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無盡的黑夜,伴隨着呼嘯的大風,滂沱的大雨,打在窗上,像鼓點敲着人的心臟一下一下。
男人黑色的眸子在黑暗中釋放着光亮,如同一隻飢餓的狼,擒住女人的嘴脣放肆的索取。
晦澀的燈光將兩個人的身影映在牆上,縱橫交錯。
林漾抓緊牀單,猛地睜眼,靈動婉轉的眼眸帶着迷茫和無助,視線裡是熟悉的臥室,一切如常。
又是那個夢。
鬧鈴響起,林漾回了神,擡手將鬧鈴關掉,靠坐牀頭,將頭髮用皮筋紮成低馬尾,之後清冷的掃了眼身旁。
已經空無一人。
掀開被子下了牀,林漾先給自己倒了杯水,端着水杯推開陽臺的落地窗,清晨七點,陽光已經從外面灑了進來,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不過林漾沒有什麼心思來感受和煦,樓下女人的聲音就清楚的穿過她的耳膜。
這個聲音最近一段時間以來,經常縈繞在她的耳邊,一聽就聽出來是誰。
林漾面無表情的走到陽臺圍欄,倚靠着往下瞧,馮啓堯和沈沐妍正朝別墅走來。
沈沐妍清新亮麗,笑容燦爛,雙手嬌嗔的挽着馮啓堯,揚着頭接着清晨的陽光,紅暈在臉上暈開,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正在跟心愛的男人撒嬌。
“下次不陪你跑步了,好累呀。”
說話間還帶着輕喘,也不知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
林漾懶散的擡了擡眼瞼,一邊看着馮啓堯,一邊喝了口水,他並沒有推開沈沐妍,反而伸出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撩了撩她的劉海。
聲音低沉而磁性,黝黑深邃的眼眸蘊着無聲的柔情,但那神情從來沒有出現在林漾的身上。
“好,改成散步。”
沈沐妍臉上立刻揚起更加燦爛的笑容,挽着他朝椅子走去,而林漾,方纔那抹懶散也不見了,眼底一片冷漠。
等他兩人坐定,林漾回身進了屋,放下水杯,徑直去了洗手間,拿出一個水盆,擰開水龍頭,接了半盆水後,又重新回到陽臺。
然後對着樓下那兩個人,毫不留情的揚了下去。
林漾沒拿住水盆,以至於水落到沈沐妍身上的時候,連帶着水盆也砸在了她的腦袋上。
但林漾沒有悔意,甚至很有閒心的看着她尖叫着從椅子上跳起來,渾身上下被澆的通透,那樣子就像一隻落湯雞。
林漾脣角難得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
如果你遇到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舉止親密的回到你們的家裡,你會怎麼做?
反正林漾絕對不會讓他們好受。
“林漾,你瘋了!”
馮啓堯暴戾的怒吼,平靜溫和的運動衫突然變得冷狠暴躁,擡起肌肉緊實的手臂指向林漾的時候,柔軟的面料泛起的褶皺像在碾碎林漾的心。
“給我下來!”
說完話的馮啓堯已經第一時間從口袋中拿出隨身攜帶的方巾,溫柔細緻的擦拭沈沐妍臉上的水跡。
林漾輕輕抿脣,有些後悔沒有接滿整盆水倒下去,讓他擦都擦不乾淨。
下樓,馮啓堯正好帶着沈沐妍進來,聽到林漾的腳步聲,也沒擡頭冷聲吩咐:“去拿乾淨的毛巾過來。”
林漾握水杯的手慢條斯理的敲打了下,然後咣噹一聲將水杯撂在茶几上,回手抄起一盒紙抽扔過去。
動作快的沒人反應過來。
紙抽盒撞到馮啓堯的手臂,啪嗒落在地上。
馮啓堯順着聲響看了眼,眼眸裡閃過一抹深邃的幽寒,周身散發出不可名狀的氣場。
“我說的話你沒聽清楚?”
林漾揚眉,視線落在沈沐妍的臉上,提了提脣角:“你沒長手?”
話落,馮啓堯逼近林漾,一手提起她的領口,因爲力氣大,林漾被迫踮起腳尖。
“林漾,你最好現在去給我拿毛巾。”
“我要是不拿呢?”
馮啓堯臉色陰沉而凌厲,不拿?
他拽着林漾的領口邁開長腿往洗手間走,林漾不知道他要做什麼,被這舉動帶的人有些不穩,手下意識按住他的,掙扎着怒道:“馮啓堯你給我鬆手!”
他不說話,直接將人帶到洗面臺,然後打開水龍頭,按住林漾的腦袋直接往洗面池裡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