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不知道老爸怎麼就開始德高望重了,竟然破天荒的有人來給他拜年,還好老媽在家伺候着,不然就丟臉丟大發了,我可不會做飯。
看着學弟學妹,突然覺得高中的時候真好,雖然每天是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雞早,這也改變不了每天都很充實的實質。
送走老爸的學生,我也就功成身退的回房間補覺去了。放假這麼多天,除了剛剛回到家那會兒跟小心機每天有聯繫之外,現在是兩三天才會通次電話,看着眼前的手機,踟躕着是不是這次是我主動打電話過去,腦海中的小人在激烈的爭吵,最終還是沒打出去……
晚飯的餐桌上,老爸突然提起要我今年無論如何也要陪他到明煥家去,這一次我很乾脆的答應了,因爲我再也找不到藉口逃出去了,而且也不想逃。
去明煥他家那天,天氣特別的好,在經歷長久的陰霾天氣之後的豔陽高照。走在街道上,看着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手中都提着要去拜訪的禮品,我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東西,無奈的笑了笑,這就是所謂的禮尚往來,中國從古到今傳承下來的‘禮’。
一到明煥的家裡,阿姨就拉着我在一旁說話,從她的言語中得知,明煥今天是去陪他的導師吃飯去了,不知爲什麼,得知這個消息,我這心裡像是放下了一塊沉重的石頭,無比輕鬆。
兩個老頭一邊喝着茶一邊說着話,阿姨在做飯,只剩下我一個看着電視,時不時的還要回答兩個老頭提出的奇怪問題。終於熬到吃飯,看着又是整盤整盤的葷菜,我都有點沒食慾了,過年就是這樣,看着滿桌子的豐盛,就是提不起筷子。
許是看到我有一下沒一下的夾着菜,明煥他媽看着我說:“怎麼了?是不是不合口味。”
我回過神,笑着客氣的說:“沒有,早上吃太晚了,現在還沒有消化,阿姨燒的菜很好吃,喏,特別是這魚,很棒。”
人總是喜歡挺好聽的話,根本不會在意這‘好聽的話’是不是真的,因爲在他們的眼中,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人生如此,活着亦如此。
阿姨聽到我的話,笑眯眯的看着我說:“是嗎,煥煥也喜歡吃我燒的魚,看來你們倆孩子挺有緣分的,以後有時間要經常到我家來,和煥煥一起吃阿姨的燒魚。”
我看着滿臉笑意的明煥媽,心裡不覺好笑,只是口味一樣也算是有緣的話,那麼這個世界中,與我有緣的人可真的是不計其數了。難道她看不出來,實質上我跟她兒子一點緣分都沒有,唯一見了一次面之後,便再也沒見過了。
有時候我在想,人的一生中會遇到很多人,而有些人的出現是讓你明白什麼是人生中的過客,這樣看來,上帝給我安排的過客,也許就是明煥了,就算他媽和我爸在極力的撮合,但也改變不了,我們都無心的事實。
不忍掃阿姨的興,我笑眯眯的說了聲‘好’,便認真地挑着魚刺,不在言語。
在酒足飯飽之後,我家向老頭還賴在別人家裡不回去,直到老媽打來的催命電話,老頭們總算是在‘依依不捨’中揮手再見。
在很久之後聽明煥提起過年拜年的事,才知道我那時候剛走,他就回來了,感嘆着我們彼此之間真的是一直在錯過,我只是對着眼前感嘆命運的人笑了笑,不禁在心裡感嘆,命運有時候真的是我們掙脫不了的,其實停住腳步,認真觀察四周也會發現,花依然很香,人依然很美。
過了元宵節,我就開始收拾行李準備返校了,是柯童用他家高級代步工具送我到車站的,經過是幾個小時的折磨,終於又踏上了痛並快樂的日子。
遠遠地就看到小心機在欄杆外張望,明明大家都說,回家過年就是長肉,可我現在看到的小心機似乎變瘦了。
“程驍——我在這裡。”我調整好笑容,對着小心機使勁的揮了揮手。
聽到我的吶喊聲,小心機疾步走向我,我以爲他會幫我把箱子拿過去,誰知道這個變瘦了的男人直接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把我擁在懷裡。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把我愣在原地,動都不敢動……
“婉晚……我很想你。”
耳邊響起小心機的聲音,我反手抱住他的腰,抿了抿嘴說:“我也想你。”
短暫的火車站擁抱之後,小心機一手拖着箱子,一手拉着我,慢慢的往公交車站走去……也許是學生返校,所以公交車上的人很多,小心機廢力的將我的行李箱塞到角落裡,。我抓着旁邊的座位以穩定身形,其實我們可以坐出租車回學校的不是嗎?
“抓緊了,等下司機大哥一踩剎車,可千萬不要壓倒一片。”身後響起熟悉的言語。
看向窗外的我偷偷抿嘴笑了笑,所謂風景,就是和你一起搭過的公交路線……我慢慢的回過身,看着小心機裂嘴一笑,湊到他耳邊悄悄的說:“你現在是想讓時光倒流嗎?”
小心機聽到我的調笑,挑挑眉,小聲地說:“如果是時光倒流,你還會跟我在一起嗎?”
我歪着頭仔細思考了一下,看着滿眼期待的小心機說:“如果時光倒流,你會怎麼做?”
小心機突然將眼神投向窗外,慢慢的說:“如果時光倒流,我願意自己在最美好的時間裡遇到你,與你相識相知,相守相望,不離不棄。”
“那……你說的最美好的時間是什麼時候?”我疑惑的看着還看向窗外的人。
“我也不知道,現在來說你的答案吧~”
我低着頭看了看腳尖,低聲道:“如果時光真的可以倒流,我絕對不會選擇北方的學校,這樣就可以不用遇到你了,然後也不用和你戀愛,最後也可以不用在跟你分手的時候傷心欲絕。”
說出這段話,我也發現自己肯定是哪根筋不對,但是,話一說出口,已沒了收回的餘地。感受到小心機揉着我的頭髮,手掌所傳來的溫度,突然鼻子一酸,急忙的轉過身,生怕小心機看出我的異樣。
“你怎麼老是想着和我分手,恩?是不是跟我在一起特沒有安全感。”身後傳來小心機的嘆氣聲。而我,並不知道接什麼話好……因爲我心裡很清楚,君與我,終究有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