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幸福和甜蜜中悄然溜走,四月二十五日的傍晚,輕顏和原靖宇正在練功,忽然聽到機關開動的聲音,又有人進來了!可是,今天早上不是才送了食物過來麼?
輕顏剛剛走到門口,就聽外面有人試探性地叫了一聲:“閣主?”
“什麼事?”聽出是別院總管的聲音,輕顏沒有遲疑地走了出去。
年近四旬的美婦人恭敬地遞上一枚蠟丸道:“大護法派人送來的緊急密信。”
輕顏接過,看了一眼上面師傅的標記,輕輕捏開蠟丸取出絹條一看,霎時臉上大變,大聲道:“景瀚,快,我們必須馬上趕回去!”
原靖宇原本躺在裡面無聊,聞言趕緊跳起來跑出去。“什麼事?”
“孟祺瑞死了!”
孟祺瑞死了!?
原靖宇也怔了一下,抓過輕顏手中的絹條掃了一眼,忽然又冷靜下來。“既成事實,我們着急也沒用。傳令回去,讓輕雲和秦翼帶人過來接我們。”
輕顏一聽就懂,迅速寫下手令做成蠟丸讓總管傳給大護法。
“我們再在這裡住一晚。”原靖宇看總管出去,不懷好意地笑笑,“這裡可是個好地方啊,以後難得再有這樣的機會。就我們兩個人……”
“都什麼時候了,還想着這個……”輕顏剜了他一眼,羞紅着臉往裡走。
“沒什麼大不了的,”原靖宇輕笑,跟過去攬着她的腰,“只要天還塌不下來,日子總是要過的。輕顏,對你我來說,這樣平靜日子是多麼難得啊!你知道的……”
她如何不明白?但她更明白的是孟祺瑞的死會造成什麼影響。
真是,孟祺瑞不是隻狡猾的狐狸麼?怎麼就死了?究竟是誰做的?
“或許……是逸飛……”原靖宇看着她微微蹙眉,已經猜到她心中所想。
“他不知道我……”
“我沒跟他說過。”
“他這不是好心給我添麻煩嘛……”輕顏嘆氣。可是逸飛都病成那樣了還在爲他們憂慮,她又怎能怪他多事?
“我倒覺得這未必就是壞事。”原靖宇自信地說。
“哦?”輕顏不明白了,他們以前不是討論過這個問題麼?
“此一時,彼一時。更何況,留着他我的確不放心……”
兩人又開始就當前局勢進行了一番討論,早忘了要好好珍惜難得的二人世界。歷經一番爭吵和推論之後,他們總算是將方方面面的反應都想到了,與此同時,問題也出來了。
“你要放棄義軍?”輕顏瞪着他,彷彿他要是敢點頭,她就會一劍殺了他。
原靖宇輕笑:“怎麼可能?”將她拉到自己腿上做好,他慢慢將自己的想法講給她聽。
輕顏想想,目前看來似乎只能這樣了,不過速度要快,不然等南王反應過來就糟糕了。“我明天就走!”
“你不用親自去吧,喻煬不是還在那邊嗎?”原靖宇有些着急了,他可沒有想過她要親自去義軍駐地。
“你以爲喻煬拿着我的手令就可以調動我的人?”輕顏冷哼一聲,伸出一根手指戳着他的胸口。
原靖宇挑挑眉,難道他理解有誤?之前喻煬在義軍那邊不是呆得好好的?不是說輕顏已經將義軍的事情交給喻煬全權打理了麼?
“這麼重大的事情,我必須親自出面!而且,即便是我去了,要勸說他們離開家鄉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說着,輕顏自己也忍不住嘆氣。
原靖宇也沉默了。是啊,義軍之所以舉起反旗,不就是爲了自己的父母妻兒不受欺凌不至於餓死麼?讓他們離開家鄉替中州賣命只怕不容易……可是孟祺瑞死在中州,河西與他們開戰已成定局,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吞併河西,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我不在的時候,你可得把自己給管我好了,最好別讓我回來聽到什麼,哼哼……”輕顏瞪着他。
原靖宇忽然抱起她就往牀上走。
“做什麼啦你?我還沒說完呢……”
“抓緊時間……”
輕顏,輕顏……
原靖宇不斷地在心中輕喚着她的名字,他實在不敢想象在這個時候跟她分開。可是他連挽留的話都無法出口。他真的愛她,卻終究無法拋下政治利益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