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人有個優點,就是從不知足。”
“你是確定要與暗影門爲敵麼。”
“暗影門這麼厲害,輕易整了一個村,我哪敢跟你們對立啊,哈哈。”
懶洋洋的語氣,哪像不敢的模樣,他這個態度是個人都會氣死,殷墨冷哼一聲:“人心不足蛇吞象!”
“這句話我也回贈給你暗影門門主。”
“你!”
“淡定點,隱司——大人——”慢吞吞的語調,說不出的嘲諷。蕭亦寒走上來接他的車揮揮手:“後會有期!”
看着他甩上車門揚長而去,殷墨捏緊拳,壓下聲音:“開車。”
回了晝,殷墨直接往樓上走,凌依若現在精神一鬆懈,纔想起自己昨晚到現在滴水未進,不由有些訥訥:“墨,我餓了。”
“你吃了早餐再上來。”殷墨聲音柔和,看上去好像沒生氣的樣子。
但凌依若知道這一上去受罰肯定是跑不了的,想了想,還是先吃點東西吧,不然空着肚子受罰更難受。
晝頂層是一個幕牆組成的密閉空間,外界看只是一個裝飾,但誰知道內有乾坤?此刻凌依若就站在頂層的樓閣裡,陰冷的空氣環繞着整層,她在殷墨背後跪下:“主上。”
“下去領罰吧。”
“是。”
出了外間,殷墨抽出一條墨鞭:“三十鞭。”
凌依若倒抽了口氣:“三十!我犯了什麼錯要三十鞭!”忽然想到什麼:“難道柳葉村真的是你做的麼?”
“四十鞭。”
“我不服!”
“五十鞭。” 殷墨的聲音還是很溫柔,但是嘴脣抿緊,再沒平日淡漠的模樣。
凌依若脖子一哽,烏龍鞭一直浸在藥水裡,打在人身上痛是其次,最可怕的是不知道它究竟浸的是什麼藥水,二十鞭過後皮肉會爛掉,然後迅速長好,再爛掉,往上加幾鞭就爛幾次,說不出的恐怖,凌依若以往做錯,最多十鞭,休息兩天也就好了,這五十鞭不是要她命嗎!
看着殷墨面無表情的臉,她突然覺得很是陌生,藏在心底的疑問就那麼問出口了:“我是魔障嗎?人人得而誅之?”
話剛出口,殷墨的表情就變了,眼神冰冷地看着她:“你說什麼?”
“魔障。”她本不是什麼軟弱性子,此時被烏龍鞭這樣不合理的懲罰一激更是抱了寧爲玉碎的想法,揚眉:“你把我撿回來,只是爲了我這魔障的身體吧?什麼教我術力讓我習武只是騙我而已吧?你這樣殺一個我眼都不眨的人怎麼會救一個無關緊要的我?”
殷墨的眼神忽然變得很難過,那種溫柔中帶着絲不被理解的痛苦,讓凌依若心頭一抽,不由有點訥訥,但下一秒,殷墨的表情變了,他獰笑起來,突然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右手狠狠地將她手腕一捏。
“啊!”突如其來的痛,讓凌依若張開了嘴,一粒火紅的珠子從她嘴裡緩緩升起來,停在殷墨面前,他察看半晌,珠子又緩緩沉了下去,但凌依若並沒有異物入喉的感覺,難道這珠子,竟然已經和她融爲一體了麼?
殷墨鬆開她,替她把折了的手接回來,溫柔地替她擦了額角的冷汗:“你剛纔是在套我的話麼?你在懷疑我了嗎?”
“這還需要我懷疑嗎?”凌依若甩開他的手,撫上脖間慢慢腫起來的淤痕:“你的反應已經告訴了我事實。”
微微一笑,殷墨摸摸她的頭:“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確實是爲了你好,不過從現在起,你再也不會有平靜的日子了,這是你自己選擇的,後悔也來不及了。”
凌依若睜大眼睛看着他,殷墨苦澀一笑,伸手將她抱進懷裡,察覺到她的掙扎,他低低的笑:“最後一次。”
伸出的手停在半空,終於反手回抱住他,就聽到殷墨在她耳邊輕輕的道:“去找蕭亦寒,不要讓影子看到你,絕對不要再回來!現在,立刻走!”
尾音未落,他已經將她推開很遠,場景一換,她驚訝地張開嘴,巨大的漩渦在眼前,瞬間將她襲捲,最後的瞬間,她看到殷墨身體分離出另一個人影,那,不是主上麼!
浴室裡霧氣繚繞,蕭亦寒裸身躺在浴缸裡閉目養神,半溼的頭髮軟軟垂在額角,修長的手臂隨意地擱在缸邊,水波輕緩地撫過他胸前,輕易就構架出一幅引人垂涎的美景。
聽到耳邊傳來水聲,凌依若睜開眼睛,看着眼前活色生香的這一幕,小臉一紅,差點跳了起來:“你!你!”
蕭亦寒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睛,看見是她,有些許的怔忡,忽然勾脣邪邪一笑:“我都沒收費,你有什麼好激動的。”從邊上掛鉤拉了條浴巾,朝她挑挑眉:“你還不出去我就真收費了。”
閉上眼睛轉身關門,凌依若平緩了下呼吸在沙發上坐下,真該死,又被誘惑了。
“蕭亦寒,這領帶……”一個高高大大大概二十來歲的男孩子邊糾結着領帶邊推門進來,擡眼看到凌依若嚇一大跳:“哇靠!凌依若!你這魔……”
“咳。”蕭亦寒披了件浴袍就出來了,打斷他:“告訴過你的都忘了嗎?”
“不敢不敢。”這男孩討好地笑:“我還指着你幫我把靈氣恢復呢,哪敢忘了你說的話。”他忽然想到什麼,盯着凌依若露出很是淫|蕩的笑:“剛纔你進去做什麼?”
凌依若華麗麗地囧了:“我……”
“不要解釋!”他湊到她面前:“恩,有沐浴露的清香,你進去後他對你做了什麼?”他眼睛放光,臉上寫着很明顯的兩字:姦情。
蕭亦寒換了衣服出來,一巴掌拍開他:“仇鬼影,你是不是又想恢復原形!”
凌依若不由瞪大了眼睛:這麼陽光的帥哥居然是仇鬼影那死氣沉沉的傢伙?
“威脅啊威脅!”仇鬼影咧開嘴巴笑歪歪:“你們倆果然不正常!”
“四開。”蕭亦寒彎脣笑:“還是先問一下她爲什麼會突然來吧!”
仇鬼影哼哼:“還能有什麼,肯定是回去以後相思成疾,茶不思飯不想,只想來見你一面,趁你洗澡的時候嘿嘿嘿嘿——”
“嘭!”某人被踹出去了。
蕭亦寒整整衣角:“什麼事,說吧。”雲淡風輕,彷彿剛纔飛起一腳把仇鬼影踹回原形的另有其人一般,凌依若對這變臉功夫歎爲觀止,不過說到正事,她也斂了笑容:“我是被墨送過來的。”
看出她神色有異,蕭亦寒倒了杯茶給她:“慢點說,不急。”
“今天回去以後,墨給我的感覺很奇怪,雖然他有時候我說了主上的壞話他也會生氣,但今天不一樣,他感覺像變了一個人,陰沉沉的,而且他後來說的那句話很奇怪。”凌依若捧着熱茶,皺眉細細回想:“他要我來找你,不要讓影子看到我,絕對不要再回去!”
蕭亦寒放下茶杯:“你,是不是問了不該問的話?”
一怔,凌依若想起他之前說過的要她無論如何不要問殷墨魔障是什麼,不由有些忐忑:“我問了關於魔障的事情。”
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蕭亦寒靠進沙發點了一支菸:“我說過要你別問的,你問我問仇鬼影都沒事,但問殷墨簡直是自尋死路。”
“我不說,你便去問別人……好,很好。”蕭亦寒眯起眼睛,輕輕吐出口煙,煙霧繚繞中凌依若看不清他的臉,只覺得他的身影格外蕭索。
“我……”剛想說那個紅色珠子的事情,突然心口傳來一陣絞痛,凌依若按住胸口,強忍下不適,但誰想這竟然只是個開始,一波一波的痛楚涌上心頭,彷彿有人捏着她的心臟當玩物一般捏拿鬆緊。她渾身冷汗,痛得滿沙發打滾:“好……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