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有些驚訝,他不知道諸葛亮怎麼得出的這個判斷,可他完全信任諸葛亮。
雖然說劉備能力上不行,但他有自知之明,從不干擾謀士的判斷,老老實實聽。
一個人如果有名聲,那他必定是有能力的。
如果某次這人失誤了那也不能說明問題,人人都可能有失誤,但無能之輩出名的概率簡直太低,所以不要懷疑名士的能力。
“曹昂?就是曹操才歸來的那個長子?”
“是他,亮不知他在謀劃什麼,總之他有足夠的智謀與力量。”
“可他的先鋒軍也只在烏林建寨,至今未動,若是水寨不成,曹操大軍駐紮哪裡?若是曹操大軍來不了,東吳又有何危險?”
“主公,東吳安穩,也是我們不希望看到的。”
劉備忽然醒悟,沒錯啊,如果曹操不和孫權打起來,他同樣一點機會沒有。
曹操來,他和孫權可能會聯盟,但曹操不來,孫權不可能給劉備什麼機會。
而且在諸葛亮眼裡,南郡現在被曹操佔着,這是通往西川的要道!
諸葛亮正在謀劃着一個格局,只要能成,劉備將從此有了根基,而這個計劃的關鍵就是能利用東吳戰勝曹操,進而奪取南郡江陵。
他認爲,江東是有很大機會贏的。
可現在曹昂只用了荊州的降兵就逼得東吳一點辦法沒有,這不是很可怕?
“孔明,計將安出?”
“主公勿憂,可先嚐試一下主動出擊了,要給他們看到些危機。”
在諸葛亮的計劃裡,必須讓烏林那邊動起來,加快建寨也好,如果曹昂真的不動,那就得打到曹操有動作。
……
張遼和張郃巡遊了兩天,幾次有驚無險,但畢竟抗住了關於。
“文遠,那關羽雖厲害,但也不過如此。”
“儁乂切莫輕敵,豈能忘了當初顏良文丑?”
“那必是不會忘的,只是這在江面上,關羽也沒有赤兔馬,他的船甚至還不如咱們,當不能成事。”
“那也不可大意,劉備手下還有張飛,趙雲等勇將。”
張飛趙雲就別提了,直接嚇跑過曹軍,趙雲也有長阪坡,這都讓曹操感受到了恥辱。
這次要不是有長江阻隔,曹操也不敢就輕易派出這兩員大將。
關張趙,此三人哪怕一對一,天下也罕有敵手,更別說他們有三個。
“將軍,他們的船又出來了!”
馬上有水軍在喊,此時江面上有霧,秋冬的早晨江上有霧也正常。
張郃吩咐道:“先上去,威懾他們一下再說,居然還敢來。”
“將軍,江面有霧,看不清遠處情況,不可輕進……”
“放肆!你在質疑本將?”
張郃大怒,“此處已逼近赤壁江邊,再遠又能有什麼?”
小兵被嚇得畏畏縮縮,也不敢說什麼話了,旁邊張遼也有些看不下去。
“儁乂,還是謹慎些好。”
“文遠,咱們怕什麼,哪怕是登了岸,以咱們的實力會怕了誰不成?”
不就關張嗎,不就趙雲嗎,好像張遼張郃武力值就低了似的,反正到了現在,似乎也不存在誰能秒殺誰的情況了,活下來的戰將都是經驗豐富。
雖然有些狂,但張遼也沒覺得有什麼,就算有霧,都快靠岸了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那就往前看看,注意,一有動靜馬上就回來!”
他不擔心,反正他們的船快,又大,這次雖只來了四條船,不是關羽那些破船能比的。
於是四條船前進,就快接近岸邊的時候,忽然猛地一下衝出了十幾條蒙衝鬥艦!
每條蒙衝鬥艦上都在猛烈擊鼓,最前面一人銀甲銀槍,威風凜凜。
“常山趙子龍在此!”
“糟了,離岸太近,快退!”
張遼馬上意識到自己冒進了,反應也是無比迅速,好在他們船比對面的強,而且船工也比劉備的這些水軍更有經驗,必定會比對方快。
離岸如果太近,戰船會受到岸上的弩箭威脅。
張郃大怒:“爲何離岸如此之近?”
“將軍,四周都有霧,我們看不清啊!”
“必是說辭,回去再與你計較,快退!”
但他們沒退多遠,後路居然也有十幾條船橫着攔住!
那船雖然不太好,但橫在他們的退路上,中間的船頭站着一人,身長九尺。
“關雲長在此,爾等已無路可逃!”
後路被攔,頓時造成了一片恐慌,四條船上的荊州士兵大亂。
張遼也急了:“莫慌,他們船也封不住江面,往兩邊撤!”
兩邊也都是迷霧,憑劉備那點船確實封鎖不了江面,而且這還不是橫着封的,必定有漏洞,還好船工們也穩住了陣腳,開始朝下游一側走。
然而,沒走多久,此時江面上霧散得差不多了,又露出了一排的蒙衝鬥艦。
爲首的船站着一個魁梧身影,大喝一聲,那聲音似乎能震退晨霧。
“燕人張翼德再次,誰敢來戰!”
此時張遼和張郃兩人都呆住了,他們清楚,現在已經陷入了包圍之中。
回頭已經不可能,趙雲和關羽的船也都在往這邊夾擊,基本上口袋都快包起來了,此時回頭也會迎面撞上。
張遼皺起眉頭,沉靜地看着江水,下達了命令。
“斜着衝上去,往江中心的方向,快,不準慢下來!”
此時唯有不顧一切地衝,回頭是不可能的,而且前進是順水,似乎對方就猜到他們會這樣走。
終於,四條船與攔江的蒙衝鬥艦相撞,雙方開始了短兵相接……
而此時的烏林這邊,碼頭上都能聽到江對岸的廝殺聲,鼓聲如雷,但他們看不到江面上的廝殺情況。
“不好了,兩位將軍可能中了埋伏,快去通稟蔡瑁將軍!”
這邊也緊張起來,蔡瑁因爲傷,所以沒有隨船出動,巡邏的這兩天就是張遼和張郃。
在混亂的人羣中,賈詡鎮定地站在碼頭,看着河對面的迷霧。
“如此心思,花兩天時間誘敵,就連張文遠都上了當。”
“這是臥龍回來了,不負盛名。”
賈詡眯着眼睛,臉上無喜無悲,對於他來說,這一切已經很正常了。
征戰嘛,總是有勝有負,人,也是有生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