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都城頭原本已經驚喜若狂的巴洲郡守林天放、宜都府尹邱嵩、宜都兵馬鎮撫使胡橫舟和無數兵將突然看見南疆蠻族中衝過來百餘高大勇猛卻又裸的大漢,竟然全身散發着血紅色光芒的和百十來個被天兵天將附身的大宋兵將們戰成一團絲毫不露敗像,頓時一張面孔變了顏色。
兩名天師道道人看得也是大急,連忙費力噴出一口真元,捏動靈訣唸誦咒語,指揮着五百丈外的百十來個大宋兵將變幻了陣形,佈置成一個八卦陣的模樣。
經過調息稍稍恢復了些元氣的茅山道派的道人定眼看了看,沉聲向林天放等官員說道:“不想蠻族營中竟然有如此厲害的巫師存在,竟然能以血魂之力附身常人身體,只怕天師道兩位道兄長時間耗費真元而難以支持,我二人需前往助上一臂之力!若各位眼見蠻族大營已亂且速速派兵剿殺,若各位見我二人敗走則需嚴守城池不可大意!”
戰場之上,百十來個大宋兵將體形雖較蠻族士兵矮小,但因俱都手持長槍等兵器反而更具威勢,一道道白光和血光接觸,隨即蠻族士兵被一一挑飛了出去。但奇怪的是,那些蠻族士兵裸的身軀並無傷痕,怒吼着爬起身又撲了上去。如此便形成了獨特的風景了,就像是百十朵白花上飛來飛去的擁來一羣勤勞的蜜蜂,忙着穿插在各朵花上採着蜜。
茅山道派的兩名道人吩咐完畢,也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柄貼着光芒閃爍的符籙的桃木劍,抖手祭在空中射出十數丈長的白茫茫的劍氣。兩名道人飛身躍起穩穩的落在劍脊上,朝着一衆官員點點頭,又看了正忙着踏罡念訣的天師道二人一眼,口中輕喝聲“疾”便如同流星般的飛向敵方上空。林天放、邱嵩、胡橫舟和無數兵將張大着嘴,至此才確切的相信了天師道和茅山派乃是神仙府第的事實。
修真之人不得無故傷害凡人,否則必遭天譴。邪道修真者向來不理會這些,但事實也確實證明了邪道修真者比之正道修真者更難渡過大劫,十之遭天劫而亡。天師道兩名道人敢施法召喚天兵天將附身擊殺南疆蠻族士兵,實際上也看出來那些蠻族士兵早被巫術施了法的緣故,彼此借術鬥法便算不得逾規了。
茅山道派兩名道人沒有神籙召喚的本事,不能借由大宋兵將的身體直接傷害蠻族士兵,所以他們想了想還是不敢向慌忙撤退的蠻族士兵動手。但飛在空中正好看見身在法壇上如同跳舞般施展巫法的七名巫師,遂相視一笑御使着桃木符劍飛向他們所在,手中也捏着威力頗大的“連環五雷符”“五嶽鎮魔符”等金玉靈符,只等適當位置便拋將過去。
看見茅山道派兩名道人破空飛來,南疆蠻族的各位將領面現懼意,呼喝着目瞪口呆的近衛士兵張弓引箭的如遇大敵。神色萎靡的突欹巫師忽然手指法壇驚叫起來,似乎是看出來茅山派兩名道人慾對那七名巫師不利了,因爲適才的法術耗費的法力過巨,他根本沒法施展厲害的巫法來攻擊,直急得哇哇大叫。
天魔宗的血屠陰陰的朝着身後兩位妖氣騰騰的壯漢呶呶嘴,二人會意的點點頭。血屠這才故意裝作一副急公好義的樣貌,大聲喝道:“豈有此理,那中原道門之人果然陰險,竟然準備偷襲幾位巫師兄弟。山豬、野牛,你等速去救援,莫要幾位巫師兄弟遭了毒手!”
兩名妖氣騰騰的漢子應了一聲,各自吐氣呼喝着駕起一陣黑朦朦的妖風,搖搖撞撞的飛上半空。光看那幾乎遮天閉日的氣勢倒似厲害,實際上哪裡比得上兩柄桃木符劍飛行的速度,這邊纔剛飛到空中,那邊兩名茅山派道人已經飛在法壇的上空。
幾張金鉑書就的靈符和級別最高的玉符從兩名茅山派道人手中祭了出來,頓時間天空烏雲匯聚,從中間最濃密的雲層中炸出一道純陽天雷直劈法壇,一道天雷還未收歇,另一道天雷已經積蓄着能量的劈了下來。以每五道天雷爲一組,瞬間時光便擊落近二十道天雷。那純陽雷火劈在那迷迷漫漫的血霧上,立刻劇烈的燃燒起來,霎時間雷霆震怒、火焰騰騰,把遠遠旁觀的蠻族將領和近衛們驚駭的一臉死灰。
這還不算,隱隱約約的從空中浮現出巨大山峰和巨大原木的虛影,在雷聲轟鳴中狠狠砸了下來。
那喚作山豬和野牛的妖人這才搖搖晃晃的駕風來到,遠遠的祭起兩根如同粗木棍般的法寶趁着茅山派二道不備擊了過來。茅山派二道修爲雖然不錯,但畢竟百多年來只顧埋首修煉缺少了磨練,根本沒有在意有妖人趁亂來襲,一時間慌了手腳,連忙把腳下桃木符劍迎向粗木棍,手中也不管是什麼靈符一股腦的丟了出去。
說起來那喚作山豬、野牛的妖人修爲比茅山派二道爲低,法寶品級也差了不止一籌,但勝在攻其不備。四件法寶撞擊在一起,爆發出一陣耀眼的光亮,然後嗚咽着各自搖搖擺擺的飛回。茅山派二道受法寶巨震,身形在空中一晃,張口吐出一口鮮血,已然受了內傷,眼看桃木符劍飛來連忙駕馭着返回宜都城頭。
山豬、野牛乃妖宗出身,所祭煉的法寶並非用心煉或靈煉之法,而是以生靈的鮮血爲引祭煉的,所以法寶受創他們卻未受其害。但是不等他們高興上頭,茅山派赫赫有名的靈符已經爆發出威力,幾座巨大的山峰和巨大的原木如虛似幻的砸了過來,沉重的壓力和勁道立刻便將黑朦朦的妖風震散,將他們的身體硬是從空中砸落,險些就成了肉餅。
卻在此時,戰場上被天兵天將附身的大宋兵將和被血巫術改造的南疆蠻族士兵的戰鬥已經步入尾聲。那些高大威猛渾身猶如金剛般的南疆蠻族士兵被大宋兵將們用八卦陣所阻,像是扔沙包一樣此起彼伏的挑飛出來,幾個來回後血魂之力逐漸消散的蠻族士兵便越來越難抵擋,有些士兵身體被挑出血窟窿咕咕的流着鮮血,有些士兵身形漸漸收縮失去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