沒有麼?”

南宮玉蟾看看她,又看看她懷裡的楚天曦,沒有多言,催馬往前走了幾步。

“呵呵,很好。南宮玉蟾,你能做到今天,也算是有些膽識。我東方咎輸在你手裡,無話可說。這些年,你在暗中,時刻算計着,只要是我有的,你就一定要奪了去。現在,你最想要的,不用你再費力氣,我親手送給你,希望你真如曾經說的那樣,能給她幸福。”

幾乎是一字一句的說完,咎低下頭湊近天曦,吻了一下她的面頰,輕輕道:

“能給你的,我都給你了,怎麼就換得你一次又一次來這樣對我?你既然心心念念不忘南宮玉蟾,我便把你送與他。遂了你的心願,後半輩子,你該心滿意足了吧?”

楚天曦驚惶失措,絕想不到東方咎會有此舉,慌亂中回頭,

“不!不要!不要推我出去!我與你在一處!我與你死在一處!咎,不要!你不能!你——”

話到這裡停了,東方咎伸手封住了她周身的穴位,讓她不能再動絲毫,也發不出任何言語,匆忙間伸出去想抓住咎衣襟的手,也只匆匆拂過了她的袍袖……

在咎的掌力下,天曦的身體騰空而起,最後落在她眼裡的,是東方咎滿是淚水的眼睛。一絲怨恨,幾分留戀,還有,濃得化也化不開的深深情意。她的脣邊,依然留着那淡淡的笑意,留在天曦心裡,成爲如何也磨不去的痕跡。

落進一個堅硬如鐵的懷抱,南宮玉蟾的鎧甲冰疼了天曦的心,不再有了,不再有東方咎的溫暖,自此以後,都是這駭人的冰寒了。自己要的麼,現在所有的一切不都是自己想要的?爲什麼還會有淚水,爲什麼淚水這般延綿不絕,是在傷心咎的狠絕?她鬆開手了,這生死的關頭,她鬆開手了,不再需要自己的陪伴,不願再有自己在身邊了……曾經,無論如何的背叛與傷害,她怎樣的憤怒和恨意,都不曾放手,都固執的把自己緊緊拘進懷裡,哪怕要用恨來折磨,都不曾放棄的啊……

可如今,她不要了,寧願一個人死去,也不再留自己在身邊了。心傷透了麼?是呵,縱是堅強如鐵,也該被這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傷透了。咎,你的眼神要冷卻了麼?咎,你不要天曦了麼?

不遠處的東方咎從天曦身上收回目光,面向着東方,笑容裡透出來的,是絕望的迷離。從頸間拖出那支用紅絲線拴着的泥哨,低下昂揚的頭,熟悉的曲調傳來,卻生澀喑啞,天曦的臉被南宮玉蟾狠狠撳在懷裡,不允許她再去看,卻在腦子裡,生出許許多多美麗的畫面來:

鞦韆架上,十四歲的少年溫文儒雅,輕易,便擄走了悸動的心……

忘憂山裡,裸裎相對,曾把多麼重要的秘密相托……

獵場之中,得意的笑容意氣風發,那驕傲的心呵,裝不下碌碌的凡塵……

初登皇位,少年天子何來君臨天下的氣魄……

縱橫沙場,橫掃千軍所向披靡,又該是背後多少不眠不休的勤勉……

東榿後宮,怎樣的夫妻情意,她不曾說出口,自己卻都明白……

芙蓉帳裡,纏綿悱惻的點點滴滴,那心那手,是如此的溫柔……

輕輕笑着的面容……

寵愛眷戀的目光……

還有那一道,永遠留在她臉上的,自己親手劃出的傷痕……

東方咎,你怎麼捨得放手啊……

利箭離開弓弦的“嗖嗖”聲和箭頭扎入血肉的“噗噗”聲接連響起,那凝澀的曲調戛然而止!!

“不————————————!!!!!!!”

東方琳琅的哀叫響徹原野,驚飛了一串灰鳥,留下慘淡的幾聲迴音。

而楚天曦卻連這一聲哀叫也不能送與咎,只縮在南宮玉蟾的懷裡,任淚水橫流,讓那本已破敗不堪的心,一點一點的,碎做了齏粉……

天邊,殘陽如血,好似爲東方咎做的,最後的祭奠……

咎兒,你用情太重,他日恐被其所困,須知世間情愛皆爲空,莫在這上面放太多心力,到最後,落得事事難成,悔之晚矣啊……

皆道紅顏覆國易,誰解情絲繞;

孤枕難解相思恨,直往天涯追向歸日角。

脈脈情語轉頭空,莫道當日好;

忘卻塵世癡情苦,留得身在且待春來早

作者有話要說:我還以爲我寫到這裡會淚流滿面,結果卻是鼻涕過河,感冒猛於虎啊~~~~~~~

對於劇情,偶說一句話,還米寫完。。。。。。

玉塵醫鞦韆架天牢時驚忽變忿難平風滿樓戰初捷生辰禮待從頭陰謀忖雪霽晴戰初捷山河碎萬千錯山河碎風雲起王者戰驚忽變玉塵醫萬事俱待從頭王者戰孤身險驚忽變都城破一進楚宮春日遊再回首獵場危山河碎生辰禮人心見玉塵醫臨行備玉塵醫忿難平王者戰驚忽變孤身險孽緣生春日遊孤身險相煎急情長在忿難平朝堂劫再回首罅隙現恩威施雪山獵一進楚宮風滿樓楔子春日遊重歸寂奈何天孤身險始歸來朝堂劫楔子罅隙現長恨地楔子天牢時再回首玉塵醫風滿樓獵場危一進楚宮洞中會塵歸土朝堂劫少年行少年行初爲君綿綿意初爲君雪山獵雪霽晴洞中會糾纏錯生辰禮萬事俱鞦韆架綿綿意上元燈雪山獵雪霽晴待從頭再相見孽緣生上元燈都城破始歸來雪霽晴風滿樓天牢時始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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