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許先生在這裡,那我就放心了,輕柔很好,我先離開好了!”聲音有些慌亂的說出這一番話,顧霓裳垂頭便朝着門外的方向快步走去,像是身後有洪水猛獸在追她一般。
許諾雙眸中寒冰頓起,看着面前的女人緩緩從自己身邊走過,着分明是恨不得立刻逃離自己的身邊:“輕柔一整天都在說你!”清冷的聲音,緩緩從口中說出,只是許諾自己都忍不住鄙視自己……一定要用輕柔,才能夠留住這個女人嗎?
顧霓裳的腳步猛地停頓在那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見到我就想走,甚至三更半夜來看輕柔,顧霓裳,你究竟在逃避什麼?”緩緩轉身,許諾慢慢走到顧霓裳身後,聲音沉靜。
顧霓裳突然感覺一陣詭異,惹得自己身體一陣顫抖,像是有什麼東西,順着自己的脊椎,緩緩的朝着自己心臟的方向爬去,讓人一陣恐慌。
“我沒有逃避什麼……”聲音冰冷而緊繃,顧霓裳愣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是嗎?”許諾反問一聲,上揚的語調,就像是在隨意調侃着什麼,“既然這樣,那麼顧霓裳,你又爲什麼不敢直視我!”
聲音,越發嚴厲起來,隨着他最後一句話說出,顧霓裳感覺,自己的下巴上,多了一隻手,拇指和食指,捏着下巴,逼着自己擡起頭來!
一擡眸,顧霓裳只看見一雙黑色的眼睛,其中深邃,像是隱藏了一個大海,讓人一眼望不到邊際,只能夠沉溺在其中,滿是絕望。
就是這樣的一雙眼睛,顧霓裳心中有些悲慼的想着,輕易的讓自己着迷了,可是如今,在得知了真相之後,她依舊無法讓自己真正的抽離。
脣角一抹苦澀的笑容,顧霓裳緩緩看着面前的男人,想要轉頭掙脫男人的束縛,卻始終沒有成功。
這個男人,總是一副吃定了自己的表情,顧霓裳心中一陣頹然,索性鎮定下來,眼神平靜的看着他:“你究竟想怎麼樣,許先生?”
究竟想怎麼樣……聽見顧霓裳的話,許諾的眼神卻只閃現一陣恍惚,他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要這樣做,到底想要做什麼。
而如今,被這個女人詢問着,他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那天酒會爲什麼要提前離開?還有祁青山怎麼會和你一起離開?”腦海中轉動半天,許諾直接質問道,聲音沒有情緒,眼中,卻帶着一絲明顯的在乎。
只是已經偏轉目光的顧霓裳,並沒有看見。
“我提前離開自然是累了,至於祁青山和我一起離開,是因爲他有紳士風度!”顧霓裳自己都沒有想到,那天在車上,祁青山隨意說出的一個理由,如今成爲了自己應付這個男人的理由。
“紳士?”許諾嘲諷一笑,“我可以理解爲你在指桑罵槐嗎?”說他沒有紳士風度。
“我從來都沒有這麼說!”顧霓裳想要轉頭,下巴的陣痛卻提醒自己這個男人的的做法,眉心微微一皺,“許諾,你在乎嗎?”
聲音嘲諷的反問這個男人,事實上,她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這個男人,怎麼可能知道什麼叫做在乎……
果然,下一秒,顧霓裳感覺自己的下巴一陣放鬆,許諾像是碰觸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一般,默然轉頭,“在乎?我怎麼可能在乎!”嘲諷的聲音已經說出,“顧霓裳,我只不過是在告訴你,你怎麼說也算是我的女伴,和別的男人一起離開,只會讓別人看許家的笑話!”
沒錯,一定是這樣的,所有人看着自己的女伴被別的男人帶走,自己的面子往哪裡擱!
“許先生大可放心!”顧霓裳緩緩笑了笑,聲音很輕,笑容很燦爛,卻很清冷,“我想,許先生在牽手李小姐跳開場舞的時候,便沒有人在乎你的女伴是誰了!”
說完,轉身朝着近在眼前的門口走去。
“的確,李琦很好!”身後,示威一般的聲音猛地想起。
顧霓裳觸摸到門把手的手指一陣顫抖,良久,脣角一抹嘲諷的微笑,微微偏頭,“既然這樣,看來我還要提前恭喜許先生了!”
微微用力,旋轉把手,顧霓裳直接打開門離開,走廊中,輕柔的腳步聲一步一步傳來,隔着門,隔着重重黑暗,許諾甚至覺得,自己彷彿看見了這個女人正一步一步走出自己世界的樣子,那個背影,很決絕。
眉心一陣緊皺,許諾微微轉頭,徑自坐在一旁的座位上,腦海中,卻一陣紛亂,竟是什麼都無法思考,這種茫然的感覺,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醫院的走廊,真的很安靜,似乎呼吸一聲,都可以聽見回聲,即便是有着慘白色的燈光,都讓人感覺到一陣淒涼。
顧霓裳安靜的走在走廊深處,兩旁,是壓抑的牆壁,這個地方,她很不喜歡,給人的壓迫感,真的很強烈。
脣角無奈的苦笑一聲,有的時候,自己不得不承認,世界真的很小,爲什麼偏偏在今天,許諾沒有離開,爲什麼在今天,自己選擇了到這裡來。
心中緩緩的嘆了一口氣,終究還是寂寞無聲。
時間最冷酷的一點,便是不會因爲一個人的歡欣而停止不動,不會因爲一個人的悲傷,而加速前行。
所以第二天,依舊不疾不徐的來臨。
儘管許氏上下很多員工並沒有親眼所見,但是每個人幾乎都耳聽八方的聽了那些看見的人說了,許總今天的心情很不好,也正是因爲這樣,一大早,都沒有人敢叨擾他。
而此刻,許氏總裁辦公室中,許諾眉心緊皺,正煩躁的看着手中的文件,卻還是一陣失敗,什麼都看不進去,只能夠看見一個個的文字,卻無法在腦海中將他們真正整合在一起。
“啪……”手,重重的將鋼筆摔在桌面上,許諾轉身朝着一旁落地窗的方向走去。
沒有去醫院看輕柔,也沒有到公司來上班,這就是顧霓裳!
上了不到半個月的班,這個女人,便徹底的消失了,甚至就算是遇見,也陌生的可怕,不若沒有遇見。
“吧——”的一聲,門被人緩緩從外面推開。
許諾微微皺眉,誰這麼大膽,不敲門就進來,轉頭視線毫不掩飾的冰冷。
“別這麼看我,我看沒有敲門的好習慣!”一個男人聳聳肩,姿態優雅的
走到一旁的沙發側上慵懶的靠在那裡,“一大早就看見你這張臭臉,說實話,你嚴重影響了我的心情!”
來人,正是秦朗,前不久剛剛出差回來的秦家長子,也是許諾在國外認識的好友。
“既然不想看見,你可以不來!”冷冷的聲音說出,許諾轉身走到秦朗面前坐下,“你遲到了!”聲音毫不客氣。
“又不是上班,在乎什麼時間!”秦朗無所謂的揮揮手,“說吧,叫我來什麼事情?”他早就適應了這個男人的冷臉,此刻自然不在意。
“敘敘舊難道不可以?”許諾微微挑眉,半真半假的說道。
“靠!”秦朗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詫,“太陽還是在東方升起,許諾,你要是能夠敘舊,我能把菸灰缸吃了!”聲音篤定萬分。
許諾視線緩緩從菸灰缸上一掃而過,而後緩緩起身,拍了拍秦朗的肩膀:“吃吧!”
人已經走到辦公桌後緩緩坐下。
秦朗瞬間震驚的睜大眼睛,“真不敢相信,你竟然是真的來找我敘舊的?”聲音滿是驚詫。
“呵……”許諾搖頭輕笑一聲,“知道這個人嗎?”隨手將手中的照片遞上。
秦朗隨意打量了一下:“怎麼,換口味了?我怎麼記得,你喜歡那種女強人感覺的?”
許諾視線漫步盡心的從秦朗身上掃視了一下,秦朗識相的閉上嘴巴。
“這是他們安排的,我只是陪他們玩玩而已!”許諾繼續說道。
“poor girl~”秦朗調侃了一聲,“怎麼?你不會想要把人家趕出去吧?”
微微皺眉,許諾的神情有些不自然,良久,才緩緩說道:“她最近說……要我去找李琦……”
“哈……”秦朗忍不住輕笑出聲,“和我想法一致!”
“……”許諾眼神清冷的看着他。
“OKOK!”秦朗無奈聳肩,“許諾,我想那個妹紙應該只是吃醋而已吧!”
吃醋?
聽見秦朗的話,許諾的眼神精光瞬間閃現,聯想到顧霓裳那個女人反常的時間,以及所說出口的話,甚至不斷逃避自己的目光。
整個人像是醍醐灌頂一般,許諾微微擡眸:“想不到你還知道這些?”
“那是當然!”秦朗猛地點頭,“當初多少妹紙主動追求我,用的都是欲拒還迎這一招,說別的女人好,要去找別的女人,當然,我也只是看穿不說穿,自然就順着她的話,說還是她好啊……巴拉巴拉……”
“不過……”一說起話來,秦朗明顯有剎不住車的傾向,只是這一次,竟然停住了,他有些震驚的看着許諾,“你問我這件事情,難道,你對那個妹紙了?”
上心?許諾微微皺眉,可能嗎?那兩個人安排給自己的人,他怎麼可能傷心。
對,一定是這樣的。
“怎麼可能……”許諾緩緩的否認道,“我只不過是在將計就計罷了!”
此話一出,秦朗也終於鬆了一口氣:“我就說嘛。你那性格,怎麼可能說變就變,再說,就算是變,現在那誰不是回來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