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散去,院子裡又恢復了往常的清靜,不知道爲了來的日子是否會安寧。
我半仰臉,看着頭頂的天空,天色暗沉,星星點點也有些璀璨。我心想,這的確是古代的天空,我想起自己的父母,心中傷痛,不知道他們會爲我擔心成什麼樣。
我也曾多次誘騙流朱陪我到那湖裡,我確確實實是從那裡穿過來的,可我無論用什麼辦法都再回不去,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來到這裡,只能既來之,則安之。
正在傷感,聽到流朱說:“大小姐,你的確是變了呢!”
“哪裡變了?”我有些緊張,裝作若無其事的的樣子,仍舊看向天空,這種事怎麼解釋的清楚,我正是因爲不想被別人以爲患了癔症,所以才根據原主的記憶小心翼翼的扮演着這個角色。
“清兒自落水後似乎變了呢,比從前更活潑,堅毅了。今日因爲王嬤嬤得罪了王姨娘,恐怕這今後她更不會給你好過的。”李嬤嬤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我聲旁,她是原主母親身邊的人,自母親去世後就是她把原主帶大。
“嬤嬤,我是你一手帶大的,您把我當做親生女兒一樣,我也把您認作母親。以前是我太過軟弱,所以府裡上上下下對我們都如王嬤嬤一般,今日我便是告訴所有人,我們不在是那麼好欺負了。”我拉着嬤嬤溫熱的手。
嬤嬤摸了摸我的髮鬢:“我只希望你平安長大,找個好人家。”
щщщ ☢ttκan ☢c o “嬤嬤,我要說落水不是意外,你是否相信我?”我看着嬤嬤。
嬤嬤聽到覺得驚訝,但也隨即消失。
我繼續說:“推我落水的人正是王嬤嬤,所以今日我是必須要發落了她的。”
“她是王姨娘身邊的人,沒想到她居然如此歹毒。這件事該和老爺說。”說着嬤嬤就要拉着我去找父親。
“今日小姐在書房和老爺說話,准許小姐隨意進出書房,不用像尋常女子一樣,老爺還是疼愛小姐的,肯定會爲小姐做主。”流朱說着也把我往外拉。
“可父親句句不離姨娘,他始終是相信王氏的,再說王氏怎麼會留着王嬤嬤等我們去抓。”我拉住她們倆。
“難道就讓王姨娘一直這麼囂張嗎?”流朱氣壞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今後我們都要小心些,我們只能靠自己。”我不斷安撫這個只有十四歲的小女孩。
讓嬤嬤和流朱進屋準備盆浴,我一個人坐在院子的大石頭上想着,才穿越來不過短短十幾日,就已經經歷了那麼多事,原主太過軟弱,今後的路我要用自己的方式走。
“擡頭看看天空,看着這麼美麗的天空,明天依舊是活力滿滿的我!”我望着天,伸着懶腰。
突然傳來一陣笑聲,從樹後面轉出來一個男子,大笑着說:“這丫頭真有意思,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怎麼說起話來竟像已經歷世情的人,不合年齡地老成!”
他頓了頓又說到:“若是尋常女子經歷這些事恐怕早嚇得不知所措了,王府的嫡女果然不簡單啊!”
該男子身量較高,目測只有20歲左右,靛藍色的長袍領口袖口都鑲繡着銀絲邊流雲紋的滾邊,腰間束着一條青色祥雲寬邊錦帶,烏黑的頭髮束起來戴着頂嵌玉小銀冠,銀冠上的白玉晶瑩潤澤更加襯托出他的頭髮的黑亮順滑,如同綢緞。
一看有人來,我驚慌地從石頭上站起來:“不知道是誰家的公子有偷聽女兒家說體己話的癖好,想必今日的話也不會傳到別人耳朵裡。”
從衣着上看,此人非富即貴,不知是敵是友。
“你不必害怕,我偶然路過聽到你們談話,只覺得有意思,今日天晚了,以後我們會有機會再見的。”說着縱身一躍,跳到樹幹上腳尖輕輕一點便“飛走了”。
難道這是傳說中的輕功?來到這個世界見了許多離奇事,已經從開始的驚訝到如今的不在意了。
這個世界是確確實實的元豐七年,是北宋的第六位皇帝,宋神宗趙頊;歷史固然是擺在這兒的,可又有許多難以解釋的事,比如“輕功?”。
不知道以後還會遇到什麼離奇的事,不想那麼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日子是自己的,總要好好過纔不辜負自己。
正想着,流朱打斷我,叫我回去沐浴了。熱騰騰的水泡得人筋骨鬆軟,所有的疲憊都煙消雲散了。
突然想到明日要去外公府上,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事情等着我。
要想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看來要早做打算了,我這一身醫術也不該閒置了。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夢裡隱隱約約出現那個藍衣男子,他是誰呢?是福?還是禍?
今晚父親大概想起些傷心事,一個人在書房裡,並未去見王氏。
屋裡燭光搖曳,燭火噼裡啪啦的。王氏捏緊桌角,氣的咬牙切齒。
“賤人!賤人!我要撕爛你的嘴。今日幾句話便讓老爺想你你那死去的母親,連看都不來看我。”王氏同瘋了般,將屋子裡的東西摔得粉碎。
“姐姐啊,我的好姐姐,你可真是生了一個好女兒!你死了,沒人和我搶老爺了。現在,你的女兒也要來和我的迒兒來搶父親,既然這樣,我就送她下來陪你……”
“今日口齒倒是伶俐的很,李清照,我遲早都要把你挫骨揚灰!”王氏面目猙獰着,哪還有溫婉的樣子。
門突然打開,一個身穿黑色斗篷的人進來。
那人開口“李清照這樣都還沒死,也是命大,不過以後她可沒那麼好的運氣了。”
說着從腰間掏出一包用黃紙包裹的藥粉,“找機會放在她飲食裡,只需一口就能讓她一命嗚呼。”
王氏接過藥粉,臉上漏出滿意的笑容,在燭光下讓人覺得冰冷滲人。
窗外驚雷陣耳,閃電劃過天空,白亮的光從窗戶紙上透進來,書房裡父親拿着畫像,用手輕輕地撫摸着畫中的女子。
“你要是還在,看到我們的清兒長大了會有多開心啊,王姨娘待清兒也是好的,要是你在,我們一家該多好啊……”
大雨傾盆,那黑衣斗篷從李府出來,又從宰相府的後門偷偷溜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