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終究散去了,溫暖如許的陽光散漫的照射在這片血與屍體的大地上,作爲侵略者一方的十字軍的屍體,他們終究會化作一抷黃土,深埋在這地表之下,而守衛軍戰士的屍體,縱然他們死去了,凋零了,但是他們以另外一種方式活着,他們活在了洛城人民的心裡,也許會以一首歌謠頌唱着他們光榮的歷史,亦或建立了雕像,依次來警醒後人。
十字軍戰士半跪着身軀,他們眼神泠然,他們渾身的鮮血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這是十字軍的鮮血,這便是這場戰爭的遺留下來的瑰寶,鮮血的血腥味瀰漫着這片戰場,他們爲止迷醉,爲之瘋狂。
“武將軍,一路走好”洛管家此刻也跪在了武雄面前,他望着這具低垂着腦袋,從髮梢到褲腿兒都染紅着鮮血的屍體,他的眸子裡滿滿的都是尊敬。
尚官雲雀幽幽睜開水眸,他晃悠悠的從尚羽懷抱中掙脫出來,她伸出了手,一雙白皙的玉手此刻卻沾滿了鮮血,她開始顫抖起來,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她的記憶開始一點一點的浮現,她記得昨晚獨自去牽制着十字軍的推進,可是十字軍的少祭祀卻使用了一顆忽明忽暗的閃爍着幽光的球,隨後幽光球一陣白光閃爍,自己的世界一點一點被白光吞噬,當最後一點的視線被吞噬的時候,她看見了一個小男孩,那是小時候的尚羽,他在哭泣,她陪着他去找他的妹妹,可是走着走着她的周圍滿滿都是洛城守軍的屍體,而她的手慢慢都是鮮血。淋漓的鮮血,她不是懼怕鮮血,作爲暗衛首領,她手心已經沾滿了無數人的鮮血,可是那些人的鮮血都是她認爲該死的,但是當她的一雙手沾滿了洛城守軍的鮮血的時候,她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她將目光求助於小男孩,可是小男孩消失了,她的眼前出現了尚羽,而她的手卻用赤色小劍抵在他的脖頸處。
她開始痛哭,她想要改變什麼,可是自己的手卻沒有移動半分,她想要吶喊,可是卻發不出聲音,直到她看見了古老頭將自己打暈。
“我是不是殺了很多洛城守軍。哥”尚官雲雀悽然地回眸一笑。
“我是不是還要殺了你,是不是,哥”尚官雲雀伸出了沾滿鮮血的手。
“你說話啊,說話啊”尚官雲雀抓住了尚羽的手,緊緊握着尚羽的手,她的淚水開始氾濫着在眸子裡打轉。
尚羽沉默了,任憑着尚官雲雀如何哭泣,他如果說了實情,自己的妹妹就成了叛國賊,如果自己說不是,他對不起逝去的守軍將士英魂。
“哥,你默認了,你怕對不起死在我手裡的英魂,你也害怕着說出去實情,我和你可能永遠都回不去了”她怔怔望了一會兒低頭沉默的尚羽,她放開了他的手,他悽慘的轉過身軀,一點一點朝城牆邊沿走去。
她走過了第一步。她的眼角溢出了一滴晶瑩的淚水。
“哥哥,母后犯了什麼事,爲什麼父皇要把她打入冷宮,冷宮是不是很冷,我想拿塊衣服給母后,她就不會冷了”
“別去,妹妹,在這宮中就剩下我們兩個了,你不要去,冷宮中的不是我們的母后”
“那我們的母后在哪裡”
“母后就在我們身邊,她一直都在我們身邊保護着我們,我們要永遠不分開“
”嗯,我們要永遠不分開”
她搖晃着身體,邁開了第二步,眼角的淚水在她的精緻面容上滑落。
“父皇,你找雀兒有什麼事嗎”
“雀兒想不想幫助哥哥”
“嗯嗯,我想幫助哥哥,可是我該怎麼做呢”
“你只要現在聽我安排,你就可以幫助你哥哥,但是你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
“我不怕,只要能幫到哥哥,我願意做任何事情”
“明天你就去和你哥哥說,我帶你去狩獵,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嗯,我知道了父皇”
晶瑩剔透的淚珠兒滑落着,最終滴落到了地上,水花綻放。
尚羽看着一點一點邁步走向城牆的悽然身影,忽然他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莫非。
“不,妹妹,快停下,快停下,不要”他開始跑向已經站在城牆邊沿的尚官雲雀。他意識到錯了,他不應該沉默不語。
尚官雲雀回頭,看了一眼尚羽,然後笑了,她感到此刻如此輕鬆,因爲他即將要放下這一切。他的身影從城牆邊沿消失了,他的身影飄在空中,她的髮絲被風吹的有些散亂。
尚羽飛奔到城牆邊沿,伸出手,他的手與尚官雲雀的衣角最短距離僅僅相差一線。當尚官雲雀的身影緩緩朝着地面飄落的時候,他痛哭的癱坐在城牆上,他寧願相信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這一切都是一個夢,夢醒了,也許就會好了,但是這是事實。
尚官雲雀的身影被飛身而下的古老頭救起,安安穩穩的落在了城牆下面,然後打暈了她,古老頭嘆氣道
“我一把年紀,你還要折騰我這把老骨頭”
古老頭抱起昏迷中的尚官雲雀朝城內走去。
尚羽太過關注落下去的尚官雲雀,因此傷心欲絕癱坐在城牆之上,沒有看見古老頭已經將尚官雲雀救起,此刻探着頭朝城牆下面望去,他所看到的只有還未乾的潮溼的泥土,並沒有尚官雲雀的身影,他呆住了。
“大哥哥,爺爺剛纔救了姐姐,你快去看看吧”古靈兒跑到了尚羽的身邊,一雙白皙稚嫩的小手扯了扯尚羽的衣角,眨着眼睛說道
聽見了古靈兒的話,尚羽第一個想到的地點便是城主府,他立馬化作一陣風,飛奔而去。
古靈兒看着飛奔的尚羽,他感覺到非常高興,臉上綻放了笑容。
滄溟身上的黑氣緩緩消失的時候,他看着自己的胸膛由衷的說出了“謝謝二字”,當所用的黑氣都消失的時候,滄溟蒼白毫無血色的臉上也露出了微笑,但是立刻他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