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何將,可敢報上名來?”
黃沙漫天。
夾雜着飛雪。
距離幷州城百里開外。
是長安軍後勤糧道。
趙雲率領白龍騎士團,橫於路前。
在道路前方,是虎視眈眈,兵甲齊整的曹操軍隊。
爲首那將,膀大腰圓,身材高大,遠遠望去,直如一座鐵塔般壓在胯下戰馬之上,給人以強大的壓迫感。
許褚揮舞着沉重的雙刀,朝前方怒吼,殺氣騰騰。
在許褚身旁,騎在馬上的中年將領正是夏侯淵。
夏侯淵誇讚道:“將軍神威蓋世,長安軍莫能近之,在下佩服至極。”
面對夏侯淵的誇讚,許褚卻只是輕笑了一聲,並未有所迴應。
事實上,作爲曹操心腹悍將,又統領虎豹騎,在曹操麾下地位超然的他,對夏侯淵並不是很瞧得上眼。
在他看來,這不就是一個藉着主公族弟的身份,才能統領一方的將領嘛。
真要說起真才實幹,無論是那于禁、樂進,亦或者是徐晃等人,都要遠強於這夏侯淵。
最爲可惜的便是那典韋兄弟,力能控奔馬,卻英年早逝。
腦海中念頭閃過,許褚呵呵一笑,轉動手中雙刀,說道:“夏侯將軍只管在旁助陣,俺去去便回。”
言罷。
許褚縱馬而出,朝前方長安軍陣營中直衝而去。
“叛君之將,何不早降?”
許褚叫陣在前,趙雲挺身應敵。
手中長槍一橫,冷聲說道。
“呵呵,要讓俺投降,先問過俺手中雙刀吧。”
許褚大笑一聲,沒有任何試探和虛招,直衝趙雲而去,叫道:“三刀之內,俺必取你項上人頭!”
“鏗!”
兵器相撞的聲音,即便是在嘈雜紛亂的兩軍陣前,依舊清晰可聞。
足可見趙雲和許褚在比鬥時使出了多大了力氣。
電光火石之間,三招已經過去了。
而趙雲依舊橫槍策馬,風度翩翩。
這讓許褚不由收起了對這長安軍將領的輕視之意,臉上露出訝然之色,道:“身手還不錯啊,配得上做俺的對手。”
“呵呵,受死吧!”
趙雲不欲和這曹操將領多廢口舌,手中長槍如龍,直直刺出,行出隱約可聞風雷之聲。
二人你來我往,攻守兼備,纏鬥在了一起。
勝負難分,呼喝不止,一時間場面霎時好看。
“將軍,那傻大個行不行啊。”
夏侯淵身旁,副將看了一會兒後,輕聲嘀咕道,似乎是對許褚不太有信心:“對面那人末將認識,那可是常山趙子龍啊。”
“常山趙子龍之勇武,的確不可小覷,若非他悍勇異常,本將軍又怎會敗在他的手上?還是得讓許褚兄弟多加小心纔是,他乃是主公愛將,若有損傷,主公恐怕要怪罪於我等了。”
夏侯淵聽到副將之言後,略作沉吟後說道。
“將軍明見!”
得到了自家將軍的指示,夏侯淵副將策馬而出,高喊道:“許將軍,切莫戀戰,力竭早回!”
“無膽鼠輩,怯戰早退!”
交戰當中,趙雲聽到來自於曹操軍中的這一聲呼喊後,冷笑一聲,橫槍說道。
“狗日的,瞎喊什麼了,俺片刻之後便能將你斬落馬下!”
許褚雙眼發紅,本就和趙雲斗的難分難解的他,此時聽到身後傳來的勸退聲,當場怒不可遏。
激動之下,他甩手將一把刀扔了出去,以單手解開了身上沉重的防護盔甲,另一隻手持刀向趙雲吼道:“來戰!”
言罷挺腰向前,縱馬而出。
沒了身上沉重盔甲的束縛,馬上的許褚在轉進速度上比之前快出了不是一星半點。
手中單刀如同狂風驟雨一般,朝趙雲身上各處要害招呼。
而反觀趙雲,一杆長槍揮舞得水潑不進,面對着許褚瘋狼惡虎般的攻勢,也絲毫沒有半點慌亂之色。
電光火石之間,又是幾十招交互。
趙雲逮住一個機會,槍尖橫掃,在許褚腰腹之間留下了一道狹長的血痕。
這要是在此前,有盔甲護身的情況下,這一招幾本無法對許褚造成任何傷害。
然而此刻許褚上身赤裸,槍尖卻是結結實實掃在了他身上。
“再來!”
手掌摸了一把傷口處,將鮮血甩掉,許褚怒吼一聲,再度朝趙雲撲了上去,兇悍程度竟然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瘋了瘋了,許將軍這是打瘋了啊。”
夏侯淵副將勸退未果,卻反而目睹了許褚脫掉鎧甲,裸衣相鬥敵將這一幕,直接被震得目瞪口呆,策馬回到了夏侯淵身旁。
“真是虎癡也!”
夏侯淵也搖頭感嘆,震驚不已。
片刻後,見許褚仍舊與那常山趙子龍纏鬥得難分難解,夏侯淵終於下定了決心,高喊道:“全軍出擊,襄助許將軍,破敵取勝!”
其實剛經歷了一場敗仗的他,原本是不願意再做攻伐。
但眼下許褚和敵將鬥得熱火朝天,而且身不着甲,隨時有可能斃命。
有此一敗也就罷了,若是再折了主公心愛之將,他夏侯淵可不敢單獨面對主公的滔天怒火。
因此兩相權衡下來後,夏侯淵果斷選擇了率兵進擊。
“襄助將軍,白龍騎士團隨我衝鋒!”
長安軍陣營中。
白龍騎士團的副將也看到了曹操軍隊的異動,當即大吼一聲,縱馬而出。
論起作戰機動性來說。
早就配備了騎兵三寶,再加上嚴格訓練的白龍騎士團,又豈是曹操麾下軍隊所能相提並論的。
兩軍相接後,不多時,白龍騎士團便佔據了場面上的絕對主動,將曹操軍隊打的節節敗退。
“將軍,先撤吧!”
亂軍之中,夏侯淵找到了許褚,生拉硬拽,將他拖出了戰場。
“別攔着俺,俺要和那廝一決高下!”
許褚身上此刻已受傷數處,但得益於他的皮糙肉厚,倒是並不致命,甚至活動間也沒有受到多大影響。
許褚還要再去相鬥,但夏侯淵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放手了,連忙勸道:“許兄,此戰且罷了,襲擾長安軍糧道之事,業已完成,何必過多滯留?還是先回城去稟報主公,再圖後計吧!”
好說歹說,將許褚勸住了。
夏侯淵收攏敗兵,倉皇而去。