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遠東冷笑去,卻一言不發。
電梯很快到達八樓,魯遠東又拉着蘇暮然的手臂出去,態度十分堅決。
蘇暮然心裡的寒意一點點上升,後悔的要命,不該跟着魯遠東過來。
不過,就在她以爲魯遠東會拉她進一個包間的時候,魯遠東卻突然開口,沉沉地說:“譚宗揚就在右手邊最後一個房間裡。
“爲什麼幫我?”蘇暮然又嚇了一跳,連忙問。
魯遠東冷笑說:“因爲譚宗揚也幫了我,他不是把我父親弄來了嘛。”
蘇暮然心想,這不是幫你,而是坑你吧!
所以。
“告訴我譚宗揚在那個包間,你也是在坑我對不對?”蘇暮然警惕地道。
魯遠東說:“反正地方我已經告訴你了,你愛去不去,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說完,魯遠東大步朝前走去,很快走進一個包間推門進去。
他的人也跟着他過去了,一幫人浩浩蕩蕩,很快消失在走廊上。
蘇暮然咬了咬脣,走廊上現在就她一個人。
很安靜,靜的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到底應不應該相信魯遠東,譚宗揚真的在那個包間裡。還是。
蘇暮然猶豫不決,不知道這是不是魯遠東的陰謀。
不過沒有等她猶豫太長時間,包間的門突然開了,從裡面走出一個人。
蘇暮然的眼睛噌的一下亮了,走出來的不是別人,居然是譚宗揚。
只不過他正低着頭打電話,不知道說些什麼,並未擡頭看。打着電話也只是往另一個方向走,所以沒有看見他。
蘇暮然抿了抿脣,悄悄地跟在後面跟上去。
因爲她腳步很輕。譚宗揚倒是沒有發現她。
不過等她走到譚宗揚身後,卻聽到譚宗揚說了一句:“好好養胎。”然後掛斷電話。
蘇暮然皺了皺眉,好好養胎?誰懷孕了。
“你在跟誰打電話?”蘇暮然開口問。
譚宗揚明顯被嚇了一跳,那麼穩重的一個人。還顫慄了一下連忙回過頭,表情裡透着恐慌。
蘇暮然忍不住勾了勾脣,輕咳一聲說:“對不起啊!我沒想到嚇到你。不過你在跟誰打電話,誰好好養胎?有人懷孕了嗎?”
譚宗揚看到是她,眼眸中立刻流露出詫異地神情。不過片刻便沉靜下來,甚至還生出一絲的慍怒。
“你怎麼來了?誰帶你過來的?”譚宗揚沉着臉問。
蘇暮然抿了抿脣說:“朋友幫忙送我來的,你下班也不回家,我想知道你到哪裡去了。所以找了朋友幫忙,就過來了唄!不過剛纔你到底再在跟誰打電話,聲音還挺溫柔地嘛。”
“不管你的事。”譚宗揚冷冷道。
蘇暮然嘟嘴,嘟囔說:“不說就不說嘛,幹嘛這麼兇。”
譚宗揚徑直往前走,打算回到包間去。
沒想到蘇暮然卻跟着他,一起走到了門口。
譚宗揚停下來,頭也不回地冷冷說:“你走吧!我還有應酬,你不方便進去。”
“有什麼不方便的,我好歹也是你的助理。你可以不用介紹我是你老婆,以你助理的身份進去總可以吧!”蘇暮然小聲說。
譚宗揚皺眉。
蘇暮然不等他再開口拒絕,便主動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袖再次央求:“就讓我進去吧!我想跟你在一起。”
門咔擦一聲開了。
譚宗揚立刻往後倒退一步。
蘇暮然也往後倒退,沒想到裡面會有人出來。
那人看到譚宗揚在門口,也楞了一下,連忙關切地問:“譚總,您沒事吧!抱歉抱歉,我不知道您在門外。”
“沒事,方總這是要出去?”譚宗揚沉着臉跟這人客套。
那個方總點頭,訕訕地笑了笑。譚宗揚的臉色很不好,讓他有些心理怵得慌。
不過他這麼將門一打開,裡面的人也全都看到譚宗揚了。
於是各種譚總譚總的叫着,招呼譚宗揚進去。
譚宗揚稍稍偏了一下頭,瞥了一眼蘇暮然。知道這時候再趕她走是不能了,只好一言不發地走進去,隨便她跟不跟進來。
蘇暮然當然跟進來。
這可是她今天晚上下定決心做的事,既然譚宗揚不肯原諒她。她就纏着他,纏到他原諒爲止。
不過等她進去後,她才知道譚宗揚不肯讓她進去的原因。
原來這不只是單純的吃飯,裡面有不少人。而且男男女女都有。
男的嘛很一目瞭然,一羣的歪瓜裂棗、大肚便便,一看不是老總就是老闆。
女的就特別醒目了,清一色白色小短裙,豐胸翹臀,一溜煙的瓜子臉大眼睛,美得像雨後的水蔥。這長相這身段,問都不用問就知道是幹什麼的。
譚宗揚剛剛坐下,馬上就有一個同樣長相穿着地女人靠過來。往譚宗揚身邊一靠,嬌媚的彷彿沒長骨頭。
蘇暮然:“。”
當即就炸了,差點沒衝過去將那女人掐死。
“咦,這位是。”其中一個男人發現蘇暮然的存在,詫異道。
另一個也好奇地看着蘇暮然,不過悶笑說:“這金都的公主是越來越差了,這樣的貨色也送過來。”
“我看着不錯,清湯寡水,是我喜歡的類型。過來,到我這邊來吧!”另一個男人卻向蘇暮然招招手,微笑着說。
蘇暮然抽了抽嘴角,一扭頭看向譚宗揚,希望譚宗揚出面解釋。
可是譚宗揚像沒聽到似得,居然開始低着頭喝茶。一副悠然自得地樣子。
“怎麼還不過來,有麼有點眼色。”那人很不滿意,自己屈尊降貴主動要她,居然還不動作迅速點。
蘇暮然深吸口氣,默默地在心裡告訴自己,不生氣不生氣。
而後莞爾一笑,對那人說:“抱歉,我已經有老闆了,恕我不能陪你。”
“啊,有人點你?”那人驚訝。
別說那人,其他的人也露出驚訝地表情。
蘇暮然微笑,往譚宗揚身邊一坐,摟着譚宗揚的胳膊說:“是呀,我的老闆是這位譚先生。”
她的話一出,其他人臉上的驚訝更甚了。
可是看譚宗揚沒有反駁,也沒有將她推開,又不得不相信她的話。
隨後,露出恍然大悟地表情。
“抱歉抱歉,譚總,您不要介意。”剛纔那個人連忙向譚宗揚致歉。
譚宗揚淡淡地點頭,表示不生氣。
那人偷偷地抹了一把冷汗。
譚宗揚一向不喜歡參加他們這種聚會,這次把譚宗揚叫出來,費了多大的勁。突然在這種小事情上得罪他,可真是得不償失。
“譚總,我敬您一杯。”另一個人爲了緩和尷尬,連忙端起一杯酒向譚宗揚敬酒。
譚宗揚的手還沒拿起酒杯,蘇暮然就先替他拿起來了,微笑說:“這杯酒我替譚總喝了,也算爲我剛纔的事情賠罪。”
“呵呵,譚總真是好眼光,這位小姐非常識趣啊!”那人訕訕地笑道,將一杯酒一飲而盡。
蘇暮然也一口氣把那杯酒喝了,喝完後還亮了亮酒杯的底部給對面人看。
譚宗揚朝她瞥了一眼,眼神冷淡一句話沒說。
蘇暮然卻靠過去,摟着他的手臂說:“對不起啊,你不會怪我自作主張替你喝酒吧!”
“不會。”譚宗揚冷冷道。
他旁邊的女人聽了,眼睛立刻亮起來。
怪不得譚總點了她之後,卻一句話都不跟她說,連個眼神都懶得施捨。
原來,是覺得自己不夠主動啊!
“譚總。”
“我替譚總喝了。”女孩看到又有人敬酒,不等蘇暮然有所反應,便端起一杯酒站起來。
譚宗揚依舊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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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看到譚宗揚的態度,以爲他是默許,也就不敢說什麼。
女孩同樣不甘示弱,將一杯酒一飲而盡。
喝完後,居然還挑釁地瞥了一眼蘇暮然。彷彿在說,我可一點都不比你差。
蘇暮然抿了抿脣,乾脆拿起酒杯倒了一杯酒,對那女孩說:“你酒量不錯,我敬您一杯。”
女孩愣了愣,詫異地看着她。
這時候,她才覺得有些蹊蹺,這丫頭到底是不是他們金都的人。
她怎麼好像都沒有見過她,而且她這個穿着打扮也太保守了。還是素顏,金都的哪個小姐公主,是素顏出來的。
況且她們這些人出來的時候,那都是經過嚴格培訓的。
最起碼的一點就是,不可以隨意做決定。客人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千萬不要出風頭惹事,不然惹惱了客人,誰都擔待不起。
可是明顯這丫頭就是在惹事。
她們就是出來陪客人吃飯聊天喝酒的金絲雀,客人都還沒喝,她們怎麼能喝起來。
這不是明擺着,不把客人放在眼裡嘛。
這女人驚訝,其他人也同樣驚訝。
那幾個男人面面相窺,其中一個資歷比較大點的,立刻對蘇暮然呵斥:“你怎麼做事的,你們陪着譚總,就應該以譚總爲先,怎麼可以。”
“沒關係,她要做什麼,就讓她做什麼吧!”譚宗揚突然緩緩開口,打斷那人的話。
那人愣了愣,更加不可思議。可是看着譚宗揚既然這麼說了,偏又說不出話來。
“那好,我就先乾爲敬了。”那女孩也愣了,沒想到這位譚先生居然會爲那丫頭說話,只好訕訕地端起一杯就喝下去。
蘇暮然笑了笑,也拿起一杯酒,不過卻只喝了半杯。
“你知道,我一喝酒就容易耍酒瘋,上次你不是說過,再也不許我喝酒了嘛。所以,剩下的半杯你替我喝了吧!免得我喝醉了。一會你還要照顧我。”
譚宗揚輕笑,微微歪着頭看着她問:“我憑什麼替你喝。”
“因爲你是我老公呀!”蘇暮然眨眨眼睛,特無辜特單純地說。
“咚”的一聲,一個人的酒杯落在地上。
滿屋子的人鴉雀無聲,全都驚呆了。
那些小姐們也全都愣愣地看着譚宗揚和蘇暮然,不知道這丫頭說的是真是假。可是不管是真是假,能說出這樣的話也夠他們驚悚的。
這時那位出去的方總回來了,推門而入。看到一室的寂靜無聲,愣了愣,還以爲自己走錯門了。
“這是怎麼了?大家怎麼都不說話?”方總詫異問。
跟他比較相熟的一個人衝他擠了擠眼睛,又朝譚宗揚那裡瞄了瞄。
方總朝譚宗揚那裡看去,就看到譚宗揚身邊坐着一個陌生的女人。
剛剛出去的時候,他滿心只跟譚宗揚打招呼,並沒有看到蘇暮然。
所以完全不知道,蘇暮然就是剛纔他出去時進來的,也不認識她。
“譚總。這位是。”
“老婆。”譚宗揚淡淡地回答。
“噗”的一聲,另一個剛剛喝了一口茶壓壓驚的男人沒忍住,一口茶全都噴出來了。
方總驚訝的說不出話,另外幾個人剛纔已經聽蘇暮然說過一遍了,所以倒沒有那麼驚訝。
只是還是十分驚悚,都知道譚宗揚的確結婚了。可是見過他老婆的人卻沒有幾個,有兩個在以前的宴會上見過兩面,但那時候蘇暮然是化了妝的,看上去又有點不大一樣。
誰都想不通,譚宗揚怎麼會娶了這麼一個看似平凡無奇的女人。
而且出來喝酒,尤其是愛這種場合,誰會帶老婆。
“各位也看到了,我太太是個愛吃醋又小心眼的人。幾乎是一路跟蹤,跟着來到這裡。所以抱歉,我就不打擾各位的雅興了。”譚宗揚站起來,微笑着對衆人致歉。
這些人訕笑,連忙點頭表示理解和萬分同情。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誰還敢攔着,紛紛目送譚宗揚拉着蘇暮然離開。
“我還以爲,你一直不會告訴他們我的身份呢。”一出門,蘇暮然就高興地道。
譚宗揚停下來鬆開她的手,冷淡地說:“告訴怎麼樣,不告訴又怎麼樣?”
“告訴說明你在乎我,不告訴說明你不在乎我呀!”蘇暮然理直氣壯地說。
說完又抿着嘴笑起來,羞澀地一低頭道:“所以你現在告訴了,就說明你還在乎我。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嘛,別生氣啦好不好。”
說好不好的時候,蘇暮然又拉起譚宗揚的手搖晃起來,像極了一個孩子。
譚宗揚哼笑,將她的手甩開,冷冷地說:“你想多了,我之所以告訴他們你的身份。只是因爲我實在是不喜歡這樣的應酬。如果家裡有個愛吃醋的悍妻,相信以後也就沒有人敢邀請我。”
蘇暮然抽了抽嘴角,無語道:“所以,你是拿我當槍使,讓人以爲我計較愛吃醋?”
“不然你以爲呢。”譚宗揚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往前走去。
蘇暮然愣了愣,連忙追上去,摟着他的手臂追着問:“你還在生氣嗎?你到底要氣多久。這都多長時間了,我該道歉也道歉了,該承認錯誤也承認錯誤了。昨天晚上不是還被你壓了半宿嘛,難道你還不肯原諒我?”
“蘇暮然,你知道我爲什麼生氣嗎?”譚宗揚突然停下來,聲音沉沉地問。
蘇暮然說:“當然知道,就是我隨便污衊你,誤會了你的一片好心。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你不知道。”譚宗揚表情一沉。推開她的手往前走。
“我怎麼不知道,不是這個還能是什麼?你告訴我,我這人笨,腦子不好使,你不告訴我我怎麼知道。”蘇暮然又追上去,拉着他的胳膊問。
可惜,不管她問什麼,譚宗揚都不肯說。
一直糾纏到樓下,李特助還坐在車裡呢。蘇暮然不好意思再一直道歉了,才怏怏地閉上嘴。
接下來一段時間,譚宗揚就一直這個態度。
對她不冷不熱,偶爾說句話,但是不超過七個字。
不過卻沒有再故意加過班了,下班按時回家,除非是特殊情況。否則,基本上都是拿回家做。
早晨也不會天不亮就走,也從書房搬回了臥室。甚至連夫妻生活,都恢復到以前的狀況。
只是他的話太少,即便是兩個人最親密無間的時候。也是沉默不語,讓蘇暮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好了,我知道了,我問問他。但是我不知道他有沒有時間,沒吵架,真的沒吵架。好了好了,問好了給你答覆。”蘇暮然哄着老媽掛斷電話。
掛了電話後,她深吸口氣。
老媽N次打電話過來給她了,問她什麼時候帶着譚宗揚回去。她都已經拒絕很多次了,再拒絕下去,恐怕不等老爸老媽發飆,她都要羞愧致死。
“老公,我有件重要的事想跟你商量。”蘇暮然盼着腿挺直了腰背坐在牀上,看着譚宗揚從浴室出來鄭重道。
譚宗揚挑眉。拉了把椅子在她對面坐下。
蘇暮然輕咳一聲說:“是這樣的,上一次幸虧你去請魯遠東他爸過來,才救了我弟弟。所以我爸媽一直想要感謝你,請你吃飯。只不過前一段時間你很忙,我沒敢跟你說。現在我媽又給我打電話,問你什麼時候有空。”
“如果你早點告訴我,我每天都有空。”譚宗揚緩緩地說。
“一二三四五六天呢,你今天居然對我說了十四個字。”蘇暮然掰着手指頭數了數,一臉驚訝地道。
譚宗揚無語地瞥她一眼,上牀睡覺。
蘇暮然趕緊收起腿,也往牀頭爬。
譚宗揚已經掀開被子躺進去了,他睡覺十分規矩,就如同他這個人一樣。低沉內斂,不動聲色,就連睡覺都是老老實實地伸長了腿。平躺在牀上,兩隻手還必定是交叉着放在胸前。就跟殯儀館裡的死人沒什麼兩樣。
當然,這個睡姿蘇暮然也是最近才發現的。
以前譚宗揚好歹會把她摟在懷裡,或者是她睡着了他才睡。
最近他睡得早,也不肯把她摟在懷裡了,她就發現他這個奇怪地睡姿。而且他這樣睡下去,一晚上都不動的,天亮了居然還是這個姿勢。
“老公,今天晚上。”蘇暮然鑽進被窩裡將手臂搭在他身上,暗示性十足地戳了戳他的腰。
譚宗揚轉過頭看向她,目光清冷不可侵犯。
蘇暮然臉一紅,簡直都想捂臉,羞愧說:“別用這種目光看人家嘛,人家會害羞的。”
“蘇暮然,你最近胃口很大啊!”譚宗揚說。
蘇暮然臉更紅了,抿緊了嘴脣羞憤地瞪着他。
不過下一秒,譚宗揚就撲上來。將她壓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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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李雲譚穿着風衣戴着墨鏡,整個把自己打扮的嚴嚴實實密不透風。鬼鬼祟祟來到清淺家門口,敲響了他們家大門。
清淺讓他進屋,看到他這副全副武裝地模樣無語道:“被狗仔隊跟蹤了?你又沒做什麼,包裹的這麼嚴實幹什麼。難不成,還怕狗仔隊寫出我們兩個的緋聞。”
“寫我們兩個的緋聞不可怕。”李雲譚說:“被譚雨菲抓住就可怕了。”
“你在躲她?”清淺挑眉。
李雲譚摘掉墨鏡一臉鬱悶地說:“自從她來了京城,知道我也在這裡,就每天對我圍截堵追,逼的我都想跳河。要不是還有個宣傳沒做不能離開,我早就飛到毛里求斯了。”
“她爲什麼堵你?”清淺讓傭人上茶,又想起李雲譚不喝茶,給他弄了一杯不含糖的果汁。
李雲譚喝了一口無奈道:“還能爲什麼,當然是爲了容瀾啊!她這輩子,就毀在容瀾身上。”
“容瀾?你跟容瀾什麼關係。”清淺微笑。
李雲譚說:“我跟容瀾當然沒關係,是蘇暮然。她一直追問我,爲什麼表哥會喜歡蘇暮然和她結婚。容瀾爲什麼又對蘇暮然那麼好,一定有特殊原因。說我肯定知道,就一直在追問我了。”
“那你知道嗎?”清淺爲。
李雲譚嚷道:“我知道,可是我知道也不能告訴她。告訴她了,那還不要翻了天。她還不馬上跑去告訴蘇暮然,讓蘇暮然死無葬身之地。”
“原來你也知道,那到底是因爲什麼呢?”清淺貌似漫不經心地問。
李雲譚隨口道:“還不是因爲譚婉,我幹嘛給你說這個,不能說不能說,更不能告訴你。”
李雲譚及時控制住自己,連忙搖了搖頭閉上嘴。
清淺眼眸裡略過一抹失望,不過表情卻依舊淡淡地,輕笑說:“不告訴我也沒關係,你放心,你在這裡的事我不會告訴雨菲。但是如果她找到這裡,我就沒辦法了。”
“她一時半會找不到你這裡,我先在你這裡躲幾天。等宣傳結束,我馬上就走。”李雲譚說。
清淺點頭。
不過又像是想起一件事,連忙說:“對了,你還記得陳導吧!昨天陳導聯繫了我,說他準備的那個劇本大致上已經準備好了,資金也已經到位,想盡快開機,看看能不能趕上明年的情人節上映。所以問我的檔期安排出來了嘛,估計也會給你打電話。”
“這麼快就安排出來了,倒是挺迅速的。”李雲譚臉上閃過一絲不快。
“怎麼?你不想接?”清淺蹙眉。
李雲譚說:“也沒有不想,就是最近想休息休息而已。”
“那就等到這部戲殺青之後吧!之後的安排行程可以放一放,但是陳導演對我有知遇之恩。他開口,我不好拒絕。而且這部戲我看了,劇情很好。你我到了這一步,自然不指望再怎麼樣。可是如果更上枝頭,也未嘗不是喜事。而且蘇暮然已經答應做女二號,你不是一直對她很有意思,這下可以有朝夕相處的時間了。”
“蘇暮然已經同意參加演出了?我表哥同意?”李雲譚一怔,震驚道。
清淺點頭:“她已經答應了,宗揚也已經同意,所以高興吧!”
李雲譚高興地走來走去,嘴裡不斷地說:“高興高興,當然高興。真沒想到我表哥會同意,之前不是不同意嘛,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
“或許,是因爲別的原因。”清淺意味深長地說。
李雲譚一怔,看着她的表情。彷彿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冷水,讓他瞬間清醒。
“清淺,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李雲譚問。
清淺搖頭說:“知道也不能說,和你一樣,都是爲難之事。”
李雲譚咬牙,心裡不住地暗想。什麼爲難之事。就是因爲我沒有告訴你蘇暮然的事,你才故意跟我打啞謎吧!
不過他也沒有再問,知道清淺這個人,看似溫柔和氣。其實最是心機深沉,如果想從她嘴裡套出來秘密,非要用同樣等量的秘密交換不可。
第二天上午,李雲譚就接到陳導演的電話,讓他開始排檔期。
等他和清淺的檔期都排出來,陳導演就要開新聞發佈會,正式對外宣佈這件事。到時候開機儀式也會着手準備,具體事宜也會定下來。
李雲譚回到清淺家,就把這件事跟清淺說了。
說完後又問:“既然已經定下來,那什麼時候去通知蘇暮然?她不是圈子裡的人,第一次拍戲,總歸要特意好好叮囑才行,不然她哪裡知道啊!”
“這件事你不用操心。我這些天會抽空去一趟容城,親自告訴她這件事。”清淺說。
李雲譚眼睛噌亮地道:“我也一起去,好久沒見她了。”
“你就不怕你表哥吃醋,把你扔到非洲去。”清淺似笑非笑地調侃說。
李雲譚冷哼一聲,想說我纔不怕他。不過終究沒能說出口,說了清淺也不信。
正聊着,清淺家的門鈴突然響了。
清淺皺眉,這個時候會是誰來?
她正要去開門,卻被李雲譚一把攔住:“別去開,說不定是譚雨菲呢。”
“你想多了,她不會找來這裡,她不高興見到我的。”清淺說。
推開李雲譚,清淺走到門口。不過爲了安全起見,還是先從監控裡看了看,到底是誰在按門鈴。
“誰啊,你就開。”李雲譚看到清淺把手放到門把上,詫異地問。
他這麼一說,清淺倒是住手了。
扭過頭微微一笑,對李雲譚說:“你來幫我開吧!”
“爲什麼?你都在門口了。”李雲譚詫異道。
清淺說:“門口是個男人,你開門總歸方便些。”
說着衝他擠了擠眼睛,意思是你懂得。
李雲譚也是個人精,尤其是在這方面。看清淺的模樣,便認定門口來的人一定是她的追求者。
而她應該是不喜歡這個男人,所以讓自己去開門。造成一個她已經有男朋友的假象,讓那人知難而退。
“咳。”李雲譚輕咳一聲,還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一把將門打開。
“誰啊!這麼晚了還到人家家來。”
門口的人看到他,顯然愣了一下,皺起眉頭。
李雲譚原本是漫不經心又扯又拽地說呢,那副表情也特別欠揍。可是當他看清楚門口的人是誰後,他也楞了一下。
隨後罵了聲:“我操。”扭過頭就怒視清淺。
清淺優雅地聳了聳肩,讓他到一邊去。然後站在門口擋着門問:“不知道魯先生這麼晚了有何貴幹,我朋友好像不太高興被打擾。”
魯遠東冷笑,看着清淺冷冷地說:“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打擾你們了?”
清淺優雅地勾脣:“我沒這麼說,不過如果魯先生有這個自知之明,我也很欣慰。”
“清淺,你不要太過分。”魯遠東皺眉,聲音冷冽地道。
清淺微笑:“我真聽不懂魯先生什麼意思了,我怎麼過分。而且我現在怎麼樣,跟魯先生有關係嗎?”
魯遠東深吸口氣,似乎極力忍耐着,不讓自己的怒火發作。
“我知道,你氣我父親對你的態度,我很抱歉。但是。”
“我累了,想要休息。”清淺臉色一沉,說完後轉身上樓。
既不關門,也不說讓魯遠東進來,就這樣把他晾在門口。
魯遠東眉頭越發緊皺,看着她上樓消失在樓梯間。
李雲譚自然也是認識魯遠東的,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看着他嗤笑道:“怎麼?人都走了你還不走啊!打算站門口當門神?”
“你怎麼在這裡?”魯遠東被李雲譚諷刺,臉色不悅地問。
李雲譚撇嘴,慢悠悠地喝着酒說:“當然是住這裡了,已經住了幾天了。”
“你住這裡?和清淺。”
“呵呵,雖然沒有你想的那種關係,不過絕對比你現在的關係好。如果沒事就請回吧!我們也要休息了。”李雲譚哼笑着打斷他的話,開始關門趕人。
“聽說你和蘇暮然關係不錯。”李雲譚在關門的時候,魯遠東突然開口說。
李雲譚一愣,關門的動作停下來,看着魯遠東饒有興趣地問:“你怎麼知道?”
魯遠東冷笑,淡淡地說:“剛巧,我前一陣子一直在容城,昨天才剛剛回來。不過據我所知,最近一段時間蘇暮然和譚宗揚的感情並不好,處於貌合神離的狀態。”
“你怎麼知道?”李雲譚一聽急了,着急地問。
魯遠東說:“你也知道,我一向不太喜歡你表哥譚宗揚。對於他的事,總歸打聽的多一些。我來的那天好像還聽說譚宗揚因爲不高興,當衆將蘇暮然訓斥一頓,哭的可傷心了。”
“太過分了,我要回容城。”李雲譚氣得咬牙,砰地一聲關上門。
魯遠東冷笑,清淺想跟他鬥,還嫩了點。
以爲留個男人住在家裡,他就沒辦法了?還不是三言兩語,就把人哄走了。
李雲譚關上門後,怒氣衝衝地上了樓,把清淺的門敲的“砰”響。
清淺不耐煩地從房間裡走出來。看着他問:“怎麼了?這麼大火氣,難不成跟魯遠東打架了?”
“我吃飽了撐的纔跟他打架,我要回容城,今天晚上就回去。如果你有什麼事跟我說現在就說,我一會就走。”李雲譚急切地說。
清淺皺眉:“好端端地你怎麼突然就要回容城,我過幾天才能回去,找蘇暮然說開機的事。你這麼着急回去是不是魯遠東跟你說了什麼?”
清淺到底不蠢,一下子猜到重點。
李雲譚急着說:“是不是他跟我說了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好了,不跟你說了,既然你沒事跟我說,那我先走了。”
說完,李雲潭急匆匆地下樓,很快離開這裡。
清淺嘴角抽了抽,無語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
怎麼會不重要,他跟你說了什麼當然重要。
因爲不管說了什麼。那都是想讓你離開的原因。
李雲潭離開清淺家,直接叫司機過來,和司機輪流開車。用一晚上的時間上高速,天亮了終於到達容城。
而這個時候,蘇暮然還在家裡睡覺沒醒呢。
其實魯遠東說的沒錯,前兩天譚宗揚的確是當衆訓斥了蘇暮然。
也不是當衆,大約就是在宴會上,有那麼一小圈人吧!
但是絕不是因爲對蘇暮然不滿,或者是對她冷漠才訓斥她。
那天帶着蘇暮然一起參加宴會,譚太太也去了。看到蘇暮然,她自然沒有好臉色,趁着蘇暮然落單的時候,跟幾個貴太太對她冷嘲熱諷,各種諷刺。
這還不說,還挑唆着一個暗戀了譚宗揚許久的名媛千金,當中潑了蘇暮然一杯紅酒。
這件事當時很多人看到了,魯遠東也恰巧參加了那場宴會。
那個千金名媛家裡,雖然不及譚家的勢力。不過在容城也是小有名氣,他們家老爺子還在世,連譚宗揚看到都要恭敬地禮讓三分。
所以很多人認爲,譚宗揚不會爲蘇暮然出頭。
畢竟是一個毫無家世,甚至都沒看出來譚宗揚對她有多少感情的女人。只不過冠了一個妻子的名號,可能譚宗揚並未真正將她看在眼裡。
但是誰都沒想到,譚宗揚大步走過來後。一句話都不說,陰沉着臉端着手裡的酒杯,從那個千金小姐的頭上倒下去。
全場的人都愣了,連那個千金小姐都愣了。
一杯紅酒直接從頭頂倒下來,她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而後,譚宗揚就開始對着蘇暮然罵:“你傻嗎?是不是出門的時候沒帶腦子。被人潑了一身的紅酒,連句話都不說。我平日裡是怎麼教你的,別人這樣對你,你就應該馬上回敬過去。這纔是對對手的尊敬。而不是這樣傻愣愣地站在這裡一動不動,被人潑了還要被取笑,簡直就是丟人現眼不知所謂。”
罵完後,譚宗揚霸氣地牽着蘇暮然的手離開了。
表情陰沉地可怕,愣是讓匆匆趕來得知女兒被人欺辱的父親看到他,愣是一句話也沒敢問。
而蘇暮然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被罵,也會覺得那麼幸福啊!
雖然受欺負了,可是想到譚宗揚的語氣她就忍不住笑。上了車還在笑,當然,又被譚宗揚罵了一頓。
這是這麼長時間以來,譚宗揚第一次跟她說那麼多話。
以至於第二天早晨一覺醒來,她就忍不住抱着被子在牀上打滾。
譚宗揚早就上班去了,昨天晚上太興奮,半宿沒閤眼。導致她今天早晨沒起來,連譚宗揚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太太。表少爺來了。”
蘇暮然正在牀上幸福地打着滾,突然聽到傭人開門,推門進來後向她稟報。
她一時都沒反應過來,愣愣地問:“表少爺?表少爺是誰?”
此刻,李雲譚正黑着眼圈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沉着臉向管家問話。
“我問你,最近我表哥對蘇暮然的感情怎麼樣?是不是經常給她臉色看,動不動就欺負她冷待她?”
管家訕訕地笑道:“表少爺說笑了,先生對太太很好,每天按時上下班。每天都會陪太太用晚飯,早晨不行,太太起得晚,先生要去上班,倒是一起用早飯的時間比較少。但是到了休息日,先生都會盡量排出時間,跟太太一起用早餐。”
“誰問你吃什麼了。我問你態度態度。他對蘇暮然態度怎麼樣?是不是夠溫和。我可是聽說了,他昨天還罵了她,當衆責罵。”李雲譚憤憤地道。
蘇暮然穿着睡衣,從樓上一蹦一跳地下來。
經過一秒鐘地呆愣後,她反應過來表少爺是誰了。
其實對於李雲譚,她還是很有好感的。如果沒有那麼一點感情的事,她覺得他們是很好的朋友。
“李雲譚,你怎麼來了,怎麼突然過來了。”蘇暮然跑到李雲譚面前,興高采烈地問。
李雲譚也馬上站起來,激動地說:“我聽說你受欺負了,當然馬上回來。我說過,不管是誰都不能欺負你,不然我絕不會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