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曹昂態度是在質疑，文聘當時就急了。
“中郎將，我這三千人，雖比不得丞相虎豹騎那樣的當世雄兵，可對上普通招募的烏合之衆比，也能以一敵百！”
他覺得曹昂這態度看輕了他的部曲，這應該是在爲自己的部隊辯護。
可曹昂聽着有點吹牛，以一敵百……那你一千人豈不是能打十萬？
好傢伙，三千人就能打過三十萬招募的鄉勇，那這十萬先鋒軍別帶了，就帶他那三千人豈不是省心。
曹昂知道正規軍和普通鄉勇的戰鬥力區別，但並沒有直觀認識。
在後世，真正的精銳三個士兵趕着幾百個士兵跑的戰鬥力區別也是存在的。
可後世有火器啊，這個時代人人拿的都是冷兵器。
看看先鋒軍裡的民夫，那也是身強力壯，看起來十分精悍的樣子。
所以曹昂潛意識就覺得差別沒那麼大吧……
“仲業，我不是懷疑你們的戰鬥力，實在是這點人數也幹不了什麼。”
曹昂解釋道，“你看，若是要進攻對岸的東吳營寨，按照兵法我就得十倍兵力纔有勝算，哪怕低估一點，也該倍之於敵，否則真不好拿下啊。”
文聘又急了：“中郎將，若是要我拿下對面敵營，儘管下令。我可立軍令狀！”
他急了，他急了！
曹昂連忙擺擺手：“稍安勿躁，仲業，我也不會下這個命令，豈能因一時意氣讓將士們涉險，對我軍也無任何好處。”
“那中郎將因何擔憂戰力不足？”
“是這樣，仲業，我要說的事，你必須保密，不得告知其他任何人，可能做到？”
“機密守口如瓶，這本是軍中律法，只要中郎將要求，末將就做得到！”
“好，那我們接下來商討的，就是機密了。”
曹昂沉聲道，“我問你，該如何，才能調動對岸的東吳軍出營寨？”
文聘一愣，心裡覺得就是曹昂想立功了，這也正常。
本來率領先鋒軍就是要撈功勞的，可現在糧草沒了，看樣子不亂就已經不錯。
那趁着現在糧草問題還沒暴雷，先打一仗，如能贏的話，也算個功勞吧。
“中郎將，這不好辦，他們營中的軍隊不會輕易出動。”
“沒辦法引出來嗎？”
“他們接受東吳之令，該是盯住我們，而不是與我們對戰，因此十分靈活，可戰可不戰，若是盲目應戰，反而會違反他們的軍令，呂蒙當不會如此愚蠢。”
“有道理，他們沒有必須作戰的任務……”
曹昂也明白這個道理，東吳給呂蒙的命令就是盯着，不是一定要拿下。
所以呂蒙最好的戰術就是避開曹昂的鋒芒，你來我守，你走我出去騷擾。
呂蒙已經構築了防禦工事，那曹昂哪怕多一倍的兵力也不敢輕易攻打，這是防禦方的優勢，雖不是守城那麼堅固，但付出的損失曹昂不可接受。
曹昂也沒有必須要打的命令欄，如果影響了建立水寨，那更麻煩。
“說實話吧，我想要他營寨裡的糧草，仲業有何辦法？”
“什麼，中郎將，要他的糧草！”
文聘瞪大了眼睛，這位大公子真敢想啊，人家得多蠢纔會讓你奪走。
糧草就是一切，哪怕這十萬人全軍攻打，逼着他們交糧他們也不會給的。
文聘猶豫道：“末將只知，若是攻打呂蒙營寨，那我方損失將不可接受，丞相吩咐的水寨也無法建成。”
“這我知道，那你想想，如何在損失很小的情況下，弄到他們的糧草。”
“這……”
文聘是沒辦法了，反正他想不出來呂蒙能那麼蠢。
呂蒙非但不蠢，在東吳一衆將領中還算是聰明的，非常的給力。
所以當世無論智商再高的謀士，也基本不可能辦到，除非是呂蒙遭受了什麼精神攻擊……
文聘沒了辦法，曹昂也知道很難，也沒有繼續逼問他。
曹昂並不覺得自己智商有多高，所以得依仗這個時代的謀士，但曹昂有的是經驗啊。
就算不是學歷史的，後世人也聽過無數歷史上的故事，這就是經驗。
所以從這個角度上看，曹昂還真未必比什麼諸葛亮差，他可以套用經驗嘛。
“你說，有沒有可能，我們傳去假消息，把東吳那邊的糧草騙過來呢？”
“如何欺騙，就算我們圍困了對岸的營寨，東吳也會先派兵查探，不會直接送糧草啊。”
文聘說着，還斜着眼睛看一旁的賈詡。
這是謀士啊，據說計策很高明，丞相身邊的高級智囊團，他怎麼不說話？
賈詡還真沉得住氣，一句話沒說，依然微笑看着。
曹昂竟一點都不在意，自己在沉思着：“除非……是他們的人傳遞消息，他們纔會信。”
有了！
“仲業，你可願意幫我一事？”
“中郎將，如今我爲下屬，但請吩咐！”
一個計策在曹昂腦子裡形成，是可行的，但要完成這個計策，還得有些先決條件。
曹昂忽然問道：“那你有沒有可能，因爲其他人的教唆，爲了反我，而行通敵之事？”
“中郎將，何出此言？”
文聘又急了，“屬下雖是降將，可也不是朝三暮四之徒，再者軍中皆爲荊州兄弟，我爲何要害他們？”
“那你說，張允有沒有可能？”
“他……當不至於吧，他亦是荊州降將。”
曹昂搖搖頭：“你沒有搞懂我的意思，如果現在有個人，承諾給你們靠山，今後在這曹營裡順風順水，但前提是要在我這裡搗亂，張允會不會幹呢？”
“啊這……”
文聘理解了，他又不蠢，說的是丞相幾個兒子爭世子的事啊！
這種事豈是他能說的，所以這個問題無法回答。
“你但說無妨，只說張允，他會不會幹出這種事，這也並未傷及荊州軍任何一人，因爲糧草沒了，他們猜我會退兵。”
“中郎將，卻有此可能，可張允他……”
“不用說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沒有證據也不能說張允就這麼做了，對不對？”
“張允此番確實有疑點，可若是中郎將的猜測屬實，也未必就是張雲，對方可在我軍中安插眼線，以探聽中郎將的動向。”
確實，可以不是張允，但這個人地位必須足夠，才能提供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