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那袁氏家奴?!”
劉協此言一出。
袁術果然陷入了震驚,脫口而出道:“他怎會盼我好,他巴不得我死!”
“你死不死,朕不關心,朕就想知道,若是朕要將你交給袁紹,你還想出去嗎?”
劉協心中雖然早已確定,百分之百不會將袁術交給袁紹。
但不妨以此爲藉口,試探袁術一波。
好歹也是被曹老闆評價過的人啊。
雖然說評價詞不是很好聽。
但就這麼丟在長安天牢裡浪費戶部財稅,倒不如廢物利用,讓他產生一點價值。
這是劉協內心的真實活動。
“陛下!臣不走啊!臣堅決不走!袁紹那廝,忘恩負義,心無漢室,臣忠肝義膽,怎能與此小人爲伍?”
略作思索後,袁術拜倒在地,高呼道:“陛下,給臣一個機會,臣願身先士卒,爲陛下討伐袁賊,死不旋踵!”
“領兵是不可能讓你領兵的,但你若真想報效漢室,朕也不是不想給你機會……”
劉協故作沉吟。
“陛下!臣什麼都願意做!什麼都願意!只求陛下寬恕臣的罪孽,讓臣出了這天牢吧!”
見天子沉吟。
袁術彷彿看到了自由的曙光,漲紅着臉大叫道。
好在他還沒有忘記剛纔天子身旁禁衛那一腳帶來的傷痛。
身體依舊很老實的瑟縮在牆角,不敢有任何動作。
“不錯,不錯,你嘛……是個人才,可惜生不逢時,待在這長安天牢裡,倒是的確不怎麼體面。”
劉協繼續考慮。
“何止是不怎麼體面,簡直是太不體面了啊!陛下!相信臣一次吧,臣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希望似乎越來越大了。
袁術不敢有分毫怠慢,瘋狂表露忠心。
在這一刻。
彷彿那個有過稱帝意圖的袁公路消散於無形了。
留在這長安天牢中的,唯有一個百分百忠誠於漢室的鐵骨忠臣。
“派人給他收拾一下牢房,再給他幾身乾淨的換洗衣服。”
吊住袁術胃口後。
劉協下令道。
“是!”
身旁一名禁衛領命而去。
見天子下過此命令後,轉身欲走。
袁術頓時急了。
跪在地上爬行,對着天子背影叫道:“陛下,您什麼時候放臣出去啊,臣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爲您效命,爲大漢盡忠了啊!”
“等着吧。”
劉協並未搭理得寸進尺的袁術,冷冷留下一句話後,快步離開了天牢。
……
“囚犯的人權狀況,令人堪憂啊。”
出得天牢。
劉協皺了皺眉頭,以手爲扇,在鼻尖猛扇了一會兒。
也就待了這半個時辰的時間。
他總感覺身上已經沾染上了一股難以抹去的臭味。
這種臭味很特別,說不上具體是什麼味道。
非要形容的話。
就像是腐爛的稻草夾雜着老鼠屍體,再混合着各種泥垢一起被一鍋沸騰的開水煮在一起。
想想都覺得辣眼睛。
“陛下,袁術那廝還在牢中呼喚您。”
身旁侍衛低聲提醒道。
“不管他。”
劉協擺了擺手,心中絲毫不爲所動。
他心中對於袁術的定位很明確。
那就是廢物利用。
對於一個廢物。
給予太好的待遇,他的良心會不安的。
離開天牢後,自然是回宮休息。
一頓精美的晚膳過後。
劉協見宮外細雨靡靡,秋風勁爽。
再看了看溫暖的寢宮中燕瘦環肥侍立着的一干侍女。
不由泛起了些許心思。
“啓稟陛下,貂蟬求見。”
然而就在這時。
老宦官步入寢宮,躬身請示。
打破了寢宮中已逐漸曖昧的氣氛。
“喔?她有何事相求?”
貂蟬……
印象中長安軍大破楣塢,將她帶回宮中後。
劉協也沒怎麼管她,隨意打發她去了個住處,保證她衣食無憂,就沒在關注了。
畢竟他不是曹老闆,對於別人的妻子並無特殊癖好。
“呃……陛下,她未曾明言,只是託言來求,想要與陛下見一面。”
老宦官如實說道。
“陛下……”
劉協沉吟間。
身旁迎春嬌滴滴的喚了一聲。
“嗯……等等,朕先過去看看罷。”
劉協揉了揉迎春滿含期待的小臉,揮手對老宦官忠漢說道。
“臣這就去準備車輿。”
老宦官領命而去。
很快。
劉協乘上由二人所擡的輕便車輿,離開了寢宮。
獨留寢宮中迎春倚門望着天子背影,眼神中盡是不捨和幽怨……
皇城佔地極廣,屋宇衆多。
因此即便是有車輿助行。
劉協也足足等了小半個時辰的時間,纔來到了一處宮殿前。
下了車輿後。
劉協舉目望去。
但見這座宮殿門前冷清。
廊柱上漆色多有剝落。
屋頂上的琉璃瓦也殘缺了不少。
滿地落葉堆積卻無人清掃。
秋風一吹,蕭瑟頓生。
“陛下,可以進去了。”
片刻後。
探查完畢的禁衛回報天子。
劉協微微頷首,踏步入內。
“民女貂蟬(綠竹),叩見陛下,陛下萬福聖恩!”
大殿門早已被禁衛推開。
劉協入內後。
兩名身穿淡素羅裙的女子迎上前來,盈盈拜倒。
“起來吧。”
劉協擡了擡手。
等兩人起身後。
劉協舉目望去,但見貂蟬臉上雖不着粉黛,但天姿國色仍無可掩蓋。
和她一比,身旁那個比貂蟬年幼許多的清秀婢女,都顯得極爲平庸了。
“陛下……”
許久後。
貂蟬臉色微紅,輕輕喚了一聲。
“咳咳……汝求見於朕,所爲何事?”
劉協以咳嗽掩飾方纔出現的些許尷尬,沉聲問道。
“陛下……民女得蒙聖恩,脫離苦海,卻無以爲報,心中甚爲掛念,在這宮中左近無事,因此民女費時多日,新編排了一支獨舞,想獻於陛下,還望陛下垂憐一觀。”
貂蟬微擡臻首,柔柔說道。
“獻舞?”
貂蟬此言一出。
劉協頗爲意動。
要知道當初司徒王允之所以看中貂蟬,讓她去施展美人計,不就是看中了貂蟬色藝雙絕嗎?
這要換算起來的話。
貂蟬怎麼也得是個國家級舞蹈員了吧。
這種級別的存在耗時多日編排的舞蹈,肯定差不到哪裡去。
“那就看看吧。”
劉協在禁衛搬來的椅子上坐下,擡手說道。
“嗯……謝陛下,只是此舞有頗多輕褻之舉,民女只能跳給陛下一人看。”
見天子答應,貂蟬臉上一喜,但隨後又鄭重說道。
“你們先出去吧。”
劉協擺了擺手,示意禁衛離開。
禁衛領命而去後,還貼心的帶上了宮殿大門。
“現在,可以跳了嗎?”
如此一來。
宮殿內僅剩貂蟬主僕及劉協三人,劉協微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