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辰深還是這麼的忙,一個星期過去了,秦芯都沒有機會跟他靜靜的坐下好好的聊聊的機會。
倒是陸衍之,在第一次經由秦芯介紹給秦願之後,來往得醫院卻很是頻繁。
本來秦芯對於陸衍之前用命救過秦芯,一直就心存感激,再加上秦願本來對陸衍之也沒有什麼壞感,現在又能在北川相遇,兩個人又都是這樣的境界,一個跛了腳,一個身患重病,多少有些半世蒼涼的感嘆。
這天,秦芯在秦願的病房裡陪伴着母親,雖然秦願早幾番三次的讓秦芯早點回去,不要陪着自己了,只是秦芯想着回去也是獨自一個人面對空蕩偌大的別墅,留在醫院裡雖強撐着歡笑,掩飾着失落,但終究臉上還是有些落落寡合歡的索然氣氛。
正走出秦願的病房,房門卻被打開,秦芯心一動,期待門背後露出的一張臉會是喬辰深,安排母親在這個醫院住下的是喬辰深,當初看到自己哭得稀里嘩啦跟着自己一起着急跟着自己一起喊媽的也是喬辰深,只是最近這麼段日子來,不見蹤影的,還是喬辰深。
門被推開了之後,進來的倒是喬辰深的臉,不過也只是喬辰深的那張臉,人,卻是陸衍之。
陸衍之手裡擰着一個方便袋子走了進來,秦芯臉上剎那間的失望還是完全展入了他的眼底,只是他沒有任何更讓變化,一邊說一邊走向秦願:
“秦阿姨,你看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
秦願對於秦芯的不開心,不說不代表不心疼,對於秦芯的黯然,秦願不知道小兩口之間有了什麼樣的摩擦,只要能讓喬辰深對女兒好些,只要秦芯的小臉上能再次綻放出從前那段時間燦爛的笑容,哪怕是跪在喬辰深的面前,秦願都是願意的,只是,這感情的事情,就算是一個母親,也只是一個外人,在不知道深淺的情況下,也只能按兵不動了。
“是什麼呀?”秦願笑着看向陸衍之,要不是三年前的那場大水,眼前的這個男孩雖然平淡平庸,但卻是實實在在的對秦芯好,至少不會讓秦芯的感情這樣的大風大浪要生要死一般。
“我居然在北川找到家鄉的生煎包,老遠就聞到了香味,而且,小店老闆就是我們那邊的人呢。”陸衍之邊說邊打開塑料袋,果然一道久違的香味就在小小的病房裡瀰漫了開來。
“哇,真的好香呢,小芯,你也過來吃點吧。”秦願對着秦芯招手,秦芯默默的走過來,家鄉的味道就撲面而來,那個時候這種小煎包對於秦芯來說,都算做是一種奢侈品了。
“媽,我先回去了。”收拾完病房,也不過就在十分鐘這後,秦芯從秦願的房間走出來,陸衍之隨之也走了出來。
“衍之,你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以後不要花太多的時間過來陪我媽。我媽有我照顧就好了。”走出醫院,夏天微微的風拂過街邊的梧桐樹,路邊的街燈拉長了秦芯和陸衍之的身體。
“我也不是特意過來照顧你們的,只是這段時間
我的舊傷有些嚴重,所以來醫院的次數多了些,順便過來。如果這樣給你造成了麻煩,我明天開始取了藥就直接離開醫院。”陸衍之聽到秦芯這麼說,看着燈光下的柔和的帶着傷心的秦芯,有些自卑,有些無措的說道。
“不是的,不是這個意思。”聽出陸衍之的情緒,秦芯連忙站住,對着陸衍之擺擺小手,真誠的說道,“我只是怕帶給你麻煩,這麼多年我帶給你的麻煩已經夠多的了,而我,卻無以爲報。”
“小芯,我說過,我是你的哥哥,我只是希望自己的妹妹開心。”兩個人邊說着邊往着深海公寓的方向走去,一種上沒有說話,不過氣氛倒也很和諧音,沒有壓抑的情緒。
“小芯,前面的拐彎回去了,就不送你了,免得給你添麻煩。”陸衍之停住腳步,看着秦芯說道。
“不會添麻煩的,不過我也快到家了,再見了。”秦芯對着陸衍之揮揮手,孤單瘦弱的背影很快淹沒在黑暗之中,沒有注意到後面的陸衍之根本就沒有離去的身影。
陸衍之看着秦芯那樣落魄的背影,怎麼也挪不開自己的腳步回家,等了一會兒,居然就鬼使神差的尾隨秦芯後面,跟到秦芯的深海別墅。
深海別墅很快就亮起了一盞燈,陸衍之站在別墅後面的那棵槐花樹下面仰頭看着,窗口裡走來走去的,也只有秦芯一個人的背影。那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傢伙,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家?怎麼捨得留下十八歲的秦芯一個人在家裡?
陸衍之就這樣癡癡的望着窗口走動的孤影,拉上窗簾,孤影變成了一團黑影,很快黑影走到了樓上,樓上的窗戶一個影子只簡單的來去了幾回,並再沒有了影子走動的蹤影。
“小芯沒吃飯就睡了?”樓上的影子心思重重,樓下的人兒滿臉擔憂。
連續幾天,陸衍之總是不受控制的走到深海別墅樓下,仰望着咫尺天涯的秦芯,發現了一個蹊蹺的事情,秦芯和她的老公之間肯定有問題。
那個男人連續三天都是到零晨之後才醉意熏熏的回到家,到了家不到兩分鐘,深海別墅的燈很快就熄滅了,而後別墅裡就像陷入了死海一般的寧靜。
“我們談談吧。”這是第四天陸衍之站在深海別墅的樓下,一直等到喬辰深踉踉撞撞的走到深海別墅。
“我們?我和你?談談?談什麼?”喬辰深被這深夜裡突然出現的身影輕微的嚇了一下,回過頭一看,卻竟然是那個有自己擁有一樣臉龐的人。
第一次看到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的時候,喬辰深的感覺是驚訝,不知所措,這第二次,事隔這麼長時間,倒也是能接受突然有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只是當知道這張臉曾是自己最愛女人的初戀,喬辰深此時的感覺只有憤怒。
“你每天把小芯丟在家裡,自己一個人出去,她雖然是你的妻子,不過她終究還不過只是個十八歲的孩子。”想着秦芯十八歲都已經爲人妻了,陸衍之的心裡不是不疼
,不是不牽掛,只是,現在的自己,又拿怎麼去保護她?又憑什麼去愛她?
“你在和我說話嗎?你憑什麼這樣說我?她是我的妻子。你這樣是在指責我嗎?”作爲男人,喬辰深不是不能感受到那種和自己同樣的臉的眼神裡,有着對秦芯怎麼樣的眷戀。
“我不敢,只是想請求你,請求你好好的待秦芯,秦芯她……她已經是一個那麼苦的孩子。”
“你憑什麼對我們的生活指手劃腳?你憑什麼來請求我?天啦,真是可笑呀,請求我善待我的妻子我的老婆嗎?哈,真是太滑稽了。就憑你是她的情人?就憑你們是失散的戀人?所以你現在求我,求我這個替代品?”
“替代品?”陸衍之有一絲遲疑,真是這樣嗎?心裡的竊喜還沒有通過大腦神經反映到面部表情上,很快就自己推翻了這份竊喜。
怎麼可能,秦芯早已不是三年前的那個秦芯,而秦芯的改變是因爲愛。
只是這愛的對家卻不是自己,正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可是偏偏這個男人卻說,他只是個替代品!
“不,你不是替代品,秦芯愛的就是你!秦芯的幸福全由你左右,與我無關。”陸衍之誠懇的看着面前的這個男人,相當的誠懇,甚至有些無力,如果自己有能力,一定不會讓憂傷鋪滿在那張美豔的臉上。
只是,秦芯深愛着的,是眼前的這個男人。
“滾!”也許是醉眼迷朦了雙眼,也許是夜色太濃讓人看不清楚,喬辰深看到的陸衍之的眼睛裡有的只是譏諷,有的只是勝利者的炫耀,“你站在我家的樓下,你在我家門口對我指手劃腳,讓我善待你曾經的女朋友?你憑什麼?就憑你們這對狗男女?你們居然還停留在我的眼皮底下苟合着,真是賤呀!”喬辰深仰頭大笑着,笑容顯得那麼悲愴和空靈,“你們都給我滾,滾出我的視線裡。”
陸衍之還想上前試圖挽住對方的胳膊,平息他的怒火,卻被喬辰深一把推開,“你還不滾是吧?你們不滾,我滾,我滾。”邊說邊撒開腿跑了起來,陸衍之看到喬辰深的舉止,內心居然會深深的憐惜,這種憐惜和三年前對秦芯的那份憐惜如出一撤。
只是陸衍之還是敗在了那條跛了的腿上面。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喬辰深已經完全消失夜色裡。
陸衍之又四處找了找,終究沒有找到,只能無奈的折身回家。
喬辰深跑出了很遠,這才停下腳步,剛剛對着陸衍之,按照自己的脾氣,直接抓塊磚頭拍在對方的臉門上才能解了對對方的厭惡之心,只是一向心狠手辣做事從來不考慮餘地的喬辰深,第一次對一個人下不了手。
他是個跛子,而且,他的跛,是因爲秦芯,因爲救了自己的妻子。
“虎子,幫我訂明天最早的飛機,我要去法國,環球塑業的合作在法國的一切事情由我親自安排,明天航班起飛前,所有的環球塑業合作方便的海外事項,全部整理好送到我的辦公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