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名爲聽泉閣的小包間佈置得十分的雅緻,只是現在坐在楠木桌邊的父女兩人都沒什麼心情來欣賞。
“爹爹?”如花滿是疑惑之色的看着葉希曜,她是真不知道她老爹要問的倒底是什麼。自己又這麼多的秘密,還真不好隨便亂答。
“那好吧,爹爹來問,花兒來答好麼?”葉希曜想了想道。
“嗯。”如花生怕他不相信似的用力點了點頭。
“花兒相信爹爹麼?”
如花終於擡起了頭,驚訝的看着她老爹。她怎麼都沒有想到老爹的第一個問題居然問的是這個。
“告訴爹爹,花兒相不相信爹爹。”葉希曜看着女兒又問了一遍。
看着葉希曜那溫和的眼神,如花在心裡掙扎了半天,終於還是有點遲疑的點了點頭。
她能說什麼,她心裡的確是想相信葉希曜的,也願意有個能相信的人。不過她終究還是有自己的底限,她還想活下去,不想作爲什麼妖魔鬼怪讓人燒死。雖然只來到這個世界四年,也一直生活在深宅內院,但這個世界上對那些未知事物可不怎麼寬容。她還記得一年過節時有外家的內眷來請安時說過的什麼有關誰家女子厲鬼上身之類的話題,她依稀記得那年所謂被爲厲鬼的內宅女子是被活活燒死的。打從聽過那些後她就更加的警醒,提醒自己千萬不能赴此後塵。所以打定主意一會回答問題時一定要小心謹慎,不能說的那是一個字都不能透露,這可是性命攸關的事。
就在如花一個勁的爲自己提醒的時候,葉希曜又發問了:“花兒可不可以告訴爹爹,與林姑姑說的那些話是誰教的?”
“花兒也不知道,花兒只知道林姑姑說祖母和娘沒有家教。花兒聽了就很生氣,不知道爲什麼就說了那些話。爹爹,花兒是不是錯了?”如花說完又低下了頭,這可不全算是謊言。她還真是一時衝動,沒有多想那些尖銳的話就脫口而出了,不然也不會惹現在的這些麻煩。就因爲這麻煩搞得自己的秘密指不定就會暴露無遺,如花就更加煩了。
如花因爲煩惱,也因爲緊張,兩隻小手捉着腰間掛着的小荷包不停的扭來扭去。葉希曜誤以爲如花是因爲害怕捱罵,所以趕緊拍拍她的小腦袋溫言道:“爹爹沒有說花兒做得不好,花兒做得很對。”
如花又擡頭看了葉希曜一眼,又迅速垂下了頭。還是不要看着他好,省得自己又出什麼差子。自己兩輩子加起來年齡也許是比他大,但論到這些陰謀詭計的彎彎道道十個自己加起來也不是老爹這種“專業人士”的對手。要知道老爹可是葉家這個龐大家族的接班人,怎麼着在這些方面想是極厲害的。
“好了,咱不說雅蘭院了。”葉希曜將桌上放的小點心夾了一塊放到如花面前的小碟裡。
如花狐疑的看着葉希曜,難道特地帶她到這聚香樓來,就只爲了問那些話是誰在背後教的?雖然很有疑問,她爲了自己的肚子她還是把碟子裡那炸得金黃酥脆的小點心給吃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心情的原因,她愣是沒有吃出什麼味來。
葉希曜帶如花來聚香樓的本意只是爲了找個地方問問那些與林氏爭執的話是不是有人在背後教的。他還是有點難以相信這些話是會是出自一個四歲的孩子之口。他和如花一樣,不想妻子擔心,正巧又是午膳的時候這纔來了這聚香樓。可女兒說這些話是她一時衝動所說的,他也不是全然的不信。那些閒話也行是花兒從哪些下人那聽到的,因爲自己以前好像也隱隱聽過一些關於林氏的傳聞。她那些說妻子和母親的話也許也是學了別人的,她也許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就這樣學了。就像自己小時候當着大伯的面說他新收入房的小妾是個小賤人懷的也是小賤種,讓父親大人狠狠的責罰了一頓。其實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些話是什麼意思。想到這些,葉希曜就對如花在雅蘭院所說的那些話釋懷了。倒是那林氏的表現更有問題,葉希曜漂亮的眸中閃過一絲厲芒。
這時葉重在外問道是不是可以上菜了,葉希曜才從自己的思緒中解脫出來。他看到如花基本上把桌上的小食都給一掃而光了,就微笑着讓酒樓的人上菜。
很快菜就上了桌,如花的注意很快便轉到這些看上去就非常不錯的各色美食上去了。剛剛吃的那些個小食雖然都很精緻味道也還不算,但份量加一塊都可能頂不過一個肉包子,根本就不頂飽只能算是打了個底。看到桌上這些在她來之前就訂下的菜色裡沒有她心心念唸的鱔魚湯,如花不禁在心裡盤算今天回府後一定要告訴美人兒孃親,晚膳要喝蘆根鱔魚湯把中午的遺憾給補上。(還真是執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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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南郊外的一處莊子的靜室
“你說葉家的那個小丫頭看上去不像是得過失心症?”這是一個冰冷而充滿威嚴的聲音。
“是,從雅蘭院傳回來的消息看她日常的表現很正常,看不出什麼異狀。”一個女人回答道:“不過也有很大的可能的確是會元觀的神師治好的。畢竟她只是一個四歲大的孩子,受到那樣的驚嚇得了失心症,忘記一些事也算是正常。更何況那邊也不能肯定她真的知道些什麼,屬下認爲她還這麼小如果真的知道什麼一定早就告訴葉家人了。”
“嗯,你說得也有些道理。”那個男人道:“不過葉家那邊好像已經起疑心了,聽說這陣子派了不少人手過去查一這些事。爲了慎重起見還是傳話過去,讓九號把麻煩處理乾淨。”
“是。”女子恭聲道。
“真是可惜了,你下先辦事吧。”
三天後,蕪州葉氏本家。葉氏嫡支長房庶長子葉雲嶧的妻子常氏在自己的院子裡不慎滑倒,而導致早產。結果最終沒有能熬過這一關,一屍兩命。同日,常氏陪房的貼身侍婢忠心殉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