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雕像般沉寂的蕭籽棠將頭深深埋在雙膝之間,倚在牆角,以一種絕望無助的姿勢將自己封閉起來。
原本秀美柔順的齊腰長髮,現在卻變得長短不一、亂七八糟。像被龍捲風摧殘過的草地一般,萎蔫,毫無生命力。
無力垂落在膝上的右手,仍然握着那隻剪刀,刀鋒泛着血色,左手狹長的傷口已經凝固。
看到這種情形,廖蒼毅只覺得一股血氣衝上腦子,幾步衝過去,一把搶下她手裡的剪刀丟在一旁。看着她荒唐的頭髮,他的心臟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緩緩握住一般,只覺得有種難耐的窒息感劃過胸口。
他擡起她的臉,看着她緩緩睜開眼,美麗的眼睛紅腫不堪,卻漸漸的浮現起雪亮的恨意——
“你再也不能扯我的頭髮了……呵……”她看着他,忽然歡悅而刻毒的笑了起來。
廖蒼毅的手指一顫,眼底那抹本來就不明顯的柔軟因爲她仇視的態度而瞬間消失無蹤。
他眯起眼,下頜緊繃,“是你自找的。”
說完,他的大手粗暴的箍住她的肩膀,另一隻手攤入她的膝底,強硬地將她打橫抱起來,大步朝門外走去!
“放我下來!”她憤恨的掙扎,瞪着他冷氣繚繞的側臉,“要去哪!”
一路掙扎咒罵,沒有讓廖蒼毅停下腳步。蕭籽棠被他抱出大門,一直走到車子旁邊。
“本來不打算帶你去,但是看你好像不甘寂寞的樣子……”廖蒼毅冷冷的將蕭籽棠丟進車後座,隨即自己也坐進去,砰一聲關上車門,冷冷命令司機,“鎖好車門,去機場。”
“我不要去!放我下去!”蕭籽棠揮起拳頭捶打着廖蒼毅的肩頭,聲音嘶啞。
“女人就該跟着自己的男人走,不是嗎?”廖蒼毅接住她的手臂,一帶,將她死死的按在懷裡。
車子裡氣氛詭異,前座的歐陽恕從蕭籽棠亂七八糟的頭髮上收回自己驚訝的眼神,看了一眼惴惴不安的司機,點頭示意他沒事兒,繼續開車。
機場。
看到老闆扛着一個掙扎不休的女人走進機艙,飛機上的幾位服務人員無不目瞪口呆。
將蕭籽棠扔到座椅上,親自給她綁好安全帶,廖蒼毅俯身瞟了她一眼,冷冷警告,“老老實實跟我過去剪綵,否則,我不敢保證回來的時候你能不能完好無損。”
無視對方的敵意,廖蒼毅回頭看了一眼旁邊笑意如春的空姐,聲音冷漠,“給她包紮一下左手。”
九點,飛機準時從跑道上衝入雲霄。
商務客機內部裝飾豪華。
廖蒼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翹着腿,神色慵懶的閉目養神。
坐在機艙後部的蕭籽棠目光散淡的看着窗外不斷開合的雲層,神色木然。
這是她第一次坐飛機,氣流引起的顛簸讓她此刻胸悶的厲害。
但比這更難受的是要和那個混蛋一起去外地,她大口大口的呼了幾口氣,臉色愈發慘白。
“啪。”
一聲輕響。
桌子上多了一沓報紙和雜誌。
她擡頭看了一眼歐陽恕,他輕輕彎起嘴角,“看看吧,沒那麼悶。”
她微微皺起眉頭,從他的眼底讀出了一抹奇怪的希冀。
低下頭,她翻起了報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