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伊莉絲走進陛下處理王國事務的大廳,輕聲開口呼喚。
布萊因將手上的文書放下,嘆了口氣朝她望去:“你來了。”
伊莉絲能夠察覺到,陛下的靈魂中沒有絲毫驚訝,就像知道自己會來,大概是因爲自己受到監視,所以一舉一動陛下都十分清楚。
邁步緩緩朝陛下走近,聽陛下再次開口道:“你有什麼想說的?”
撲通一聲,伊莉絲跪在了桌子前,搖搖頭一言不發,腦袋下垂望着地面,一副等候發落的樣子。
沉默片刻後,布萊因問:“你都知道了?”
“是的,陛下,我都知道了。”伊莉絲輕聲回答。
“果然還是瞞不了你,”布萊因嘆息不止“靈魂魔法的能力,實在是令人生畏啊。”
伊莉絲頭埋得更低。
“你恨我嗎?”布萊因又問道。
伊莉絲立刻搖頭:“我從來沒有恨過您。”
“是嗎?在剛纔得知是我要派人殺掉你的時候,你也不恨我嗎?”
“不恨。”伊莉絲回答的果斷極了。
“爲什麼不恨?”
這次伊莉絲沒有回話。
半晌,布萊因重新開口:“如果我不追究你的這次失控,那麼你願意再次遵守我們的協定嗎?從今往後,永遠聽從我的命令,並且永遠不得對我使用靈魂魔法。”
“願意!我願意!”伊莉絲連連說道,激動的幾乎整個人伏在地上。
“可是我該如何相信你呢?”布萊因嘆氣道“將來若是再出現魔法失控的情況,我還要繼續原諒你?何況失控之辭也是從你口中說出。”
伊莉絲的內心頓時如墜冰窟,咬着嘴脣說不出話,淚水情不自禁的流出。
布萊因繼續說道:“違背了你對我的諾言,又利用‘因教皇之事而受傷,導致靈魂不受控制’作託詞爲自己狡辯,是真是假我不知道,只有你自己知道,你說,我該不該殺了你?”
“......我聽您的。”伊莉絲淚水滴答落地,濺出悲哀的圖案。
“好,”布萊因閉上了眼睛,似乎不忍看她此時的模樣“那你就死吧。”
伊莉絲聽到這話,頓時感到眼前發黑,委屈的情緒瞬間涌上心頭,令她有些呼吸困難,她的頭抵在地面上,髮絲與地面混合灰塵的淚跡攪在一起,她痛苦的抽泣着。
“是......陛下......”
爲什麼不恨?因爲不知從何時起,我就偷偷的愛上您了啊......
在我的生命裡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與您相伴時的幸福,與您離別時的不捨,還有與您分開後的期盼。
我竟傻傻的以爲,可以一輩子這樣陪着您走下去。
從未敢表露出這份珍貴感情,也從不敢過多的奢求什麼,因爲我知道,像我這樣的女人,是不可能和您有過多牽扯的。
我曾經是貴族的玩物,是發泄慾望的工具,還是試圖操控國王的叛徒要犯。
是您給了我從新來過的機會,儘管您同樣也是爲了我的特殊能力,可是,您和他們不同,在您眼中,看到的是我,而不是我的軀殼。
當您告訴我,只要完成這次任務,就能自由的追隨您時,您想象不到我究竟有多麼的開心。
可惜最後是我親手葬送了我的未來。
我不恨您,我怎麼可能會很您,我只是......有些捨不得死去......
捨不得從您身邊離開,也捨不得終於雨過天晴的未來。
我愛您,我必將服從您的一切命令,您要我死,那我便會去死。
最後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
伊莉絲哀痛的心說道,再見了,我的陛下,再見了......
從眼眶中流出的再也不會是眼淚,而是那破碎的心所殘留的,嬌豔欲滴的鮮紅血液。
眼角嘴角全都被鮮血覆蓋,伊莉絲的靈魂由她自己撕碎,光膜拼命將破碎靈魂黏合在一起,卻擋不住她全部靈魂之力的瘋狂肆虐。
報復般的狂亂撕扯,都是因爲這該死的光膜,竟敢私自控制我的陛下,那便和我一起在粉身碎骨中死去吧!
伊莉絲抽搐着倒在地上,很快便一動不動,唯有身下的血泊還在不斷擴散。
布萊因沉默着,看她倒下,看她死去。
忽然對她伸出手想要說些什麼,可最終卻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伊莉絲臨終前的餘光似乎看到了陛下的動作,嘴角掛着最後一絲微笑,不知能夠看穿靈魂的她是否看見,在那一刻,布萊因的內心也猶如被刀割一般。
殺了伊莉絲,這是作爲南國國王的他所做出的決定,而內心中的另一個他卻在怒罵他的無情。
羅老從布簾後走出,他是爲了保護國王而藏在這裡,同時也在暗中判斷伊莉絲的實力。
可他沒想到伊莉絲自殺的如此果斷。
來到布萊因身旁,羅老望着桌前的屍體道:“她死了,居然沒有選擇反抗,這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看來她剛纔說的都是真的,”布萊因神情失落“她沒有騙我。”
“她是靈魂魔法師,她的話沒有人能夠確定是真還是假,除非等她所說的發生了以後,”羅老目光離開她的屍體“不止是她,所有能夠掌控靈魂魔法的人,都不該存在於這個世上。”
“我明白......”
此時,利堡德城中。
何翊終於找到了霍老,也見到了諾米莉說的,改造過後的骨戒。
現在的骨戒大體已經不再是骨戒模樣,而更像是一大塊羅盤,據霍老所說,骨戒安裝在羅盤的內部。
羅盤的盤面是圓形,上面有一根亮銀色的細小指針。
“這個東西真的有用嗎?”何翊驚奇的觀察着“注入魔力就能指出死靈法師所在的方向?”
“別碰,”霍老皺着眉制止了他的觸碰,然後對他說道“準確說是找出與這枚骨戒對應的魔法通訊器物所在位置,應該就是死靈法師的藏身之處。”
何翊顯得很興奮:“太好了!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去幹掉他?”
“我有說過允許你跟着一起去嗎?”霍老冷冷道
何翊一愣,爾後連忙說道:“我會光明魔法,我能幫上你們的忙,對付死靈魔法。”
“關於光明魔法有更好的人選。”
“不行,我一定要去,”何翊爲自己爭取機會“我的實力很強,比普通大魔法師要強得多,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