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姚天等人再度行動,將路口以北的一處博物館佔據。
“博物館裡有什麼值得我們利用的東西?”武裝人員有的並不是十分理解姚天的做法。
但姚天也並不多做解釋,他知道自己所帶的隊伍裡,有些人來自於北岸,他並不想過早的直接說明自己的意圖。
只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又有誰看不出來他的算盤?
在佔據第四個據點後,涼水等人便完全明確了姚天的目的。
“他既然只佔地卻不拿走物資,很顯然他的目的就是爲了把這條路以西的地方全部圈走。”涼水私下裡和大家分析着,“看樣子,老鄭他們的迂迴空間將會減少不少啊。”
“那也是他們自己不加入過來,我看這不是什麼壞事!”霍工說着,“等咱們這邊把北岸也清掃乾淨,鄭介銘他們直接也加入到孫程的隊伍不就好了麼?!”
看起來,魏子龍也並不反對霍工的想法。
在他看來,這種加入,應當是理所應當的。
一個弱小的隊伍,顯然跟着一個更加強大的隊伍更划算。
想當初,魏子龍和涼水不也是出於這樣的考慮,從兩人勉強爲生,投靠了李煜麼?
————————————————————————————————————————————————————————————————————————
鄭介銘這邊,大家的意見卻有了分化。
“老鄭,他們現在的意思很明顯,是要來圈咱們的地!這跟分割咱們的地塊兒一樣,明擺着欺負咱們嘛!”耿直私下裡找到鄭介銘抱怨,“咱們不有所表示?至少也得聲明一下啊!”
“聲明有用麼?”鄭介銘反問,“到對岸找孫程?還是找那個棕帽子的,告訴他北岸這城市是我們的地方,你們不許動?他們脾氣差點兒的話,當場可以羞辱我們;修養好點兒,讓我們回去,該怎樣還怎樣,給我們個軟釘子。我們人數少,力量單薄......”
“人數少,力量單薄就得受他們明擺的欺負麼?這不應該是你的風格!如果改天他們直接逼到碉樓,你怎麼辦??”耿直有些不樂意,打斷了鄭介銘的話。
鄭介銘停了停,等耿直把話說完,沉默了將近十秒鐘,看耿直氣理順了,方纔繼續。
“金虎他們一大幫人走的時候,我們後來是怎麼約定的?”鄭介銘並不回答耿直的問題,而是平和的問。
“你說決策方面?”耿直聲音也平靜了一些。
“咱們分的是兩個組,日常的事情,都是組員討論後表決決定,但是到了非常時期,需要我來出面考慮打鬥這種事情,你還認可麼?”鄭介銘問。
“我知道你是想避免爭鬥,避免有更多的損傷。但是你現在究竟怎麼想的?是有人不願意開打,但是......”耿直回答。
“別但是,我只問你,還認不認可之前這種管理方面的安排,以及,你信不信任我的指揮?”鄭介銘非常平和的攤牌。
耿直稍微沉默了一會兒,鼻腔嘆出一口氣,說着,“我知道了。我認可,也信任。”
“那就好......那等着,只是不到時候而已。”鄭介銘說着。
——————————————————————————————————————————————————————————————————
三天時間,姚天已經成功的佔據了九個據點,並以此將城市縱向切斷。
這一條線由南向北,分別是百貨大樓、博物館、水利局、三間商場、一間書店、兩家餐館,全都處於十字路口的西南角或者西北角。
“哼哼!孫程一天到晚還顧忌那麼多,我看北岸的人也不過是孫子嘛。我把他北邊的地盤兒切分了三分之一出來了,他們的人都沒有亮過面,估計是看我這邊人多勢衆,連屁蹦子都不敢打了。”姚天得意的想着,悠閒自得的分配人員的住所。
他帶過來的首批人員一共近五十人,孫程又派遣過來了五十多個普通的、幾乎不具備戰鬥能力的倖存者。這裡面不乏老弱病殘。
姚天將這些老弱病殘以及之前的四十多人,平均分配到了九個不同的據點中,平均每個據點剩下的人數,便只有十個人左右了。與此同時,物資也被平均配送給九個據點,但其中一個據點似乎存放量更多。
張繡山每天的任務,便是盯住這幾個據點的動態————他並不需要來回跑動,只需要看個大概就可以了。而姚天的人員佈局,同樣也掌握在張繡山的眼底。
姚天將人員分配到九個不同據點的當夜,鄭介銘開始採取了行動。
“現在他們的意思非常明顯了,向南延伸到百貨大樓,向北沿着路口一直延伸過去九個據點,他們實際上是想要截斷出來一塊兒地域。原本我們雙方約定俗成,是以橋樑劃分南北兩岸的界限,現在他們等於是直接侵入過來了。”鄭介銘說着,“而實際上,西邊有着更多的超市,比東邊物資豐富的多。”
“沒錯,你打算怎麼辦?”黃剛問着,態度非常不好。
鄭介銘看了黃剛一眼,知道黃剛這幾天看着自己一直在忍讓,早就對自己有所不滿。
新怨舊恨加在一起,他對自己有點兒意見,很正常。鄭介銘想着。
“他們爲了佔據據點,沿途消滅了不少喪屍,騰空了不少地方,那我們就沿途過去取東西,佔地盤,不是蠻好麼?!”鄭介銘說着,“這樣下去,我們不挑釁他們,他們遲早也會挑釁我們,不如就趁着這時候,先下手爲強。”
“你不會是打算雞蛋碰石頭吧?而且,他們住在據點裡的人,也多是普通平民啊?有的還帶着孩子!”方心平有些焦慮。
牛老旺和蔡令只是聽從吩咐,並不多事兒。
鄭介銘沒有跟耿直說太多他的想法,此時耿直也將信將疑的看着鄭介銘,不說話。
“你放心。”鄭介銘對方心平笑笑,“不隨便殺人。今天晚上,大家跟着我,坐享他們給我們的成果!”
深夜。
大家全部聚集在博物館對面的一棟小樓裡。
鄭介銘和耿直提前外出了一趟,似乎是準備了點兒什麼,隨後返回小樓。
他對張繡山、耿直小聲交代了一些事情,隨後準備帶着大家出發。
“防彈衣都穿好了麼?”耿直問。
大家點點頭。
“走!”鄭介銘發令。
“不帶更多的槍真的合適麼?我們就只有人手一把刀而已!也只有張繡山一個人帶着槍?”林泊強問。
他並不知道鄭介銘具體什麼打算。只讓張繡山帶把手槍?他不理解。
“槍是累贅,又不可能隨便殺人。沒事兒,這一片的喪屍被他們清的乾乾淨淨的,很安全!”鄭介銘笑了笑。
兩個組的人幾乎全部出動。
大家摸黑走到馬路對面,再慢慢的向博物館方向接近。
“我怎麼覺得我們像是在做賊?”駱雪小聲問。
“嘿嘿,做賊多不好聽?除了秦琴、方心平、王承難,以及牛老旺不舒服,我們剩下這些人出動,就是十三羅漢。”鄭介銘回答。
“恩?真是要來......偷東西?”駱雪驚訝的問。
“噓!”耿直回頭,“不說話!當心被人發現了挨槍子兒。”
“不會!放心吧!”鄭介銘胸有成竹的說着。
衆人悄悄摸到博物館的後門,這裡根本沒有任何人防禦。
鄭介銘帶着一個加工過的,有手柄、可以調節方向的鏡片,站在門後,觀察了大廳裡的情況。
大廳裡鼾聲震天,只有一個男人靠在椅子上睡覺。
“哼,果然。他們一共五十幾個武裝人員,分散到九個地方,一個地方也就五個武裝人員,白天干活兒搬東西殺喪屍,早就累死累活了,不睡覺纔怪!”鄭介銘想着,“至於普通倖存者,就算有人有防備心又能怎樣?連槍都沒有,沒什麼可顧忌的。”
這種值班睡覺的情況,過去在自己人這裡也是一個頑疾————末日裡大家主要的夜間防範對象始終還是喪屍,大半夜的,哪個喪屍能夠潛行進入博物館??
而自己人連續幾天都沒有露面,不但姚天毫無警惕,他的手下更不可能有太高的警惕心了!
博物館的門甚至連鎖都沒鎖,鄭介銘輕輕一推,便將門推開。
鄭介銘回頭看了看張繡山,張繡山立刻會意,按照之前鄭介銘的交代,摸到了值班的那人身後,拿着槍,安靜的坐在那人身後。
那人還在夢鄉之中。
鄭介銘帶着大家,徑直朝博物館二樓青銅器展區而去。
青銅器展區在二樓的中間,裡面都是當地周邊出土的重要文物,全都具有極高的價值,有很多甚至是從國外追索回來的。
而一箱一箱這三四天來姚天等人搜索的物資,竟然也大量的堆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