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
勤政殿。
“恭喜陛下!天佑大漢啊!張頜將軍和鞠義將軍出征數日,蕩平雍州十郡,王師已凱旋而歸!”
殿內。
兵部尚書徐榮喜不自勝,高聲稟報。
此戰作爲兵部尚書的徐榮雖然未曾領兵一線作戰,但後勤調度,一應出自兵部之手。
所以他也是與有榮焉,興奮在所難免。
“陛下的用人,從未出錯過,二位將軍得勝,想必早在陛下預料之中。”
“我長安軍戰必勝、攻必克,何人可擋?今日雍州已定,臣以爲當揮師討伐,平定天下各郡,光復我大漢河山!”
“臣附議,待王師歸來,臣以爲陛下當親率三軍,平定天下亂局,使諸侯盡皆臣服也!”
傳回來的軍情封封都是捷報。
自然沒有隱瞞的必要。
因此徐榮之言,並未在朝堂上激起任何風浪。
六部羣臣,均已得知長安軍大勝歸來的消息了。
而且說是數日,其實攻克雍州十郡的時間,滿打滿算就用了一天而已!
剩下的時間全都用在了往返行軍的趕路上。
高坐龍椅上的劉協聽着下方文武羣臣各有言辭,興致高昂,卻只是微微一笑,並不理會。
閃電戰固然好用。
但也是有其侷限性的。
就拿此戰來舉例子。
張頜所部平虜營以及鞠義所部先登營。
爲了貫徹劉協定下的作戰方略,不計傷亡,不顧生死,這纔能有一日下十郡的戰績。
但在這一日下十郡的輝煌戰績背後。
卻是死傷超過三成,此戰負責佯攻的兩營將士,負責突襲各郡太守府的兩營將士,哪個不是九死一生?
四萬大軍,活着回來的只有三萬人!
這三萬人當中,還有半數都有不同程度的負傷!
而且這還不是關鍵問題所在。
常言道:慈不掌兵。
若極高的戰損比就能一統天下州郡的話。
劉協當然願意付出這份代價。
然而事實卻是,即便是攻下了雍州十郡。
由於並未佔領城牆、城樓,加之平虜營和先登營人數有限。
即便控制住了各大太守府,局面仍舊是僵持。
因此劉協在經過短暫思考後,就下令長安軍席捲各郡財寶、珍奇,回師長安了。
至於各郡太守及其麾下官員,除卻少數不開眼自尋死路者,均秋毫無犯,留在原地。
長安軍此行除了攜帶戰利品外,不帶任何一個俘虜!
不帶的原因也很簡單。
因爲帶了沒用。
雍州十郡,本地豪族、士族未傷元氣,那麼即便劉協能將十郡太守盡數綁縛到長安來請罪,扔進天牢。
他們隨時就能推出一位代表郡內豪族、士族利益的新太守。
這便是閃電戰的弊端了。
能一擊奏效,完成斬首行動。
卻也會造成己方損失過大,並且無法控制全局。
不過弊端雖在,閃電戰該有的好處。
劉協也充分得到了,一點沒少。
平虜營和先登營王師回城後。
在劉協下令後,長安方面,又一道旨意送往了雍州十郡。
而這一次的旨意。
和此前別無二致。
凡雍州地界官員,不分屬地大小,主官於一月之內,必須來長安城覲見天子。
若有不從者,以叛逆視之。
長安軍必出征討伐!
聖旨還是那一封聖旨。
但效果卻和之前截然不同了。
長安軍破太守府而入的情景歷歷在目,就在數日之前。
此刻聖旨再度天降。
雍州十郡內,再無一人認爲天子此言是在說笑!
不出數日。
武都郡太守攜帶親兵數百,前往長安覲見天子。
據傳言,武都郡太守被天子請入皇城,相談甚歡,甚至還被天子留宿宮中,抵足而眠。
又數日後。
安定郡太守不光帶上了親兵,甚至還帶上了父母、妻女,前往長安覲見天子。
同樣受到了熱情招待。
彷彿一月之前,挾持了雍州十郡太守的長安軍並非出自長安天子調令。
一時間長安天子的名聲在雍州十郡境內越來越響,也越來越好。
隨着武都郡太守和安定郡太守的開路。
各郡太守紛紛前往長安朝見天子,其中甚至包括了新平郡太守張先!
十郡太守覲見天子後。
天子派出長安軍軍中將領參與雍州十郡軍事部屬。
也就是說,從這一刻起。
在軍事層面上,雍州已落入劉協之手。
至於經濟層面和社會階層上的掌控,劉協並不着急。
徐徐圖之即可。
若是操之過急,將雍州的本地豪強和士族逼到了其他諸侯麾下,那就不是好消息了。
畢竟強如歷史書上的曹老闆。
在一統北方之後,同樣被豪強、士族不斷坐大的問題而困擾。
到了曹丕這一代,由於能力有限,更是確立了九品中正制,徹底和世家、門閥共天下。
足可見這股力量,絕不容半點小覷。
十郡臣服。
劉協數月之前定下的着眼當下,先行掌控長安城所在的雍州之策,可算大體成功了。
從今日起。
天下諸侯,再也不可能不經過雍州十郡,就輕而易舉的陳兵列將於長安城下,公然叫陣,企圖破城了。
毫無疑問,這是爲長安城加上的一道保險。
搞定了眼下問題。
劉協的目光重新落在了袁紹身上。
冀州袁紹展開大清洗,並欲重新起兵,再攻長安的消息自然瞞不過在冀州有衆多錦衣衛充當耳目的劉協。
既然你袁本初蹦躂的歡快。
那就先拿你開刀!
表彰完張頜所部平虜營,鞠義所部先登營後。
劉協攜帶禁衛出宮,此行目的——長安天牢。
“陛下,你總算來了,罪臣等您,等的好苦啊!”
長安天牢中。
蓬頭垢面的袁術熱淚盈眶,跪地喊道。
看他這模樣。
若是有不知內情的人在此,恐怕還以爲這是哪位心懷漢室的大忠臣呢。
“不哭,不哭,朕這不是來了嗎,朕這次來,就是來還你自由的。”
劉協笑眯眯的看着袁術的表演,還責怪天牢獄卒:“你們是怎麼辦的事?袁公路乃袁家嫡系,世代有功於社稷,你們怎可讓他住在這等污穢之地,即便是看管,至少也要保證衣食無缺,住所潔淨啊!”
獄卒被天子斥責,惶恐不已,連忙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