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甘湯院後院變爲舞榭歌臺,三女使盡渾身解數,向夫君大人表演歌舞。 . . . . 麗麗和秀清已是非常出se,但人雅別具一格的體態、美貌和聲線,令她的歌舞明顯地勝上她們不止一籌。她帶着童稚的嗓音,純淨潔美,縹緲優雅,如雲似水,脫俗神秘。隨着她的舞姿,東一簇、西一抹的,吟唱出既似伸手可掬,又是遙不可觸的情歌。
那晚當然是極盡男女之歡,魚水之樂。翌ri絕早,龍鷹策蹄踏雪馳出上陽宮,趁人少車稀狂奔於定鼎大街,出城門,放騎平野山林,憑着魔種的靈異,人和馬化爲不可分割的整體,記起當ri被莫問常一方追殺,兩匹戰馬先後被she殺和力盡而亡的往事,心內充塞椎心的悲痛,暗自立誓拚死也要保護胯下愛騎,不讓牠在戰場上受到任何傷害。
自然而然,他的魔氣貫注蹄踏雪每寸肌肉筋骨,乖馬兒仿似得到魔種的靈xing,毫不費力做到所有他心想的事。
回城後人車大增,龍鷹放緩馬速,快抵天津橋,小魔女策着她的愛馬黑兒,飛快從後方追上來。
龍鷹笑着向她打招呼道:“小魔女大姐你好!”
狄藕仙一臉不依的神se,道:“這幾天你這小子滾到哪裡去?最可惡的是前晚,明知人家有參加天女遊宴,卻故意開溜,仙兒恨死你。”
龍鷹哂道:“還敢來說我,只不過說了句要你嫁我,立即一溜煙的逃個無影無蹤,害老子在你老爹前顏面無存。老子麪皮雖厚,怎都知點廉恥,小魔女既看老子不入眼,老子還要去自討沒趣?”
小魔女苦惱道:“人家不是不願嫁你,可是仙兒還未玩夠呵!你是最可惡的笨蛋。”
龍鷹呵呵笑道:“原來如此,那大小姐是鐵定嫁小弟哩!只是個遲早的問題。對嗎?老子沒聽錯!”
兩人並騎走上天津橋。
小魔女羞紅嬌嗔道:“人家只是打個比喻,休要想歪。”旋又嘻嘻笑道:“你這匹馬兒從哪裡來的。是否剛從城外回來?明天我們比拚騎術如何?”
龍鷹欣然道:“比拚甚麼都可以,只要你肯將剛纔那句令我想歪了的話,再說一次。”
天津橋盡,他們朝皇城的端門緩騎而行。
小魔女瞇着眼皺起鼻子向他裝鬼臉,道:“說便說!人家不是不願嫁你。但是你這小子如此可惡。如果仍是死xing不改,教人家如何嫁給你。嘻嘻!”
龍鷹知她雖然多加了條尾巴,將最jing彩一句的意思扭轉,但以她的脾xing來說。已代表有限度的屈服,非常難得。策馬停定,笑道:“我的耳朵該出了問題,只聽到第一句,嘿!早嫁遲嫁都沒關係。老子何時興起就向國老提親。哈!還有的是,老子會預支和未來嬌妻的親熱溫存,令大姐你處處中招,大姐最好心裡有數。哈!老子要返皇城辦公哩!”
狄藕仙踩足嗔道:“中招便中招,還未說好呢。”
龍鷹一頭霧水道:“還未說好甚麼?”
狄藕仙小耳根赤紅,罵道:“死龍鷹!死蠢蛋!”
龍鷹終於會意,道:“明天城開,老子在城外等我的未來嬌妻。”
狄藕仙橫他嬌媚誘人的一眼,徑自去了。
龍鷹得知小魔女真正心意。滿空yin霾盡消,心情暢美的抵達武成殿,殿外的大廣場停滿馬車,早朝仍在進行中。
榮公公迎上來道:“上官大家仍在殿內,郭將軍則在內殿恭候鷹爺大駕。”又使人伺候蹄踏雪。
龍鷹隨榮公公沿繞殿長廊。往內殿的方向走,道:“設法通知胖公公,這處事了後,我會到大宮監府找他。”
榮公公欣然答應。道:“鷹爺爲留美等做的事,令我們非常感動。”
龍鷹心中一動。問道:“如果我想弄國老的千金到上陽宮去,該怎麼辦?”
榮公公道:“最直接的,是得到聖上賜準。但如只一次半次,鷹爺徑直帶她入宮便可以了,誰敢攔阻鷹爺?也不會有人敢通知聖上。很大機會聖上會將告密者斬了。哈!”
龍鷹開始感受到自己在宮內的威勢。點頭表示明白。
甫踏入大殿,一個身穿將軍服的彪形大漢離座而來,伸出雙手與他緊握,激動的道:“鷹爺是怎樣的一個人,國老已和末將說個一清二楚,大恩不言謝,郭元振願爲鷹爺效死命。”
郭元振乍看有點像陸石夫,不過比他高上幾寸,只矮龍鷹少許,面相粗豪,雙目jing芒電she,不單顯示出他jing湛的武技,且是jing明厲害、一無所懼的超卓人物,難怪求助於狄仁傑和張柬之時,兩人都不作第二人想。
榮公公知機告退。
龍鷹對這真xing熱血的漢子,打心底歡喜,牽他到一旁坐下,道:“將軍不是我的下屬,而是我的兄弟,大家並肩作戰,不但要粉碎外族的入侵,還要將突厥連根拔起,你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將軍對契丹人有甚麼認識?”
郭元振訝道:“爲何不是突厥人而是契丹人?”
龍鷹道:“因爲我們掌握確切情報,契丹人在短期內大舉來犯。”
郭元振大喜道:“若真是如此,我們可從容部署,對敵人迎頭痛擊。”
接着道:“契丹人悍勇善戰,但現時人數遠及不上突厥,故而無力擴展國土。太宗時,契丹大酋窟哥率各部落歸降我朝,我們遂於其地設置松漠都督府。窟哥死後,契丹曾與奚聯合叛變,被我朝派兵討平。但到窟哥孫盡忠得勢,又來寇邊,我軍屢戰屢敗,究其原因,皆因契丹出了個無敵猛將孫萬榮,此人智勇兼備,不可小覷。”
龍鷹聽得矛塞頓開,道:“對付契丹人,有何妙法?”
郭元振像變成另一個人,侃侃而談道:“外族最可畏者,不是其平原野戰難擋的鋒銳,而是一旦失利,可遠撤草原大漠深處,休養生息後再次來犯。契丹與奚,脣齒相依,時戰時和,到孫萬榮崛起,不時以不同藉口,向奚敲詐苛索,令奚人非常不滿,如果我們可聯奚制契丹,包保可將契丹滅掉。”
龍鷹拍腿叫絕,又問道:“今次是要憑三千奇兵克敵制勝,郭老兄有何看法?”
郭元振道:“只從此點,可看出鷹爺是知兵的人。且國老指出,只鷹爺一人,已勝比千軍萬馬,何況還有名震天下的風過庭和萬仞雨?。”
龍鷹道:“不要誇小弟,要到戰場上才見真章。這三千jing騎該如何處理?”
郭元振道:“若依我朝編制,一府轄四至六團,每團兩百人,設校尉統率。每團轄兩旅,每旅一百人,置隊正。每隊五夥,每夥十人,設夥長,此爲正規編制。不過末將卻愛用李靖的‘結隊法’。每一大隊合五中隊,五十人爲之;中隊合三小隊。最重要的是隊友之間心意相得,如此方能將士歸心,如臂使指。不過最後如何編制,由鷹爺決定。”
龍鷹道:“當然用老哥最愛用的編制。這三千人將是隨郭老哥轉戰北疆的班底,我們三人沒有任何官職。嘿!聖上有沒有擢升老哥呢?”
郭元振道:“末將給革職時是副將,現升爲主將,全拜鷹爺所賜,令末將不致辜負平生所學。”
龍鷹道:“將軍究竟分多少級?”
郭元振道:“大致可分大將、主將、副將、偏將和裨將五級,不過同一級內也有不同的封號和等級。”
龍鷹興致勃勃的道:“一切依賴老哥。三千jing兵可在甚麼地方挑選?,最重要的是避過敵人探子耳目,直到我們奇襲敵人,敵人才如夢初醒,曉得有這麼一支jing銳部隊。”
郭元振道:“如蒙聖上賜準,我會到北疆去挑選慣於在塞外作戰的悍勇者。張老答應末將要甚麼有甚麼,餉銀加倍,不論兵器、弓弩、火器、甲冑、戰馬、糧草、醫藥都挑最好的給我們。我郭元振立誓如果這樣都打不贏這場仗,願以一死謝罪。”
龍鷹心忖若自己是活着的《道心種魔》,郭元振便是活着的兵書。更有個直覺,中土將來的安危,全繫於眼前猛將的身上。笑道:“郭老哥說起戰爭,便如我要去比武交鋒般興奮。”
郭元振壓低聲音道:“國老指只有鷹爺可說服聖上,讓我們可放手而爲,不像以前般畏畏尾。”
龍鷹道:“今次是全騎兵的戰隊,編制上有不同嗎?”
郭元振道:“最大的分別,是‘馬皆有副’四個字,每個騎兵擁兩匹戰馬,交替而騎。戰馬的訓練更要嚴格,除能高速奔馳外,還要求跳躍、臥伏、渡水、上坡,能在戰場交鋒的千變萬化中,熟練地聽從騎手的指揮,配合得天衣無縫。所謂‘前後左右,周旋進退,越溝塹,登丘陵。冒險阻,絕大澤,馳強敵,亂大衆’是也。”
掌聲從殿外傳來,武曌的聲音響起道:“說得jing彩!”
“聖上駕到!”
武曌登上龍座,令一衆隨從退出內殿,只留下上官婉兒侍立身後,向仍跪伏地上的郭元振道:“卿家平身!”
郭元振直立垂。
武曌道:“賜坐!”
郭元振大嚇一跳,道:“臣將站着。”
本已坐下的龍鷹不好意思的站起來陪他。武曌亦不勉強,道:“告訴朕,如何可以將突厥人連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