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二人來到便來到彥佑的府邸,錦覓一進門,便目瞪口呆的打量着這偌大的宮殿,她本以爲水晶宮,定然是晶瑩剔透,光華萬丈,誰知眼前這宮殿,確實是光華萬丈,但卻是花團錦簇,但見那水晶爲燈,珍珠爲簾幕,金紅兩色爲柱邸,這便也罷了,可那飛揚舞動的各色帳幔又讓這殿內處處透着奢靡,錦覓看的眼花繚亂,簡直想自插雙目。
彥佑卻一臉得意的看着錦覓,“怎麼樣,我這宮中是不是甚爲華麗,與我這瀟灑倜儻的氣質甚爲相配吧。”
錦覓不想打擊他,只得尷尬答道,“還好還好,確實很配你。”
彥佑坐在水晶案前,拖着腮幫子問道,“如何,是不是那天宮裡太無趣了,我就說那裡怎麼適合你,你就應該呆在我這裡。”
錦覓不想理他,懶洋洋的說道,“你這裡可有什麼好玩的東西,要怎麼招待我啊。”
彥佑知她現下不想與自己多說,便也不勉強她,只是眨着桃花眼,做出一副自認爲瀟灑的樣子,“我說,你這是有眼無珠啊,這麼大一個美男坐在你面前,你不珍惜這機會多看上幾眼,還要找什麼其它樂子,真是不解情趣。”
錦覓見他這副油嘴滑舌的樣子,心裡也輕鬆了幾分,臉上也帶了幾分笑容,“是了,噗嗤君是這六界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只是太美了,我都不願和你呆在一起,因爲我慚愧。”
彥佑見她這般說笑,心裡輕鬆起來,還是自己有辦法逗她開心啊,這條冷血的龍,不知道又做了什麼蠢事情讓錦覓這樣傷感,見到他定要問問清楚。
“對了,噗嗤君,你那個心儀之人呢,我今日可能看到她。”錦覓忽然想起小魚仙倌說過彥佑有心上人,很是好奇,先看看是什麼樣的女子能入了這花花公子的心腸。
彥佑瞪着眼睛說道,“那潤玉是唬你的,你怎麼真的信了。”其實彥佑真的很像認認真真告訴錦覓,自己喜歡的是她,可是他很清楚,從前錦覓沒有愛過他,現如今也不會愛上他,自己又何必糾纏,於是又說道,“像我這般不可多得男人,喜歡我的能從這裡排到天界的南天門,我怎會爲了一隻小蝦米放棄一整片湖水,這道理你都不懂?”
璇璣宮內。
潤玉在大殿與衆仙議事結束之後便匆匆趕回璇璣宮,想看看錦覓有沒有回來。殿內一片清冷,庭內錦覓植下的晚香玉已經蔥蔥郁郁的長了起來,潤玉心裡有些急躁,剛剛姻緣府有仙侍來報,說錦覓已經回了璇璣宮,叔父還傳話讓他好好與錦覓把事情說清楚。
潤玉心裡想的都是錦覓和旭鳳在鳳凰樹下靜靜坐在一起的背影,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眼中一片默然。現下殿中也不見錦覓的身影,他又急又擔心,忽然想起錦覓上次回花界時留了一封書信在寢殿裡,擡腳便進了寢殿。
殿內一片寧靜,空氣中漂浮着淡淡的花香,那是錦覓身上的味道,清冽甘甜。潤玉四周看了看,並未發現有任何字箋。忽然,他被枕邊的一抹紅色刺傷了雙眼,那是一朵鳳凰花,像一團小小的火焰,燦爛奪目,靜靜的躺在牀邊,就是這團小小的火焰,卻好像在潤玉心裡燎原成片,灼燒的每一寸都要被燃成灰燼。
潤玉拿起那朵鳳凰花,如血的花瓣映着如玉的指尖,美的妖異,花瓣一片片碎裂飄落,潤玉雙手握的緊緊的,指節青白,彷彿這樣,能減輕心裡的灼燒感。
潤玉閉上眼睛,心中不知是何情緒,傷痛,失落,恐慌交織在一起,情關難堪,勘破又如何,依然是求不得,捨不得。
可即便是如此,自己還是放不下,想置之不理,卻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想循着龍鱗之氣去尋錦覓,可是卻怎麼都感應不到。原來那洞庭湖原本就是潤玉的出生之地,與他的氣息能夠融爲一體,也能掩藏他的龍氣,所以他探查不到。
潤玉心急如焚,唯一能想到的地方只有花界,便步履匆匆的下了花界,鄺露看到潤玉一副急匆匆的模樣,心裡想着一定又是爲了錦覓,不免神傷。
這邊潤玉轉眼便來到了花界,花界依然是花繁葉茂,一片繁榮氣象。潤玉匆匆趕至錦覓的樹屋前,屋前靜悄悄的,窗前的葡萄藤郁郁青青,在月光下閃着柔和的光。
潤玉輕輕推開門,心裡很緊張,只希望能看到錦覓靜靜躺在牀上,安然睡在那裡,然而事與願違,屋內空蕩蕩的,並沒有錦覓的氣息,也沒有她來回來過的痕跡。
潤玉心裡更急,不知道錦覓遇到了什麼事情,轉身邊要走。
忽然,潤玉感應到一束金色的光芒從錦覓的梳妝檯上散發出來,潤玉心中好奇,便走了過去,光芒正來自於臺上的錦盒內。
潤玉突然有種感應,他不想去打開,但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手,雙手顫抖着開了那錦盒,一片光華璀璨的鳳翎靜靜的躺在盒子裡,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寰諦鳳翎,潤玉心頭一熱,感覺所有的血液都在向上翻涌,他大口大口喘着氣,拿着鳳翎的手止不住的顫動。覓兒,你爲何,爲何要這般待我。
這般珍而重之的把旭鳳的寰諦鳳翎放在錦盒中,藏於花界,覓兒,你果真是,對旭鳳總是那般在意,可你卻從來都不好好看一看我對你毫無保留的愛。
潤玉這般想着,手中的鳳翎也滑落下來,天上地下,他不知自己此時該何去何從,只是,錦覓現下還不知在哪裡,也不知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危險,便急忙斂住心神,看了一眼那鳳翎,隱忍着悲憤回到天宮,秘密安排天兵尋找錦覓。
這邊錦覓與彥佑磨着嘴皮子,心裡也沒那麼氣惱了,她支着手臂,撲閃着眼睛看向彥佑,“噗嗤君,你們男子是不是都不會拒絕身邊愛慕你們的女子,就算是,就算是已經心有所屬了。”
彥佑摸了摸鼻子,知道她這樣問肯定是事出有因,但是他是真不想便宜了潤玉,而且這潤玉特別呆,不刺激他一下怕是兩個人永遠都是一個指向東,一個走向西。於是他故作認真的說道,“這是自然,我剛剛已經和你說了,何苦爲了一隻小蝦米放棄一片湖泊呢,不對,你是一朵小花,那也不能爲了一朵花放棄一整片的花海啊。”
還沒等錦覓答話,他又說道,“再說了,這世間美人何其多,若有那許多愛慕我之人,便全都納了,大家姐妹相稱,生活在一起,和和美美,熱熱鬧鬧,有何不好。”
錦覓聽了彥佑這話心裡又堵起來了,心想狐狸仙的話本里果然沒騙人,男子果真都是要享那齊人之福的,聽聞人間的帝王都是後宮佳麗三千,也不怕累死,錦覓暗暗腹誹着。
彥佑見她神色莫測的表情,也不敢再多說下去了,掩飾的咳嗽了兩聲,把手伸到錦覓眼前晃了晃,“喂喂喂,想什麼呢。”錦覓回過神來,不想再理她,只一個人默默趴在桌案上。
“要不要我帶你去凡間再逛逛,這人生四大樂事,你還沒試過吧。”彥佑見她興致缺缺的樣子,便提議道。
錦覓一點兒興致都提不起來,腦子裡想的都是彥佑說的姐妹相稱,和和美美,眼前鄺露的影子揮都揮不去。一想到要和她姐妹相稱,心裡酸的要滴出水來。
“不去不去,你那四大樂事,想必又是你自己胡編出來誆我的。”
聽錦覓這樣回答,彥佑一時也沒了轍。
突然錦覓想起一件事情來,“噗嗤君,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酉時啊,怎麼了。”見錦覓明明奇妙問他時辰,不知她所爲何。
“我要走了,我今晚還有事情。”錦覓一邊說一邊站起來。
“看你這風風火火的,剛來便要走,太不給面子了,到底有什麼事情這麼急。”彥佑急忙問道。
錦覓不想和他說太多,只道要回花界去拿東西,便匆匆告辭了。
彥佑看着她的背影,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這情之一字,對錦覓而言,是太難了,如何勘破,如何自在,無人能解。
錦覓卻是忽然想起旭鳳那日約了自己在今夜子時會面,她深知不妥,但是想把寰諦鳳翎儘快還給旭鳳,想着還是當面說清楚得好。
於是錦覓匆匆趕回花界,來到自己房內,只覺得有種淡淡的清冽之氣環繞在空氣中,她來不及多想,便去梳妝檯前取鳳翎,誰知走到桌案前卻見錦盒已經打開了,鳳翎散發出耀眼的光芒,靜靜的躺在盒子邊上。
錦覓心中覺得奇怪,難道是**,怎麼拿出來也不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