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雕版符咒和神識
“你說什麼?”
李鈞愣了一下,一時間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烏鴉朵朵擡起頭,清秀的臉上神情異常認真,一字一頓:“我說,武道纔是大明帝國最強的序列!”
“朵朵別瞎說。”
烏鴉華輕斥一聲,停下收拾器械的動作,扭頭對着李鈞歉意道:“別介意,這丫頭從小就喜歡舞刀弄槍,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多了那些莫名其妙的書。”
李鈞心中腹誹,那些書可不是教人玩兵器的,是教人‘肉搏’的。
不過這個烏鴉朵朵的性格還真是彪悍,看禁書,玩長刀,張口閉口就要插人。
連況青雲都敢拔刀就砍,絲毫不在乎對方袍哥會聖賢二哥的身份。
這哪裡是女孩,簡直比男人還要虎。
但有一點李鈞看的真切,那就是烏鴉朵朵對於烏鴉華的關心不是做假。
這種感情在雞鵝區的罕見程度,不亞於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揣着十萬大明寶鈔遊蕩在罪民街上。
孝道不差,就是有點癲。也不知道烏鴉華怎麼把孫女養成這個性格。
李鈞擺擺手,示意自己不會在意,隨後看着一臉執拗的少女,笑道:“可如今現實就是,武道在九流之中只是墊底的存在。”
烏鴉朵朵反駁道:“那是因爲那些人都是懦夫,不敢去面對開發肉體的危險!機械只是弱者的逃避,血肉纔是強者的武器!”
李鈞不以爲意的笑了笑,在他看來,這只不過是一個喜歡武道序列的少女的幻想罷了。
“那三教呢?”李鈞饒有興趣問道:“它們難道也是懦夫?”
烏鴉朵朵像一頭髮怒的幼狼,惡狠狠道:“一羣貪得無厭食民而肥的蛀蟲,只會坐享其成,還妄想着成佛做祖,名留青史.”
烏鴉華突然大喝道:“閉嘴!”
“要不是因爲它們,武道怎麼會衰微,世道也不會淪爲這樣.”
“烏鴉朵朵,我讓你閉嘴!”
烏鴉華把手中的器械狠狠摔在地上,臉上罕見的露出暴怒的神情。
烏鴉朵朵冷哼一聲,臉上憤憤不平,卻還是閉上了嘴巴,把臉扭向一旁,不去看自己的爺爺。
“你纔多大年齡就敢妄談世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都怪我平時把伱慣壞了,讓你養成這個驕橫的性格”
烏鴉華憤怒的訓斥着少女,這還是李鈞第一次看到這名鬼街醫生如此失態。
不過
李鈞左右看了看鬧彆扭的爺孫倆,舉起自己血肉還處在翻卷狀態的手臂,有些無奈道:“要不要幫我修復完之後,你們再接着吵?”
“滴!!!”
李鈞話音剛落,診所內突然響起刺耳的警報聲。
天花板上的機關快速反轉,自動機械臂控制的武器矩陣降下,密集的紅點瞄準診所的門口。
悄無聲息中,診所昏暗的廊道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人影。
烏鴉華健步衝到烏鴉朵朵身旁,一把將少女扯到自己身後,厲聲喝道:“你是誰?!”
老人的神情異常驚恐,這間診所所有的防衛機制都是他親手佈置的,而且使用的都是十分先進的預警設備。
現在居然被人進了門才發出預警,這代表來人的實力非同小可。
“啪嗒!”
人影並未說話,只是陰影中傳來響指彈動的清脆聲音。
聲音傳入李鈞耳中,心底頓時產生一種煩悶的情緒,除此之外並無其他感覺。
但在李鈞震驚的眼神中,診所上空懸掛的武器矩陣如同聽話的家犬,齊刷刷沒入天花板中,無論烏鴉華怎麼操控都不再落下。
與此同時,有輕微的破空聲響起,一塊巴掌大小的長條形木牌射了進來,十分詭異的懸停在三人前方。
木牌上有暗紅色紋路,如同龍蛇盤繞,形成一些複雜難明的符號。
“嗡!”
木牌顫動,散發出肉眼可見的暗紅漣漪,在空氣中一圈圈擴散。
“神識?!雕版符咒?!”
烏鴉華接連驚駭出聲,可話音剛落,瞳孔便呈現渙散狀態,整個人直挺挺倒了下去。
連同被他護在身後的烏鴉朵朵也沒幸免,同樣喪失了意識,向後倒去。
李鈞眼疾手快,一把抄住少女抱在懷中,雙眼凝視着那道逐漸清晰的人影。
身形肥碩,兩眼如縫。
這張臉就算化成灰李鈞也認識,正是成都府錦衣衛二處總旗,餘寇!
餘寇身上套着件紋路花哨的絲綢短衣,滿是肥肉的臉上掛着淡淡笑意,稱讚道:“剛入序列就能有這麼強的身體抗性,連驅魂咒的影響都能抵消,真不愧是武道序列。”
從餘寇現身的那一刻開始,李鈞的臉色就變得十分凝重,這表明他自始至終都在錦衣衛的監控之下。
這種感覺如同脫光了衣服正在洗澡,角落裡卻蹲着一個油膩噁心的胖子目不轉睛的看着你。
讓人異常噁心。
“殺了餘寇,我現在已經入了序列,正面搏殺能贏他!”
一個聲音在李鈞腦海中響起,心中的殺意突然不受控制的劇烈涌動。
這一刻他很想撕開餘寇的身體,看看裡面到底有多少油脂,臟器又是怎樣肥膩。
“把你身上的殺意收一收,真動起手來,你還不是我的對手。”
餘寇依舊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樣,眸光卻透着森冷的寒意。
“別被武九暴徒攜帶的基因影響了心智,不然要不了多久你就會走火入魔成爲一個武瘋子。”
餘寇的話語像是一盆冷水澆下,李鈞的意識猛然清明,臉色變得極爲難看。
成爲武九暴徒之後,這已經是他第二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殺心。
失控,是崩潰的前兆。
念及至此,李鈞渾身頓時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眼中滿是餘悸。
餘寇似乎沒有注意到李鈞的神色變化,饒有興趣的看了眼昏迷中烏鴉朵朵,砸了砸嘴巴,自言自語道:“仇恨三教,一身反骨,這丫頭或許是個不錯的苗子。”
此刻勉強壓制住心緒波動的李鈞起身抱拳,對着餘寇說道:“多謝總旗大人提醒,不知道大人今天來有什麼吩咐?”
“吩咐談不上,我今天是來給你送禮的。”
餘寇從褲兜裡掏出一塊牌子扔給過來。李鈞擡手抓住,入手冰涼如同金屬,上面寫着八個篆體小字:
成都府錦衣衛校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