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六七歲的樣子,看穿着家裡人應該很注重打扮,扎着一個馬尾,大大的眼睛很是漂亮。
因爲一些原因,老嶽跟仙仙一直沒有孩子,放到平時他一定會走過去捏捏臉,問一下怎麼回事。
但現在老嶽卻邁不開步子,此種場合,再加上梅姨毫無徵兆的變異,電影裡很多場景一時間涌入腦海,他真怕自己走過去,小女孩突然屍變,抱住脖子就開始啃。
想着想着不禁哆嗦了一下,小女孩也一直在打量老嶽,不知道是被他肢體上的動作逗笑了,還是猜到了他的顧慮。她慢慢擡起雙手作虎爪狀放到臉上,然後把牙齒露出來,故意衝着老嶽發出陰陽怪氣的聲音。
這蠢萌的樣子瞬間瓦解了老嶽之前的防備。
他走過去蹲下來笑着問道,“你叫什麼?爲什麼會一個人在這裡?”
女孩倒也不怯生,仰着臉蛋說,“我知道你叫老嶽。”
“嗯?”老嶽認真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個小女孩,確定沒有見過,不禁好奇地問道,“你認識我?”
“嗯啊,不過我不記得我在哪裡見過你了。”小女孩歪着腦袋,一臉萌相。
“你爸媽呢?”
小女孩搖搖頭。
“那你家在哪?”
小女孩還是搖了搖頭。
“那你知道什麼呢?”老嶽此刻出奇得有耐心。
“我知道我叫似月?”小女孩眨巴着大眼睛說道。
“似月?”
老嶽突然驚訝起來,壚邊人似月,這明明是秋水小說裡的人物,不可能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他連忙問道,“你這名字誰給你取的?”
“秋水姐姐,她說……”
“她說什麼!秋水在哪?”還沒等似月說完,老嶽就用雙手握着似月肩膀,迫不及待地問道。
“她被關在一個很黑的地方,我不知道是哪,她說她希望我能像月亮一樣聖潔……老嶽你捏得我好疼啊!”
“對不起。”
看着小女孩略顯痛苦的表情,老嶽連忙鬆開雙手,他此時覺得腦子無比得亂,鬼霧,疾病,詛咒,小女孩……隨着毫無邏輯的謎團越來越多,他開始懷疑是不是秋水真的把她的小說寫活了,似乎也只有在小說裡纔會有各種天方夜譚的存在,比如病毒,比如喪屍,比如末日。
但小說變成現實,本不就是天方夜譚麼?
老嶽越琢磨越覺得頭疼,他現在只想知道仙仙在哪,有沒有危險。
“你來這是找仙仙姐姐的嗎?她被一個爺爺叫走了。”
似月是機靈的小女孩,她猜出老嶽的心思後,主動走過來搭話。
“爺爺?”
老嶽大腦迅速轉動着,最後鎖定了三叔。
“這裡很不安全,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裡。”
老嶽蹲下看着似月,雖然她現在像個謎團一樣,也不知是敵是友,但既然她認識自己並且還和秋水相處過,無疑是尋找秋水的重要線索,老嶽自然不會把她扔在這裡。
“不行!外面有怪物的,我們要躲起來!”
一聽要出去,似月突然變得畏懼起來。
“不用怕,我就是從外面進來的,暫時還安全,我帶你從後門出去。”
“你看!”似月驚恐地指了指靠近樓道那邊的玻璃窗。
一種不詳的預感突然升起,老嶽慢慢偏轉過頭,當看到一羣喪屍正擠在玻璃上衝着自己嗚嗚渣渣的嚎叫,旁邊的門也開始劇烈的震動起來後,他突然就感覺自己像被驢踢了一樣難受,當然他並沒有真正被驢踢過,但這一刻就是這樣的感覺,無比的蛋疼。
隨着喪屍越聚越多,看樣子最多撐不了幾分鐘了,一旦他們衝破門窗蜂擁而至,就會把辦公室填滿,到時可能連骨頭渣都不會剩。
老嶽環顧四周,除了一把刀,再加上一個小女孩,沒有其他可用的東西。沉思片刻,還是想不出辦法,老嶽搬起椅子砸向後面的固定窗,如果他們衝進來,就只能從五樓跳下去了,非死即傷也總比被活吃了要好。
老嶽把躲在辦公桌後面的似月護到身前,然後眼一眨不眨地在門和窗之間遊離。
突然“呲”的一聲,玻璃窗上出現了一條裂縫,似月嚇得把頭埋進老嶽懷裡。老嶽抱起她,慢慢退到固定窗邊,心“撲通撲通”直跳。
隨着裂縫越來越多,老嶽幾乎到達奔潰的邊緣,正要跳下去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奇怪的動靜,像生肉在炭火上烘烤的聲音,接着門就停止了晃動。玻璃窗上的喪屍也慢慢轉動了方向,但都在一團幽藍色的火焰中變得乾枯。
隨後一個手持氣噴火焰槍的蒙面黑衣人出現在了玻璃窗前,雖然看起來矮小,但老嶽卻覺得他身披光暈,耀眼又矚目。
追出去的時候,黑衣人已經不見了,老嶽從高處往下看,遍地的死屍,他心想,還真夠扯淡的,連救世主都他媽來了。
沒時間感慨和震驚,老嶽抱起似月就往樓下跑,一直跑到車上,然後直奔三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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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麼原因,三叔住的公寓樓附近的路燈全都熄滅了,彷彿在刻意渲染恐怖的氛圍。
“你在車上等我還是和我一起?”
“跟你!”似月一點都沒有猶豫。
進了樓道,陰暗的感覺瞬間就籠罩了過來,心霎時也被一種難以言說的寒和恐懼包圍着。
老嶽打開手機,兩人手牽手好不容易摸索到電梯口,但老嶽最終還是選擇走樓梯,他要爲各種突如其來的壞做打算,現在如果被困到電梯裡,後果將不堪設想。
“怕不怕?”老嶽扭頭問道。
似月沒有回答,輕輕地扣着老嶽手指頭。
“你很聰明對不對,等下要是有危險,你要保護好自己。”
“嗯。”似月懂事地點點頭。
在走向301室的這一小段路程裡,老嶽心中的不安在逐漸累積着,越接近,藥和血混雜在一起的鹹臭味就越明顯。
“三叔,仙仙……”老嶽輕輕喊着。
幾秒後門“吱”地一聲打開了,當看着仙仙完好無損地站在自己面前時,老嶽崩了幾個小時的弦終於鬆開了。
似月也笑着一把抱住仙仙,奶聲奶氣地叫着,“仙仙姐姐!”
仙仙一邊摸着似月頭髮,一邊示意老嶽進門。
本打算問一問似月的事,但看着仙仙滿臉複雜的表情,老嶽知道有很不樂觀的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