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男女攻防
二姑娘的悍然動武,看似是一時的衝動,卻是經過了她精確的計算,且是在這情況下打破由龍鷹營造出來的“僵局”的唯一妙着。
沈香雪因被龍鷹掌握到她行動的動機和目標,幾句話給逼入死角,變成只餘兩個選擇,就是讓對方離開,或任由龍鷹侵犯。任何一個選擇,前者等於任務失敗,後一個則淪於被動,說不定沒法將龍鷹激上愛慾的巔峰,好施展手段。
愈難得到的東西愈珍貴,如此容易讓龍鷹弄上手,亦是心高氣傲的沈香雪無法接受的。可是一旦從端麗大方、儀態萬千的貴家小姐化身爲惡女,可打破這個悶局,又是更親密的接觸,向龍鷹顯示另一種女性美態。換句話說,就是重演湘夫人和龍鷹的情況,雖是送上來予龍鷹輕薄,卻不虞龍鷹認爲她是隨便的蕩女。
從龍鷹踏足因如閣的一刻,兩人即開始正面交鋒,微妙精采。
龍鷹雖明白她的策略,仍大感香豔刺激,心呼過癮,先往下縮,然後來個連人帶椅轉動,從面向改爲背對,她小姐的玉指若原式不變,只能刺中太師椅的高背。
沈香雪改指爲掌,拍在椅背處。
“啪喇”一聲,椅子四腳折斷。
這張椅子以堅實的紅木製成,竟然不堪她修長纖柔的玉掌輕輕一拍,可知她的武功已登上先天之境,是一等一的高手。
龍鷹哈哈一笑,離椅旋身,來到書房中央的位置,攤開兩手嘻皮笑臉道:“請恕小弟對二姑娘不客氣哩!”
沈香雪左足前點,右足橫掃過來,側踢龍鷹腿股的位置,仍是笑意盈盈,似遊戲多於搏鬥,動作漂亮好看,渾身是勁,最難得的是招與招間的變化全無斧鑿之痕,渾然天成,無隙可乘。
只看她運動嬌美苗條的**,衣裙飄忽,已是任何男人的賞心樂事。換過別的低手,恐怕未看清楚已經中招,龍鷹當然不愁這方面的問題,還知道她似是簡單的動作,是由十多個動作串連而成,每個動作無不展現了女體的線條美態,落入他魔目裡,確是目不暇給,心癢難熬。就那麼來個不避反進,欺往變爲雌豹般美人兒的香懷去。拿捏的時間角度,精準無匹,似緩似快,學足“天下第一刀手”萬仞雨的神奇步法,在一個動作裡做出驚人的變化,頓了兩次,使美女沒法對他的速度做出正確的判斷。
沈香雪妖媚的大眼睛現出駭然之色,不是裝出來的,而是因龍鷹比她想象中更高明,亂了方寸。她也是了得,閃電收回**,右腳一屈一撐,往後翻騰,落點正是她的書桌。
“啪”的一聲,斷腳椅掉落地上。
龍鷹心中大讚,他是利用環境的專家,故看出沈香雪此着的高明處,因如只往後退避,此消彼長下,勢必淪於被動守勢,但若落到書桌去,可利用書桌來個進可攻、退可守,在戰略上實有天壤之別。但龍鷹怎會讓她有扳平的機會,如影附形的貼身追去,就在她足觸桌面前的一刻,斜衝而上,雙手展開大海崩堤般的攻擊,一浪接一浪的朝美女攻去。
“砰!砰!砰!’”
剎那之間,沈香雪凌空連擋龍鷹兩指一掌,勁氣交擊下,硬給龍鷹轟下桌面去,震得她血氣翻騰,落地後陣腳未穩,龍鷹已像狂鷹般從上而來,對付她這可口的小兔子。
沈香雪嬌叱一聲,無計可施下往後疾退,往後斜仰,雙腳一撐,穿窗投往樓外的園林。
龍鷹大呼過癮,尾隨而去,下一刻已見到美人兒足踏草坪,雙掌上擊。
龍鷹哈哈一笑,知她仍未回過氣來,立即來個乘虛而入,兩指戳在她掌心的位置。
美女兒慘哼一聲,被他高度集中的魔氣逆氣而入,不但威脅不到龍鷹,還一個踉蹌,差些兒坐倒地上。
龍鷹施個身法,幾乎是貼着她着地,將她抱個結實,同時制着她的穴道,令她沒法作惡,但仍可說話和動作,只是沒法提起勁氣。
沈香雪軟倒在他的懷抱中。
**廝磨,且是如此絕色,那動人的感覺,確是無與倫比。
龍鷹一邊享受**接觸的甜美,嗅吸着她的女兒幽香,低頭往她瞧去。
二姑娘沈香雪秀眸半閉,內裡晶亮的眸神閃耀着一種難以形容的神色,似是有點脆弱,又或並不甘心,但卻最能挑動男人的野性。
龍鷹豈會客氣,先吻她妖媚的大眼睛,吻她高貴秀挺的鼻子。
沈香雪抗議的將俏臉扭往一邊,豈知被侵犯的情況沒有絲毫改變,反有火上添油之效,被龍鷹貪婪地吻她晶瑩的耳朵。
美女不堪刺激的發出一聲呻吟,也不知在抗議還是受用,嬌軀抖顫。
沈香雪唯一可做的事,是將頭往後仰,以擺脫龍鷹的魔嘴,但很快發覺顧此失彼,自己任何一個部分,莫不是弱點,龍鷹又順勢痛吻她嬌貴滑嫩的玉頸。
沈香雪是真的受不了,獵人反成獵物,一陣陣的抖顫着,還扭動**,香脣微張,發出**蝕骨的嬌吟。
龍鷹忽然停止進犯,笑吟吟低頭看着被捕獲最迷人的獵物。
沈香雪喘息着道:“不準看人家!”
龍鷹訝道:“二姑娘仍是衣着整齊,怕小弟看什麼呢?”
沈香雪嗔道:“不準看就是不準看。”
龍鷹嘻皮笑臉的道:“不準看便不準看,摸兩把如何?”
沈香雪閉上眼睛,輕輕道:“還未抱夠嗎?”
龍鷹低頭封着她香脣,片刻後她的豐潤的朱脣不堪情挑的變得又熱又軟,雖未至強烈反應,但並不拒絕。那種纏綿意軟的迷人處,因着兩人複雜曖昧的關係,絕不在真個**之下。
脣分。
龍鷹同時釋放這個美麗迷人的俘虜。
沈香雪勉力站穩,媚眼兒半張半閉的瞧他,現出不解神色。
龍鷹瀟灑好看的攤開雙手,模仿着一個風過庭熟悉的動作,微笑道:“得遇二姑娘,是本人之幸,今晚到此爲止,好留下日後相見歡的餘地。二姑娘勿要怪小弟,要怪便怪二姑娘長得這麼嬌俏漂亮。哈!失陪哩!”
龍鷹吹響口哨,心情輕鬆的回到飛霞閣,任得康康伺候他沐浴更衣,表面上康康回復正常,但龍鷹有心觀察下,發覺她因在自己體內“種玉”,損耗的元氣仍未回覆過來。
玉女宗的武功心法,確異乎尋常,竟可瞞過他的魔種,怎麼可能呢?或許走的是至陰至柔的路數,天性相剋,故能不受偏陽的魔種掌握。
知道她是湘夫人的得意弟子,玉女宗的傑出傳人,龍鷹對康康的看法再不一樣,誘惑力卻是倍增。
在漁村初遇她時,使他印象深刻的是她健美的驕人身段,腰細腿長,身體沒有半分多餘的脂肪,動作矯捷,如此女子,是男人夢寐以求成爲自己孩子的母親,這已是女性誘惑力的一個極限,只是當時仍未警覺她是媚術的高手。
龍鷹坐在外堂的圓桌旁,吃着康康爲他做的飯和兩碟小菜,津津有味。
康康在一旁陪吃。
不由想起小魔女的陪吃陪睡,登時慾念大作,暗吃一驚,連忙壓下去。
偌大的院落,只得他們這雙男女,本身已是一種誘惑,幸好有万俟姬純來訪的可能性,箝制着他。不過如此這樣的繼續下去,對他是有損無益,枕邊人正是最難防的敵人。
她不來找自己,自己不可以去找她嗎?問題在他不曉得她的居停在哪裡。
康康柔情似水的道:“主人在想什麼呢?”
在她身上,他沒有察覺因做了虧心事而來的歉疚,從此點可推知因着玉女宗邪異的媚功秘術,康康已泯滅了應有的人性。她們的身體,就是最可怕的武器。亦因而想到,一旦使她們真的動心,等於破了她們的法。
對付湘夫人這類宗師級的媚術高手,亦必須如真刀真槍的高手對壘交鋒,務要尋得破綻空隙,乘虛而入,俘虜她的芳心,纔可算是真正的勝利。
這是對魔種一個新的挑戰。
龍鷹隨口問道:“你是個堅強的人嗎?”
康康微怔一下,因爲怎麼都猜不到龍鷹會問這麼一個與眼前的環境氣氛,風馬牛不相關的問題,一時更不知如何答他,只好茫然搖頭。
龍鷹的用意是分她心神,更知不會有老實的答話,笑道:“究竟有沒有天生堅強的人呢?”
康康疑惑的道:“主人呵!康康只懂得伺候你,不懂得想其它的東西。”
龍鷹心中好笑,這叫“亂其心志”,淡然道:“堅強與否,是看不出來的,有些人表面看來堅強,卻容易崩潰,所以雖看不出來,卻可以試出來。”
康康作賊心虛,雙目閃過驚駭之色,撒嬌道:“康康不明白主人在說什麼。”
龍鷹好整以暇的道:“讓我告訴康康,堅強的人,必須爲自己樹立一個矢志不渝的目標,然後縱然要爲此粉身碎骨,亦要實現這個目標,如此方可稱得上堅強。不是武功高者纔可堅強起來,任何人都能成爲堅強的人。”康康戒備的道:“康康不明白呵!”
龍鷹笑道:“康康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明白爲何我會岔到這麼遠去,又意有所指。換過是心中坦蕩的女子,男人回到家中,天南地北的胡扯,只會歡喜而不會有絲毫疑慮,對嗎?”
康康大吃一驚,駭然跪下,抵着他雙腿,悽然道:“不是這樣呵!”
龍鷹用手指挑起她下頷,令她的俏臉沒法躲避他的目光,雙目魔芒轉盛,直瞧進她一雙眸珠裡去,利用陽盛則陰衰的天地之理,冷然道:“自與你歡好後,我整天都在想女人,究竟你在我身上做了什麼手腳,快從實招來,否則便要看你是否是一個堅強的人了。”
龍鷹這一招非常絕,且是連消帶打。既解釋了他因生出警覺,故能強忍着不與二姑娘共赴巫山,也可去了康康這個心腹之患,因爲如果康康再一次被秘女制着,湘夫人一方不起疑纔怪。而最重要的,是令湘夫人看不破他的將計就計,與二姑娘的愛情遊戲則更添其趣味性。
康康或許是個堅強的女子,可是在龍鷹加上魔種的龐大壓力下,又是猝不及防,一下子給逼近崩潰點,忘掉可將令男人心軟的淚珠利器哭出來,顫聲道:“沒有呵!沒有呵!”
龍鷹重重吻她的小嘴,注入魔氣,這叫以牙還牙,經上次與她歡好時無微不至的觀察搜探,他已大致掌握了她媚功採陽補陰的心法,故可利用之反過來刺激她,使她心神失守。
脣分。
康康渾體顫震,兩顴泛赤,也不知是痛苦還是快樂。
龍鷹仍執着她下頷,不讓她逃避自己的直視,柔聲道:“不要說謊哩!如果我現在與你合體交歡,你不單身體失守,心兒也將保不住,等於媚功被破,永遠不能復元過來。我不想傷害你,乖乖的回去吧!否則我不擔保會對你客氣。”
龍鷹在榻子上一覺睡醒,精滿神足,又禁不住帶點秘女沒來夜訪的失落。
万俟姬純的行事方式,與花間女有些兒接近,都是讓人難以揣測。只能希望她不是因怕與他親近而不來,而是另有別的原因。
記起康康離開時泫然欲泣的可憐樣子,且欲語還休,亦不禁惘然惆悵。男女的關係,不論在如何特別的形勢下,仍是張兩面刃,傷人時亦傷到自己。
記起今天是花簡寧兒入土爲安的曰子,不由嘆了一口氣。這是他首次參加葬禮,如果有選擇的話,他會繼續睡下去,怕的是那令人黯然神傷的氣氛。
腦海浮現湘夫人的倩影。
下一刻伊人已推門而入,直抵牀邊,還含笑坐下,一副天下無事的樣子,伸手便在他臂膀狠扭一記,嗔道:“還不起來?”
龍鷹坐起身,背挨牀頭,一手撫着被扭痛處,打量着雖穿上素白衣裳,不施脂粉,一副參加葬禮的裝束,但仍是那麼明豔照人,迷人活潑的湘夫人。苦笑道:“哪有美女師父晨早直闖男徒弟的臥室,一屁股坐到榻子去,又對徒弟動手摸腳的,成何體統?”
湘夫人笑得花枝亂顫,掩嘴笑着道:“你這個不肖徒,開口要弄師父上榻子,閉口又要師父和他好,這筆賬又怎麼算?”
龍鷹捱過去擠着她肩頭,輕噬一下她的耳珠,油然道:“這叫做‘移磡就船’,對吧!哈!師父肯這麼便宜小徒,小徒如放過師父,就是太不尊重你老人家心意了。”
湘夫人處變不驚,不在乎的道:“你再不起來,我們師徒會錯過葬禮。師父去不去沒人着意,徒兒不去會有點問題,背後會說你無情無義,更會對她自盡前三次呼喚你名字之事多心。噢!還有!”
龍鷹的慾念,早給她說的話如冷水般照頭淋下,消失得無影無蹤。聞言訝道:“還有什麼?”
湘夫人橫他一眼道:“還有就是,爲師會公告天下,之所以錯過葬禮,皆因給徒兒纏到榻上去大戰三百個回合。還有!”
龍鷹失聲道:“仍不夠嗎?還有什麼?”
湘夫人死忍着笑道:“如果你敢摸爲師一把,又或親嘴,師父就索性弄得自己釵橫發亂、衣衫不整的和你去出席,讓人人曉得徒兒對師父做過什麼見不得光的不軌行爲。”
龍鷹敗下陣來,頹然道:“師父請出外堂自己伺候自己的茶水,小徒要起身脫精光梳洗哩!”
馬車開出,朝汗堡方向駛去。
龍鷹沉默的坐着。
他是個事事看得開的人,除了不能挽回的死亡。就像他對彩虹和玉芷的橫死,對花簡寧兒,他也感到須負上部分的責任,並明白在今後有生之年,這份內疚的感覺將纏着他。最令他悔恨的,是佔有她並非出於愛意,而是一種手段。他從沒有試圖去了解她,只是視她爲美麗的玩物,到發覺她也是有血有肉,有愛有恨的人,一切都遲了。
湘夫人亦斂去笑容,端莊嚴肅。
花簡寧兒的放縱,是在危險、動盪和不安定的生活中宣泄內心情緒的方法,如若在波濤洶涌的怒海找尋託身的浮木。他要在花簡寧兒來見他最後一面的那刻,方真正的明白她。
漫漫雨粉,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