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德,汝此言當真?”
客居冀州的劉備,並不爲袁紹所重視。
此時正是疑難之際。
見有人挺身而出。
袁紹心念一動,略微有些心動。
“玄德願立下軍令狀,若不成,任憑袁公處置!”
劉備振聲說道,氣勢如虹。
“汝麾下有兵馬多少?”
袁紹挑眉問道。
“步兵一千餘,騎兵三百。”
劉備朗聲答道。
然而此言一出。
冀州府內,袁紹羣臣頓時爆發出一片嘲笑之聲。
“一千餘兵夠幹嘛的?你當長安軍是擺設嗎?”
“需知顏良將軍麾下精兵六萬,也無可奈何那長安軍,你這劉玄德好大的膽氣。”
“想立功想瘋了吧,主公我建議不得聽從此人建議,折損了此人不算什麼,但若因此折損了文丑將軍所部,則損失大矣。”
面對袁紹羣臣質疑。
劉備面不改色,直面袁紹,拱手道:“袁公,吾麾下士卒雖少,但皆是追隨劉備日久,身經百戰的戰場老兵,況且劉備麾下還有二弟關羽,三弟張飛,皆有萬夫不當之勇,足可克敵制勝!”
“關羽、張飛?何許人也?未曾聽說過!”
“萬夫不當之勇?你劉玄德還真敢說啊,莫非你以爲主公麾下顏良沒有萬夫不當之勇嗎,寂寂無名之輩,也敢大放厥詞。”
“可笑啊!真是可笑!主公切勿聽此人胡言亂語。”
羣臣再度嘲諷。
袁紹也微皺眉頭,但卻並不是在爲羣臣之言而猶豫。
他望向長身而立的劉備,頓了頓,說道:“吾素聞玄德以匡扶漢室爲己任,如今我冀州軍兵分二路,攻伐長安,所對敵者正是當今大漢天子,如此行事,豈不是與玄德你匡扶漢室之義有悖,你也願意領兵襄助嗎?”
“還望袁公得知。”
劉備聽了袁紹此問後,不慌不忙,好整以暇道:“漢室傾頹,此罪就是在那宮闈混亂,天子無道,劉備爲漢室復興而戰,不爲天子私慾而戰。”
“好!”
袁紹哈哈一笑,拍手說道:“既如此,我允了,不過玄德麾下兵馬還是太少,即便前往支援,恐怕也起不了什麼大的作用,這樣吧,我再撥與你步兵五千,騎兵一千,望玄德能與你那二弟,三弟,建立奇功!”
“謝袁公!”
劉備眉目露出喜色,拱手謝恩。
袁紹命令以下。
冀州府內羣臣雖也有不同意見,但也乖巧的選擇了閉嘴。
兵貴神速,劉備既已決定出兵襄助文丑。
當日便整頓軍馬,上路出發。
袁紹爲表重視,還親自相送,一直送出了數裡地,這纔回到府中。
“主公,當真要將寶壓在這劉玄德身上嗎,臣以爲,此人不太靠得住啊。”
冀州府內。
備受袁紹重視的潁川嫡系許攸、郭圖、辛毗同聚一堂。
其中郭圖發聲問道,面露疑慮。
在此前冀州府羣臣談論中。
潁川嫡系未置一言。
因此雖有不少官員齊聲反對劉備,又有審配建議立即撤軍。
袁紹統統不予理會。
直到此刻與嫡系私下交會。
袁紹方纔吐露真實想法:“呵呵,劉玄德此人,志向是有的,但是能力嘛,自討伐黃巾起兵以來,做過縣尉,做過平原令,表現皆庸碌,但我觀此人非久居人下之輩,如今他願出兵,我又何妨成全他一次,些許雜系兵馬,與了他就與了他,也算不得什麼損失。”
“若是劉玄德能建立奇功,自是意外之喜,若是不成,也就隨他去了,不必在意。”
袁紹冷冷一笑,說道:“我已派遣密使隨行劉玄德軍中,待見到文丑後,自會將我心意告知,此戰我欲讓文丑相機行事,無論是戰是撤,審時度勢而決定即可,汝等以爲如何?”
“高!主公此見高明啊!戰場變幻莫測,焉能千里指揮,放權於文丑將軍,請其定奪,再合適不過了。”
辛毗聞言當即眼前一亮,出聲贊同。
“主公眼力高明,臣也認爲劉玄德此人非久居人下之輩,今日他主動請纓,正好藉此機會,將他逐離冀州,以免日後徒增煩惱!”
郭圖也高聲附和道。
唯有許攸哈哈大笑,卻不發一言。
“子遠何故大笑?”
袁紹見許攸大笑,速知他聰穎過人的袁紹連忙問道。
“我笑那文丑少勇,劉備無謀。”
許攸面向袁紹拱了拱手,說道:“文丑將軍若想與那長安軍一戰,又何必千里請戰,這不就是表明了他心無膽氣,已欲退兵之念嗎,可笑那劉玄德不明此情,以爲能借此機會建立奇功,可笑啊可笑。”
“子遠此言……言重了。”
袁紹微微皺眉,有些不悅。
但卻沒有表現出來。
顏良文丑是深受他重用的將領。
如今顏良已死,左膀右臂等於說折了一臂。
從今往後,他對潁川系的倚仗程度還得加重。
這是無可奈何之舉。
因此在此種情況下,縱然心有不滿,袁紹也只得隱而不發了。
……
不說袁紹府中如何議論此事。
單說劉備兄弟三人領了兵馬出發。
半道上。
張飛忍不住罵道:“好個袁本初,大哥爲他請戰,他卻派些老弱病殘的雜兵來糊弄我等,當真不是個東西!”
“三弟,你歇會兒吧,你都罵了一個多時辰了,你不累嗎?”
張飛前頭,騎在馬上的劉備倒是頗爲放鬆。
雖然他知道三弟張飛口中所言皆是事實。
但雜兵也是兵啊。
有總好過沒有吧。
雖有漢室宗親血統,但實際上出身貧寒的劉備早已見過了太多場面,也經歷過了太多困難,對眼前現狀並不氣壘。
略有可惜的是那日去南陽隆中尋訪老師盧植曾提及過的諸葛孔明,在經歷了一番波折後,卻是與那孔明不歡而散。
不過也不算什麼大問題,一個隱居謀士罷了,料想也纔能有限。
“二弟,三弟,此戰是我等的一次機會,若能於此戰中大放光芒,或可就此機會名揚天下,由此我等便有了招兵買馬的聲望和本錢,從此便不必再寄人籬下,看人臉色了。”
“大哥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俺跟着你幹就是。”
張飛抱怨了半天,見大哥二哥都沒怎麼搭理他,自覺無趣,也就不說了。
關羽則從頭到尾一言未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劉備追問了一句後,關羽撫須道:“關某之軀,即爲大哥之軀,但憑大哥驅使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