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oise冷眼看着桌子上放滿的水果籃、外賣、包子、豆漿、麪包、牛奶……應有盡有。她深呼吸一口氣，把桌子上的東西都一把掃在地上，然後鄭重其事地把保溫瓶放在上邊，她不說一句話，張燦也不說話。
把粥盛好在碗裡，放在桌子上，“吃吧。”沒有帶任何感情的兩個字。張燦晃晃自己在打吊針的手，Zoise耐着性子端起碗，吹氣，然後用調羹盛了一口，伸向張燦半張的嘴。
張燦吞下，眼角瞥到Zoise的右手有小小的顫抖。他以爲她只是有些害羞。
第二勺的時候，Zoise的右手抖得更嚴重了。張燦一把抓住她的手，“你的手怎麼了？”Zoise“嘶”了一聲，縮回自己的手，“沒事。”
接着又繼續盛粥。張燦搶過她的碗，放在桌子上。霸道地抓過她的右手，掀開袖子一開，一道鮮明的血紅的傷口擺在眼前。他不知不覺抓着她的手的力度也加大了，冷冷地問道，“你怎麼弄到的？”
“熬粥的時候弄到的，沒事。”說着欲掙脫張燦的手。
不料張燦彷彿知道她想幹嘛似的，抓得她的手更緊了。“你只是熬白粥，並沒要用到刀子的食物。”一句話刺破了Zoise的謊言。
“我不可以在家裡弄了其他什麼東西來吃，然後弄到的麼？”
“你撒謊。”
“我沒有。”
張燦不再搭話，只是冷冷地盯着他，“一、二……”這代表着張燦在忍耐，他只給她三秒的時間，考慮要不要說出真相。就像他們大學時候那樣，張燦仍然保留着這個唯一對她特別的習慣。
“三。”剛落音，只見病房又被人推開了。
“燦，你好點了嗎？”Mike走進來，手裡拿着一個水果籃。他吃驚地看着散落一地的食物，再擡頭看着張燦和Zoise僵持的場面，他吞了吞口水，莫非他又來的不是時候？
“額……我來
的，好像不是時候？”
“看來你越來越有自知之明瞭。”言外之意的是，知道就快點滾出去。
Mike放下水果籃，“好好好，我出去。”眼角瞥到張燦緊握着Zoise的手臂，他大呼一聲，“燦！Zoise的手上有傷，快放下你的手！會抓疼她的呀！”
張燦看了一眼Zoise，又看了一眼Mike，很好。既然她不說，那麼，就由別人來替她說。“她的手是怎樣弄到的？”
“唉。還不是艾兮！她都變態的，Zoise剛出家門的時候她就握着一把刀站在她的門口。幸好我及時趕到，否則……哼哼，”Mike指着自己胸口的位置，“她這裡就有一刀了，艾兮下手可真狠啊，她啊……”
只見張燦的眼裡的寒氣越來越重，Zoise對Mike使了個眼色，Mike這才注意到張燦的微變化。
Zoise抽回自己的手，“Mike，你來喂張燦吧。我還有事。”
待到Zoise走到門口，張燦對Mike使了個眼色，Mike便無可奈何地拉住Zoise，並推到張燦的面前。奴性啊奴性！兩個人使眼色就知道他們倆要幹什麼！
“你乖乖等李軍逸來幫你包紮傷口。”只見張燦按了一個紅色的按鈕，李軍逸便立馬出現在病房門口。
“喂，幫這女人包紮一下傷口。”
李軍逸眯着眼看着Zoise，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怪不得……
他掀開Zoise的袖子，“嘖嘖嘖，誰下手那麼狠啊，差一點都傷及動脈了。而且都感染了。”李軍逸把Zoise拖走，“您稍等啊。”最後一句話是對Zoise說的。至於前面的，某人是有意無意說給張燦聽的。
Zoise的整個手臂都被紗布包裹起來，看起來是重傷的人。其實也是。推門走進病房，張燦手裡晃着遙控器，另一隻手吃着蘋果正香。瞥了一眼Zoise的手臂，繼
續吃着蘋果，只是一口比一口大，細嚼慢嚥，聲音也越來越悠揚。
然後重重一扔，被吃剩下的核“咻”的一聲，正落中垃圾桶，因爲衝擊力大，垃圾桶都晃了好幾下。
張燦欲拿起香蕉吃，卻被Zoise攔住了，“你不可以吃香蕉！”此時此刻，Zoise用的是受傷被包裹的手擋住張燦的，張燦緊緊盯着她的手臂，彷彿看穿似的，直接看到裡面紅腫流血的傷口。*裸地，淌着鮮血。
他握住她裸露在外的手指，在上面落下一個吻。這個時候房間的閒雜人等早已識趣地離去了。
張燦微低下頭，“對不起，不該讓你受傷的。”第一次，他像做錯事的孩子，在她的面前道歉；第一次，他像個溫順的綿羊；第一次，一直驕傲高昂頭、看似不在意心裡無比在乎的她，在他面前落下了眼淚。
Zoise失措地搖搖頭，抽回自己的手，眼睛空蕩無神，“不……不，不應該是這樣的。不，不該是這樣的！不不不不！！！不！！！！！！”說這邊跑出了病房，在外偷聽的Mike和李軍逸還未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Zoise早已消失在樓梯轉口。
卻聽見張燦的聲音，“Mike，別讓她出事。”Mike便像劍一般往Zoise的方向跑去。
李軍逸走進病房，關上門，坐在沙發上睨着張燦，“張燦，我想，她就是你失心瘋的女人。”
“嗯。”
“那你打算讓她這麼做嗎？”
“嗯。”
“你保證她不會受傷？你保證她能成功？”
“……我，也不保證。”張燦的嘴角浮現一抹苦笑。
“張燦，這……這太危險了！”
“嗯？”
“燦……阻止她吧。”
“不可能的。她已經下決心了。”
“燦……”
“我會盡我所能去保護她，即使……我沒了江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