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理解流光的用途,但既然流光這樣說,自然是有道理的。
次日,在朝堂之上,皇上果然提到慶王私自加工雲煙一案,皇上說:“慶王雖貴爲皇子,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朕已決定將慶王交予大理寺調查,各位愛卿可有疑義?”
皇帝掃視了一下衆人,衆人面面相覷,都不敢說話,畢竟雖然話是這樣說,但這是皇帝的家務事,誰敢多嘴,不是自尋死路嗎?
“父皇,兒臣認爲慶王在私自加工雲煙一案中,只應承擔疏於管教之責……”樑王頓了頓,接着說。
“據兒臣所知,這件事慶王此前是完全不知的,一直都是慶王妻兄柳夏所爲,還請父皇明察。”樑王聲音宏偉,衆人聽見樑王這樣說,紛紛開始議論起來。
皇上本以爲在這件事上,樑王會藉機參慶王一本,這樣,樑王便再無對手,太子之位便是他的了,沒想到,樑王竟然爲慶王求情,簡直是意料之外。
“義冢,你此說可有證據?”皇上眼睛放光看着樑王,要知道這件事牽扯重大,自己的人早就查過,若非牽扯到慶王和朝內多個官員,自己就不會吧拖到今天,而樑王正是給自己找了一個臺階下啊!
“父皇,人證兒臣已經帶來了。”樑王跪在地上對皇帝說。
“李公公,傳證人進殿。”皇上對站在一旁的李公公說,李公公臉上表情有些爲難,自古以來,還沒有在朝堂之上審案的,更何況,還是在皇上面前。
“皇上,這……”李公公心裡的爲難全都寫在臉上,臉上表情也有些扭曲。
“別這那的,傳證人。”皇上顯然有些不耐煩,這件事自己正愁找不到辦法解決,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個臺階,自己自然不會放過。
“是,皇上……傳證人許大力……”李公公尖銳的嗓子大喊,午門外,迴音四起,都在喊傳證人,不一會,一個穿着樸素的中年男子被帶進來了。
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宏偉的場景,見到這麼多的高官,而自己正對面,就是那個所有百姓都認識卻又從未見過的威嚴的皇上。
“許大力,你見到皇上爲何不跪?”李公公見許大力癡癡傻傻的站在朝堂中央,如此不懂規矩,心裡有些恨恨的。
聽李公公這樣一說,許大力這才驚醒過來,急忙跪下,雙手合十不斷的虔誠的叩拜着,就如同拜佛一般。
李公公見了不由得皺了皺眉,皇帝見到自己的百姓如此癡愚,心裡倒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欣然。
“許大力,朕聽說你對雲煙加工一案有所瞭解?說說,你都知道些什麼。”皇上開口,聲音有力。
許大力見皇上親自問話,心裡又驚又喜,竟半天說不出話來,感覺像是在做夢一般,竟癡癡的捏了捏自己手一把:“我不是在做夢,皇上在跟我說話。”
“放肆,來人啊!拉下去……”李公公見此人在朝堂之上竟如此無禮,擔心惹怒皇上,便叫人拉下去。
沒想到皇帝竟然喝止了他:“李公公,你好大膽,朕說要拉他出去了嗎?
”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掌嘴,掌嘴……”李公公見皇帝龍威盛怒,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不斷的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的自己打着耳光。
“起來吧!樑王,你也起來……”皇帝這時才發現樑王還跪在地上,與其說是才發現,不如說是想看看樑王在沒有得令的情況下會不會自行站起,樑王還是從前的樑王,始終都是一個憨直的人。
“謝父皇……謝皇上……”兩人異口同聲,站了起來,朝堂中央就跪着一個許大力。
“許大力,把你知道的如實告訴皇上。”樑王開口,許大力這才點了點頭,隨後皇帝讓人給許大力賜座,許大力戰戰兢兢的站在凳子旁邊,始終沒敢坐下去,不但沒坐,反而腿一軟,又跪了下去。
雖然看起來挺好笑。但衆人都嚴嚴實實的閉上嘴,不敢出一點聲音。
“啓稟皇上,草民本住在東郊的城邊,有一次在路邊放牛,見一轎子,心裡好奇,跟了過去,一直走了半柱香的時間,見轎中下來一個大人……”許大力絮絮叨叨的說着。
這時候皇上已經派人去請柳夏了,當柳夏站到衆人面前的時候,許大力一下子就只認出了柳夏。
“對,就是他,那天我見到的就是這位大人。”許大力顯得很激動,柳夏也沒有辯駁,隨後就被人帶走了。
這件事就這樣告了一段落,慶王也因爲管教不嚴,被罰了一年俸祿,柳夏則被交到了大理寺詳查,至於樑王,因爲找到證人,指出真正犯罪的人,還了慶王清白,府上受了獎賞,皇上覺得樑王府太過破敗,決定翻修樑王府。
慶王府,慶王妃得知自己的兄長被人指認,現在關押在大理寺,對着慶王一頓大鬧。
“都是因爲你,我兄長是無辜的,我要去找皇上說清楚。”慶王妃一副潑婦罵街的樣子,着實讓慶王頭疼,若非兩人婚姻是皇上親自指婚,他早想休了這個無法無天,不分輕重的女人。
“放肆……”慶王怒喝。
沒想到慶王府竟然衝了上來對慶王又抓又打的:“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哥哥。”
慶王知道柳家一脈單傳,到了這一代,柳夏雖然早已娶妻,還有妾三人,不過膝下不但無子,女兒也沒有一個。
慶王妃之所以鬧就是因爲覺得這件事斷了她柳家香火,慶王雖然內疚,但這種情況只好丟車保帥,他損失了一員大將,心裡本來就夠煩悶的了,慶王妃這一鬧,更讓他心亂如麻,恍惚間,竟將慶王妃推了出去,額頭撞在門板上,禹禹流血。
齊朔得知慶王的事情解決後便過來找慶王詳談,沒想到卻看到這樣一幅景象,立馬轉身離去,慶王因爲背對着門,也並沒有看到。
楊儀見齊朔剛進去就出來,便迎了上來:“齊將軍,您是沒見到王爺嗎?”
“王爺在府內嗎?”齊朔眯着眼一臉困惑的看着楊儀,剛纔的事自己只當沒有看到,這是慶王的家事,一旦被自己這個外人看了去,儘管自己是慶王謀士,也難免會惹禍上身。
“在呀!齊將軍,
您先到雅閣稍等,我這就去見王爺。”楊儀說着讓人領齊朔去雅閣,齊朔本想說不用,自己熟悉路,但覺得有人和自己一同出現,總歸比自己一個人好,於是便什麼也沒說跟着兩人朝雅閣走去。
慶王發現慶王妃久久沒有迴應,便轉過頭,只見慶王妃倒在門口,臉色發青,慶王走了過去,伸腳踢了踢慶王妃,一探鼻息,慶王妃竟然已經沒了呼吸,慶王不禁往後退了幾步。
這時,只聽見有腳步聲,慶王迅速將慶王妃的屍體抱起,朝屋內走去,將慶王妃放在了牀上蓋上被子,走了出來,關上了門。
楊儀見慶王正在關門,便問慶王:“王爺是打算出門嗎?”
“我去將軍府看看,對了,今天就不要讓人進屋打掃了,王妃身體不適,不要讓人打擾她。”慶王有些擔心,又讓楊儀鎖門。
“王爺,要不要傳太醫給王妃診治啊?”楊儀有些擔心的詢問,慶王怒瞪了他一眼:“多做事少說話,王妃的事還輪不到你管。”
“是,奴才多嘴。”楊儀唯唯諾諾,隨後告訴慶王:“王爺,齊將軍已經來了,在雅閣等您。”
“好,我知道了。”慶王甩着手大步離去,楊儀不由得回頭朝慶王起居室看了看,竟發現門上有些許血跡,心中大驚,卻不敢聲張,只當自己並未看到。
天氣變暖,流光也覺得胸中舒坦了一些,心口鬱結的那股氣似乎也慢慢消散了,一向臥病在牀的她竟和葉兒一起去了樑王府的花園散步。
“小姐,你瞧……”葉兒指着遠處的一樹桃花,此時正是桃花盛開的時節,一片片桃粉色花瓣在輕風的吹拂夏顯得愈加嬌豔。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流光緩緩開口,腦海裡是那年那天藥王谷見到的那個小將。
若可以重來,她真希望時光永遠停在那兒,沒有戰爭,沒有陰謀,哥哥姐姐還有老谷主,大家可以在山谷中談笑風生,流光眼色暗淡下來,心裡五味雜陳。
突然後面響起了掌聲,流光回頭,只見樑王站在不遠處拍着手掌。
“沒想到谷主不但醫術聊得,還是個才華橫溢的女子,真是世上千萬人,無一人可比。”樑王讚歎,雖有拍馬之嫌,卻是真心實意的讚歎。
“王爺過獎了……”流光微微一笑,小葉在旁行李:“葉兒見過王爺。”
“不必多禮。”樑王擡了擡手,葉兒調皮一笑。
“王爺閒情逸致,也是來賞花的嗎?”葉兒調皮的眨了眨眼,詢問樑王,樑王只覺得有些尷尬,自己來此,自然是有事要找流光。
“葉兒,不得無禮,王爺看你年紀小,不與你計較,你就可以放肆了嗎?”流光厲聲呵斥,尊卑一定要分,哪怕如她和樑王這般親近,就像如今,將軍是將軍,副將只是副將。
“王爺,葉兒年幼,不懂分寸,非語替葉兒賠不是。”流光雙手平放,彎腰行禮。
“谷主不必如此……”樑王趕緊迎了上來扶住流光,流光只覺得嗓子有點癢,竟不住咳嗽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