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揚起右手,在童希澈沉浸在親吻中的時候,狠狠的甩了過去,啪……靜默,死一樣的靜默。
童希澈呆呆的看着眼眶通紅全身是棱角的她,有些不知所措。他沙啞着聲音說了一句對不起,蒼白着臉從沙發上轉進了自己的臥室,再沒有出來。
剛剛下完棋回家的老爺子,正好和剛要出門的顧未央碰了個正着,老爺子顯然有些高興,顧未央回來了,加上他今天下棋有點得心應手,所以高興的哼着歌。
但未曾想,原本打算回家好好犒勞兒子兒媳的老爺子被滿眼淚水的顧未央嚇傻了。“我的寶貝丫頭,誰欺負你了,告訴乾爹,乾爹給你報仇去。”
看,這就是一個原本沒有血緣關係,但卻給予了她全部父愛的老頭子,親切的叫着她小央,親暱的喚着她寶貝。
哪怕是他的兒子,他都不惜爲了她顧未央而和兒子翻臉,所以顧未央是感激的,幸好在有生之年能夠遇到這樣一個疼愛她的乾爹。
“乾爹,誰能欺負我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閨女我,我可是女漢子,怎麼會哭呢,只是眼睛有點發炎了,乾爹酒店有事找我,我先去看看,可能有點久,所以晚上我就不會過來了,童希澈我看也沒什麼大事,他自己也知道怎麼吃藥,明天再叫醫生過來,給他掛點滴就行了,我不說了就先走了。”
匆匆忙忙告別了老爺子,進了電梯,用電梯的擋板將老爺子的哀嘆聲擋在了外面,她像脫了水的魚,虛弱的靠在了電梯門壁上緩緩下滑,到最後低低抽泣。
那晚她沒有回家,屋子裡冰冷的厲害,西子不在,那間原本就沒有多少溫度的屋子顯得越發寒冷。
她沒地方去,開着車子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亂轉,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幻想的人,也不是一個諳世事的人,她從來都是糾結的,也是矯情的,也是叛逆的,只是本該肆意妄爲,本該爲所欲爲的日子裡,她卻被生活打壓成了懂事明理的代名詞。這是她顧未央這輩子永遠也無法彌補的,每一個年齡段就有本該這個年齡段做的事情,她是一個矯情的人,但從來都不清楚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有些事總是逃出了她的掌控,所以她今天的那一巴掌打的是那麼莫名其妙。
西子說過,她就該有一次肆意妄爲的放縱,一場戀愛剝奪了她大半的能力,到現在一旦碰觸那道傷疤,她還能感到一絲絲的疼。
愛情她現在碰都不敢,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兩廂情願的愛情是緣分,一廂情願的愛情,是災難,只是這場災難她已經面臨。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自信的人,總是擔憂總是害怕,即便她清楚的知道活在當下,只是這句話從來都不是她顧未央的。
她只是一個膽小鬼,總是緊緊的抱着那麼一點點溫暖,害怕別人窺探,她就是一個偷了腥的貓,一點點的葷腥,就可以讓她原形畢露,瞬間也會被自己懊惱的情緒困死,所以她從來都不需要主人的處置,自己就是劊子手,把自己活活的殺死在方形的案板。
曾經有好幾次,她多想毫無顧忌,爲自己的愛情奮不顧身一次,哪怕得到結果不是自己想要的。
可話到嘴邊的時候,她又害怕,害怕童希澈會用自己冰冷的後腦,把她阻隔在他的世界之外,從此楚河漢界,涇渭分明。
當那次聽童希澈說好好過日子的時候,她動心了,那晚她哭了好久好久,直到把自己心裡多年的不甘哭了出來,她才覺得自己是活着的,當然也就是那麼一瞬間,她是真的覺得自己是活着的,後來所有的一切都被她自己給打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