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狂反手將長刀插入刀鞘,滿臉傲然之色。
“忘了告訴你,我主修兵家,現在是養身境界,論文論武,族兄顧玉清與我相比都差得太遠,你這點小手段想要傷我,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簡青書心裡發苦,從開始到現在,顧狂幾乎掌控了全部局面,養心境的自己卻一直陷於被動,顧狂的聖道實力、戰鬥經驗果然不是顧玉清能夠比擬的。
“我十多年前離開潯陽之後,只回來過一次,中途無聊之下,把科舉縣試給考過了,這次專程爲你從長安回來,還要陪伴你幾個月的時間,你應該感到榮幸!”
顧狂哈哈大笑,再也不看簡青書,一拍雙角汗血龍馬,龍馬箭一般竄了出去。
第一次被人如此輕視和戲耍,簡青書把拳頭握得咯咯響,氣得差點吐血,好半天才平復了心情,走進了萬卷書行。
所謂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要說書行之中的狀元,非萬卷書行莫屬。
萬卷書行,顧名思義就是賣書的地方,相當於書店,不過由於萬卷書行是皇家產業,分行遍佈全國各地,規模極大,除了賣書,還賣一些文房四寶、古董字畫之類的,分門別類相當齊全。
江陰城萬卷書行,一層二層賣書,三層賣文房四寶,四層賣古董字畫,第五層則是貴賓層,據說只有一些特殊的賓客才能進入。
簡青書負責的是第一層,除了他之外,這一層還有一個叫做張一白的少年。另外,帳房櫃檯也設在一層,除了五層沒人知道情況的貴賓層,書行大管事程鐵英也會每天都來一層轉一轉。
簡青書和正在書行角落裡擦拭打掃的張一白打了聲招呼,就開始做事。
只不過,被顧狂這麼一鬧,他的心思難免受到影響,總覺得好像有一隻眼睛在盯着自己的一切,這種如芒在背的感覺讓他覺得十分窩心與糟糕。
好不容易熬到了傍晚關門歇業,簡青書飛速離開書行,快步往綠竹巷的院子裡趕去。
走到綠竹巷,卻見顧狂騎着那匹雙角汗血龍馬正從巷子裡慢悠悠的出來,見到簡青書還打了聲招呼:“簡公子好啊!”
“顧狂,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是爺們兒就一戰決生死,你這麼耍有意思嗎?”簡青書怒火直冒。
“簡公子這麼容易就急了?我只是想和你做幾個月的鄰居而已,你看,我剛剛花了大價錢在你的旁邊租了一個院子,在科舉州試鷹揚宴之前,我們還要多多親近纔是!”顧狂哈哈大笑。
“瘋子!白癡!”
要戰鬥顧狂不接招,要突襲自己又不是對手,簡青書又是憋悶又是無語,只能快步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青書,你臉色這麼難看,怎麼了?”
“是啊簡大哥,我們可沒有欠你三百兩啊!”
回到家裡,只見簡紅鯉、範見和段小蟲三人已經將飯菜上桌,小狐狸明月坐在旁邊,饞得口水直流,見他臉色難看,簡紅鯉和範見出聲詢問,倒是段小蟲一言不發。
“沒什麼,今天又被程管事罵了而已,吃飯吃飯!”簡青書調整了一下心態,笑着端起碗筷,顧狂這個事情還是暫時不說,免得引起他們的慌亂。
“是不是顧家來人了?而且是長安過來的?”旁邊的段小蟲看了簡青書一眼,開口問。
“沒有啊,你怎麼這麼說?”簡青書故作不知,往嘴裡塞了一大口飯菜。
“剛剛我見巷子裡有匹雙角汗血龍馬,這龍馬極其稀有,絕不是江陰城常見之物,我打聽了一下,發現隔壁院子已經被龍馬騎士高價租下,原來的人家正準備搬家。”
段小蟲道:“再加上我從來沒有見過你臉色這麼難看,就算在與顧玉清的多次交鋒裡面都沒有,除了顧家來人,我想不到還有其他原因!”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瞞下去也沒有意義,簡青書嘆了口氣,將碗筷放下,擦了擦嘴角,道:“顧家確實來人了!”
“啊,真的啊!”簡紅鯉有些吃驚。
“快說說,到底什麼情況!”範見一臉關切。
簡青書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詳細說了說,最後總結道:“我發覺這個顧狂,不僅狂,而且是個瘋子,偏偏實力差距太大,根本拿他毫無辦法!”
“顧狂既然修的是兵家,我看他是沒有必勝的把握,只是在施展攻心之計而已!”範見率先發表自己的意見,似乎一說起戰鬥,他的眼睛就會微微發亮。
“絕對不會!”簡青書搖頭道:“我和他交過手,我們的戰鬥力,根本就不在一個層面,他要殺我費不了太多勁,根本就沒有必要這麼做!”
“我比較奇怪的是,李綱先生說萬卷書行大管事程鐵英聖道修爲已經到了君子境,書行門口發生這麼大的動靜,爲什麼他一點反應也沒有?”
段小蟲沉吟道:“還有,宋別徑宋大人之前已經鴻雁傳書給刺史元知行元大人,他也是一口答應會照看於你,但至始至終也是一點行動都沒有,會不會出什麼岔子?”
“其實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簡青書道:“今天一天程管事都沒有露面,可能是有事外出了,至於元知行元大人,也許是公務繁忙,沒有察覺到這些事情而已!”
“不可能!”段小蟲道:“龍馬入城這樣的事,可大可小,就算元大人沒有發現,下屬也會在第一時間彙報給他!”
“當然,無論是程管事還是元大人,內相顧潛山要影響到他們,讓他們聽而不聞視而不見也有可能!”簡青書擺擺手:“所以,想來想去,我覺得最終還是隻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簡紅鯉、段小蟲、範見齊聲問。
“本來廢掉顧玉清,搬到江陰城之後,我確實是有些鬆懈,但是今天細細一想,既然和顧家結下了仇怨,無論內相顧潛山會不會出手,他都已經成了壓在我身上的一座大山、懸在我頭上的一把利劍,只有將這座大山推倒,將這把利劍折斷,我纔有可能得到清淨!”
簡青書咬牙道:“之前我只是覺得強者才能自保,強者才能立足,但是今天發生的事情,讓我深刻的體會到,強者爲尊,只有成爲真正無敵的強者,才能掌控一切,甚至掌控他人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