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終還是沒等到程驍回來的消息,在這期間,柯童倒是給我打了幾個電話,偶爾也會詢問程驍的消息,我只是將在街上看到背影的事情提了一下,柯童認爲是我眼花了,隨便他怎麼說,因爲只有我清楚,自己那時候看到的人一定是程驍。
大蓉多多少少是知道我的事的,在這快過完的八月裡,她倒是幫了我不少忙。雖然這個暑假是我既期待又暗淡的時光,也算是有的心理準備的緣故,事情到了真正揭開帷幕的時候,好多之前的忐忑也就變得釋然了……
研二的生活開始變得緊湊了,課程多了不說,課題也在漸漸增加,對於剛開始的抱怨生活的全部,這會兒早就沒有了心思停留在抱怨上了,一心想着怎麼在最短的時間裡解決好自己手中所獲得的課題。
本以爲抱着平常心的研究生生活,真正實踐起來,根本不是想的那麼回事。回想起大學時代的寢室生活,吃喝玩樂,那樣不是我們生活的必備,而這個時候的我,哪有時間去吃喝玩樂,就算是有時間,卻缺少了一個可以相約一起的人,這對比,可真夠傷害的。
秋末是個傷感的季節,然而我來不及傷感。
等了那麼久的人,來的卻是明煥,一個我早就把他給遺忘在角落的人……接通電話的那一刻我還奇怪,怎麼想着跟我打電話了,事情來的總是那麼突然,我防不勝防。
約定的地點是學校周邊的咖啡館,相對於其他的冷飲店,這家的環境算是很好的了。看着眼前和小心機有幾分相似的人,我無奈一笑……
“怎麼,看着我笑什麼?”
“沒有,你怎麼突然來這邊了?”卸下揹包,放在旁邊的椅子上,不解的問。
明煥用匙子輕輕的轉動着杯子裡的咖啡,停頓了一會兒說:“出差。”
“哇~什麼工作,聽起來好自由的感覺。”
“這是苦差事,還自由,我現在是身不由己了。”說完還露出一臉的苦樣子。
相對於明煥的說辭,我所關心的是,他到底是做什麼事的,更好奇的是,他對我怎麼一副熟到不行的樣子。
“誒~我特別想問你一個問題來着。”
“什麼?”
“嗯……我們到底是怎麼認識的?”
“你真的想知道?”
看着這一臉的不懷好意,我好像又不想知道了……
“看你這神色,似乎是不好的第一次相遇啊?”
放下手中的咖啡,明煥彎起眉眼,說:“也沒什麼,也就是你一不小心把我嚇得摔倒坑裡了。”
“掉坑裡了啊?”
“嗯哼~”
我捧起被子,湊到面前,閃着亮晶晶的眼睛問道:“怎麼嚇得?”
“具體的記不清楚了,反正那時候你在我家玩兒的時候,玩什麼不好,竟然玩泥巴漿,我的天啊,怎麼會有女孩子玩這東西,你現在別這樣笑,那時候你就拿起你那沾滿泥漿的手,一個勁兒的往我身邊湊,所以在慌不擇路的情況中,掉坑了。”
“這樣啊,原來我小時候這麼可愛。你一直都是在城裡生活的嗎?”
明煥點點頭,說:“是啊,所以你上學之後,我們就沒見過面兒了嘛~誰知道你的記憶如此短,一點兒都不記得。”
聽到明煥的抱怨,我笑着說:“畢竟人家那時候還小,再說了,做壞事一般不要記住的纔好。”
“對了,研究生的生活怎麼樣?”
“別提這個,我現在快要煩死了。”
“聽你這話,這似乎過得不愉快啊?”
“這哪是不愉快啊,是太不愉快了,每天都有寫不完的課題,看不完的書,我覺得我選擇繼續深造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明煥看着我輕笑道:“我看你當初挺樂在其中的,怎麼這會兒反面情緒這麼多!”
我撇撇嘴,不開心的說:“那還是不是有個令我支撐下去的信念,這會兒沒了,沒意思~”
“這是一個內容豐富的故事啊~”
明煥的滑稽表情和他今天的穿的服裝可真不配,是的,確實是有個內容豐富的故事,但我不想舊事重提,現在的我已經學會收拾過去,展望未來了。
“悲劇收尾,快把這個話題換掉。”
“行吧,那換一個,你們讀研的,有沒有結婚生孩子的?”
我驚愕片刻,看着明煥那張淡定的臉說道:“哇塞~這你都能八卦到?”
“這不是想旁敲側擊你是不是也要在研究生的時候結婚生孩子麼~”
這廝真是……說起這話還臉不紅,心不跳的。
“當然不會,我可是新時代的女青年,有高追求的。”
“新時代的女青年也不能是社會中的剩女啊,你說是吧?”
“纔不是~”
“還說我是剩女,怎麼,說的你這大齡剩男像是打折出售啦?”
對於我的反擊,明煥看着我笑笑,說:“這不正等着大齡剩女們的青睞嘛~”
“那咱倆誰也別說誰,半斤八兩。”
“你半斤,我八兩。”
“……你什麼時候回去?”
“明天下午,怎麼,要來送我?”
我白了一眼,說道:“你這麼大的人了,還要我去送?你還是在閱覽北方風情之後,感覺去溫習南方的嬌柔去吧~”
“呵呵……就知道你最沒良心。”
咖啡館停留的時間略長,話題在不斷的更新,但我總覺得和明煥之間,像是缺少某種東西一般,說起話來雖是暢快,但並不深刻。
出了咖啡館,於情於理的邀請明煥來感受一下校園的美好。
走在已經熟悉到不行的校園街道上,雙手握着背在肩上的揹包帶子,對着校園的一草一木,各種建築,像個專業的導遊一般,仔細的跟身邊的人講解着……說道學校裡的池塘,我不禁將剛入這個學校的狀況與現在相對比了一番,然而結果可想而知,現在卻是慘不忍睹。
明煥還笑稱道:“人家都是越變越好,到你這兒來卻是越來越糟糕了。”
我無奈聳聳肩,不想說話。
本想着穿過馬路,走向對面,誰知道當我踏出腳步的那一刻,後面突如其來的小電動就這麼驚險的與我擦身而過,我驚魂未定的看着揚長而去的車子,隨之看着一臉緊張的明煥,於是我就很不爭氣的……尷尬的笑了。
“剛剛多危險,你還笑得出來。”
抽回被抓住的手,我拍拍明煥的手臂說:“難道要我哭嗎?好吧,我承認,其實我內心是在哭來着,不知道是哪根神經發錯信號,用到表情上就變成了笑了,既然笑了,那就笑了唄~你那麼緊張幹嘛!”
“懶得跟你說,走吧,以後過馬路的時候記得左看看右看看,再這樣,你老媽要哭死了。”
看着剛剛纔被抽出的手,現在又被明煥抓在手裡,心裡總是有些恍惚,小心機回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