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從魔法協會走出,何翊對門外的車伕道“我們走吧,去這座城的北門。”
“成。”
待他坐進車廂,車伕駕起馬車朝北而去。
此外,還有另一輛馬車也正朝同一個方向駛來,他們的目的地是城主居,在城中心偏北的位置,路徑與何翊所乘的這輛馬車一致,兩輛馬車即將相遇。
進城之後,雪莉恢復了沉默,依舊是若有所思的出神模樣,嘴角不自主向下,心中還在生着悶氣。
有了之前的教訓,男人已經明白自己該做什麼,雪莉她只是表面不說,但內心還是希望受到重視並得到安慰的,自己以爲的尊重實際上卻是令她十分不開心。
“別生氣了。”他輕聲道。
“我沒有!”雪莉用力掩飾的樣子明顯是欲蓋彌彰,更坐實了男人心中的猜測。
他鄭重說道:“我向你保證,從現在開始,我一定會在乎你的感受,理解你,守護你,不離不棄,任何時候都將你的感受放在第一位,你開心我也開心,你難過我和你一起難過,我會永遠陪着你。”
也許此時唯有冷哼才能隱藏雪莉那悸動的內心,穩了穩心神,試着找到新的切入點,她冷言道:“你什麼時候學會說這種話,說的這麼熟練,一定對不少女人說過吧!”
卻不料男人竟直接拉住了她的手。
“你......你幹什麼?!”雪莉慌亂不已,想要甩脫,卻看到男人那真誠的雙目,恍惚間停止了掙扎,任由兩隻手輕拉在一起。
沒有很過分的舉動,只是兩人的手指輕輕貼合,像是某種誓約儀式,男人溫柔道:“這些話,我只對你一個人說。”
溫暖的觸感從指上傳來,雪莉有些意亂神迷,奇怪的感覺從心底滋生蔓延,她的心在劇烈跳動着,這種感覺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過了,記得第一次出現時,他們兩人都還只是孩子。
可以原諒他嗎?可以相信他嗎?可以再一次的,像小時候那樣,把自己託付給他嗎?雪莉不知道。
她的面色已無法再恢復冷淡,連忙轉過頭將目光掃向馬車外,她不想讓男人看到她的慌亂,這是她最脆弱的一面,失去了冷漠面具的保護,她突然間沒有了安全感。
迅速將纖手從男人的手中抽出,雪莉趴在車窗邊向外張望,同時有水元素異動迅速出現。
本是躲避男人的目光,卻意外看到有另一輛馬車在不遠處和他們一起飛奔,也是朝北的方向。
冰牆!
而那馬車上坐的人,正是他們要抓捕的目標!
“小心,快停下!”何翊感知到水元素異動後急忙大聲喊道。
車伕聽到喊聲連忙拉繮繩,可那冰牆凝結的地點離馬車太近,馬匹竟是直接衝了過去,這時調轉馬頭已經來不及了,馬車側斜着撞了上去,雖說這種四輪馬車有剎車裝置的存在,但並不能達到立竿見影的效果,最終還是狠狠的撞在上面。
馬車沒有側翻,但馬匹受了些傷,車伕直接從駕車的座位上飛了出去,而馬車內的何翊也因爲慣性撞在了車廂壁上。
是誰放出的魔法,爲何要攻擊這輛馬車!?
何翊連忙拉開車廂門跳下馬車,然後警惕又憤怒的掃視四周。
沒有感受到任何魔力波動,出手攻擊的人,是魔導師!?
又有冰元素異動出現,何翊身周圍大量冰刺開始凝結,此外還有一團帶寒意的水球,正懸浮在他的頭頂。
何翊連忙朝躲開這片冰刺區域,暗自引導防禦魔法,然後對着四周大喊:“敢動手卻不敢現身是嗎?膽小鬼!”
奔馳而過的另一輛馬車緩緩停下,接着從車廂走出一位面容冷豔的女人,身姿優雅,神情淡漠,她冷冷道:“你說誰是膽小鬼?”
何翊皺眉望着這名女人,感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是她放出的冰牆嗎?爲什麼攻擊自己?
“你是什麼人?”何翊質問道。
而女人給出的回答是數根通體透亮的冰刺,在重力魔法控制下,那些剛剛被何翊躲開的冰刺接連朝他射來,瞄準的都是他身體關節處,雖不致命,但被攻擊到就將失去行動能力。
這個女人果然是魔導師,可她與自己有何仇怨,怎麼突然就出手襲擊?
冰盾!
同樣的堅冰擋下了襲來的冰刺羣,叮叮噹噹聲響中,外表面被鑿出不少凹坑。
無論她是誰,既然什麼話都不說就直接展開攻擊,何翊心中便將其列爲了絕對的敵人,也毫不客氣的準備反擊。
水元素異動涌向女人,同時何翊手心有光芒迸發,還有大片土元素異動從兩人腳下出現。
就在這時,女人所在的那輛馬車又有人走下,是一個極其眼熟的男人,自他走下馬車之後,大量風元素異動突兀出現,同樣沒有任何魔力波動。
難道是兩個魔導師!?何翊心道不妙,一個魔導師就已經極難對付,再來一個怎麼吃得消,不行就找機會逃跑好了。
男人兩步擋在女人面前,並對何翊大聲道:“快收手吧,膽敢反抗罪加一等!束手就擒的話,我們不會傷害於你!”
雪莉立刻否認:“我可從沒這麼說過。”
“嗯?”男人驚訝的轉頭“那依你的意思是?”
更強烈的水元素異動將何翊包圍,雪莉淡淡道:“別擔心,我會留他一命。”
“......明白了。”男人無奈的說。
雪莉內心極度不舒服,承受了那麼多的委屈,卻因男人的兩句話就有了原諒他的心思,她的內心開始怨恨自己,爲何這般沒用,爲何這般不夠堅定。
心中如幼芽般的希翼再次被壓制,她又一次逃開了這個話題,她纔不會這麼輕易就原諒他,這樣做對不起曾經承受苦難的自己。
膽小鬼!
不知爲何,這三個字聽起來竟如此的刺耳。
兩人因對未來的懼怕分開,而分隔天涯後的那次相見,竟不敢對他訴說真正的自己,如今,明明自己無法割捨對他的那份感情,卻依舊不敢面對。
若能夠大膽一些,真的就不會有哪些遺憾了嗎?
這三個字莫名戳中了她的內心,令她羞怒無比,她想要發泄,想要將這些憤懣全部發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